今天这个时代，立足于全球化围剿的大环境，应该仍然保持我们特种兵的精神，保持红四军的精神，保持“党指挥枪”的原则，才有可能通过我们的活动，让广大青少年和广大国民能够幡然醒悟，保证我们的强军强国之路，能够继续延续。
继承红四军传统，发扬特种兵精神
——《古田军号》原创团队走进雄鹰特战旅观影交流会上的讲话
孔庆东 2019年8月24日
开头就让我讲，不知从哪儿说起。我还一直沉浸在刚才观看电影的情绪里。
自从看到朋友们推荐这部影片，还有大家写的文章，我就犹豫——我自个儿先去看，还是大伙儿一块看。我就怕我自个儿先去看了，影响今天观看影片的效果，我就把这宝贵的处女看，留给了今天。
今天一看，不是一般的好。非常感谢我们活动的组织者，特别是跟特战旅的同志们一块看，心情是格外不一样的。不过我事先有强大的心理抑制能力，否则的话，我也会从头到尾，泪流满面的。
这部片子的好处，大家已经写出很多文章来。我是搞文学的，从专业评论的眼光来看，这个片子是90分以上的，绝对是90分以上的。我们现在——不光是中国的电影，全世界的电影都在下滑。电影首先放弃了文学，放弃了艺术，现在连工业也放弃了。当电影走到工业电影时，已经不是艺术了，但是现在海内海外的电影，连工业都放弃了。人类是在作死。从表演来说，我们不评论中国的演员，咱就看好莱坞的演员。如今评论好莱坞演员，都是评论他长得怎么样。你看看50年以前的好莱坞演员，出来的那个范儿，你马上就知道，人类在堕落。当然地球这么大，中国这么大，好电影仍然有，但绝对数量少，一年没有几部。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这个剧组下了七八年的功夫，来投入这样一个作品，这不仅是对历史的忠诚，也是对艺术的忠诚。我首先看重这个电影——在艺术上非常好。从对历史材料的梳理上看，我相信剧组一定阅读了大量的有关材料，但如何剪裁是非常麻烦的。影片剪裁的眼光非常高，简直是雕塑家的手法!怎么雕刻一张漂亮的脸?把不是脸的地方去掉——关键是你去掉什么。可以看到，剧组去掉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最后留下了一条主要线索。戏剧冲突，设计得非常精妙。
这个剧采用了鲁迅先生《孔乙己》的手法，用一个小伙计来讲故事，这是非常地道的。假如不是由小伙计来讲，完全的上帝视角——啪!啪!就把人物从宇宙推下去，那个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正是一个傻傻的小伙计，回忆他的“爷爷”，活到103岁，历史的沧桑感就出来了，而且是把评判权交给了观众。鲁迅先生最喜欢他自己的作品就是《孔乙己》，鲁迅先生从头到尾没有评论孔乙己这个人如何。我们的老师常常在这里讲错了，把孔乙己讲成是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因为鲁迅先生他不动声色，所以这个作品是永恒的。我觉得这个电影也非常好，不是用浓墨重彩去把主创者的话说出来，而是用一个小孩，他的视角很低，他的思想觉悟不高，他是对自己爷爷那一代人的一种感情，然后通过板凳龙这样一个桥段从头到尾贯穿下来。板凳龙这个意象特别好，龙是中国，板凳则是民间。中国、人民，就用这样一个意象给它塑造出来了。中国舞龙的地方特别多，而正好是福建闽西那个地方，它的板凳龙特别土。电影一开始——福建土屋，然后镜头下去是这板凳龙出来，接着就出现了当年的毛委员和小孩子，这个形象非常有匠心。
古代戏剧名家李渔先生，他讲戏剧的若干原则，比如“密针脚”，这个电影的“针脚”就特别密，例如这把“号”的运用。这个戏也是合乎契诃夫的戏剧原则的，都能够看出来，整个剧作打磨得非常精细。我这个当老师的给它打分，绝对是90分以上。几个人物的性格非常鲜明，看了之后就忘不了。当然我们接触了演员之后， 就更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刚才在台上王仁君讲话中，有一个细节非常重要，就是他不过多向其他扮演过毛主席的前辈演员学习。我觉得这是一个妙计。我认识演毛主席的特型演员十个以上，我跟他们都有接触，我给他们提意见，我说你们之间互相影响，互相影响的结果是不好的，造成你塑造的主席是没有个性的，不是发自你心里的，只是外表追求某种程度的像，这反而可能是走错了路。王仁君演得很好，是因为他有对人物的高度的认识。志飞和仁君，他们在走自己的路，他们不去管别人怎么演，我也不否定别人，但是我不管你怎么演的。这是戏剧界表演的铁律，梅兰芳马连良他们那代艺术家说过，“学我者死”。不能学，你学我你就死了，你学得再像，没用!我们现在很多艺术家，特别是戏曲界曲艺界，老强调学师父，你学师父学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得走自个儿的路了。通过这个电影能看出来，第一，这些演员都是后边有高人指点，谁指点不知道，反正他是有高人指点的，然后第二，他是自个儿进入到材料之后，拿出一个自己内心里的形象。这个形象，用广告词来说——没有中间商，没有中介的，我直接接触这个材料，我就理解了，我就这么去演了。比如说王志飞演的朱军长，我们以往在影视里演朱老总，特别强调他憨厚宽容的一面，那是他很重要的一点，但那是他中年之后经过磨练，我们说得直白一点，被毛主席收拾了之后，他才那样的。古田的时候，毛主席还没把他制服，他还敢跟毛主席叫板，对吧?所以你演的特别对。在古田的时候，就在他半佩服但还没有完全佩服主席的时候，你把握得特别准确，他其实有思想斗争，他有时候以为自个儿行，但是润之一走，他就真不行了，没走的时候还行，一走了就真不行。
而毛主席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担当，他还可以发脾气，人都是有脾气的，人在什么时候没有脾气——他当了伟大领袖以后就不能随便发脾气了，是吧?他越靠近解放就越好了。那个时候你想想，他被上海党中央排斥在外，其实古田时期是毛泽东一生中特低谷的时期，不是最倒霉的时候，也是相对倒霉的时期之一。我就经常说，我们要学习毛主席，学什么呢?就是这个党不理解他，反而让他靠边站，这个党还要靠他救。人家毛主席原来是啥?毛主席原来在国民党里是部长，比蒋介石地位都高，毛主席跟着孙中山先生混的时候，蒋介石连个中央委员还都不是。毛主席要在国民党里边混下去，那中华民国总统都没准是他。人家毛主席放弃这些，他哪能看得上别的名利，别的名利毛主席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我们说毛主席党性最强就在这里。我们之所以感动，是因为老跟今天对比。其实我们知道，大家都对今天的党都有这个意见那个意见。也有人说，这个老孔，你说这个党这么不好，那你别跟着党干了，为啥不退党呢?我说你看看毛主席，我们党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毛主席。我们党一混得好了，就把毛主席排斥在一边，然后党混得不好了，再靠毛主席救命，毛主席回来把全党全军救了，日子过得好了，马上又翻脸不认人。毛主席在历史上三番五次经历这种事情，以后还有，古田时期只是之一。正因为王仁君没有受那些人的影响，所以就把这一个带有草莽气的、草根气的、倒霉时候的毛泽东演得非常之好。那个时候他倒霉，什么人能够不发脾气啊?他就要发脾气，而且发脾气的时候还能表现出他的逻辑思维不乱。发脾气的人不见得没逻辑，有的人说一发脾气脑子就不清楚了——不见得!慢条斯理的人不见得头脑清晰，慢条斯理，不耽误糊涂。主席发脾气的时候，不耽误清醒，绝对是这样的。所以你把这样一个毛主席，不敛锋芒的毛主席，给演出来啦。
我觉得还有一个演员演得很好，刘安恭演得好。有一个情节安排得非常棒，当毛委员得知刘司令员牺牲的时候，他其实也很伤痛。这个刘安恭是对毛主席直接造成伤害的人，也是给党直接造成损失的人之一。毛主席为什么伤痛?他希望刘安恭同志活着，将来能够知道自己的错误，希望和他能够在将来有一天沟通，说到底都是为党，都是好人，就是思想分歧嘛，认识不到位嘛!我们党早期是共产国际一手培养大的，毛主席一生——他的前半生就是努力摆脱共产国际的控制，但这是非常难的，非常难!怎么样又跟苏联和共产国际搞好关系，让他们支持中国革命，但同时要完成中国革命的独立自主，这个非常难。所以你看毛主席对待那些极左同志——解放后王明在莫斯科不回来，毛主席坚持劝说同志们要选他为中央委员。王明一直是中央委员，而且每个月把他的工资兑换成卢布，给他寄到苏联去。这就是毛主席的胸怀。所以我们就理解刘安恭，他是个极左的、一根筋的、代表机械唯物主义的那样一个教条的僵硬的人，但是他是个好同志，身先士卒，英勇为革命献身。毛主席多么希望跟这样的同志将来一起参加开国大典，其实离1949年不远——20年后就开国大典了。今年特别奇异，今年是古田会议九十周年。我今年年初的时候发了一条微博，说今年是——从一百周年，九十周年一直到十周年，我都捋了一遍，后来新浪给我这条微博删掉了，因为里边说到某个事件三十周年，它就给我删了。但是九十周年这件事非常重要，应该说是除了五四运动一百周年，第二就是古田会议九十周年。古田会议今天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了，这个会议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当时毛主席在党内地位还不算高，但是它的意义不仅仅是给军队确立了一个党指挥枪的原则，其实它是给整个中华民族重新建立礼乐制度的一个开始。
我们1840年之后受人家欺辱，这么大一个国家被打入深坑，最根本的原因——我们研究了八十年，研究到五四运动才研究明白——是这国家的精神被打没了。我们不缺钱，不缺工业，不缺矿山，不缺科技，不缺什么选票，那些都是忽悠我们的瞎扯，缺的就是鲁迅先生给自己改的那个名——叫“树人”。咱们就是“人”没了。说到这个“人”，电影里那个细节特别好——“我们不要做牛马，要做人”，这又是这个电影的一个闪光点。就是毛主席告诉大家，我们要做人。毛主席是直接继承鲁迅的。没有人理解鲁迅，早期共产党还围攻鲁迅，把鲁迅打成反革命;只有毛主席说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鲁迅认识到这个民族要振兴，就是要让老百姓都做“人”才行。如果老百姓不做人，你GDP再高，什么用都没有。树立这个“人”，就要重新建立现代的礼乐制度，我们古代繁荣昌盛，有古代儒家传统支撑的一面，但是儒家用了两千年，用旧了，不好使了，怎么办?你不能把它简单抛弃，那用什么东西把它擦亮?——用马列主义把它擦亮。可是马列主义在它的故乡不好使了，为什么在中国继续好使?这是一个大的问题。奥秘就是毛主席把马列主义跟中国传统文化结合得好。毛主席老说要当先生——什么先生?你看他讲课跟一般人讲课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到处讲打通，就是提倡像毛主席那样讲课。毛主席讲“手”，认识这个字儿之后，马上就说：“我们的手是干什么的?”这是毛先生的厉害，这是他的教学法。他从三湾改编开始，经过古田会议，再到延安时期的老三篇，完全建立了中国现代的礼乐制度。人为什么活着，人生的价值，人要怎样活着，人怎么处理跟别人的关系，跟集体的关系，人怎么对待生对待死，对待天，对待国家民族——他建立了一整套现代文明制度，所以中国崛起了。而其中古田会议非常重要，解决了枪给谁使的问题。
我今天上午还在说，习主席是当代最英明的马克思主义者，我是从很多习主席的讲话中体会出来的，比如习主席给部队的题词——“听党指挥”，非常朴素的一句话，他重新强调这个，这个话非常重要。这些年网上不都在说吗，人家美国不怕中国人民解放军现代化，怕的是解放军毛泽东化。多少现代化的部队都不是美军对手。我们当年收拾美军，收拾16国联军的时候，我们那部队装备跟美国差成啥样了?我们怎么把它打败的——毛泽东化。毛泽东化的时候，我们小米加步枪，能打过飞机大炮，而且我们能够把小米加步枪变成飞机大炮。所以这部影片最后的一组镜头也很有匠心的，我还觉得最后应该多闪几秒，就看我们今天人民军队的威武雄壮。毛主席那个时候，大刀梭标加什么粪叉子都有，今天两弹一星核潜艇。怎么来的?不是花钱买来的，不是市场换技术换来的。什么高科技人家能换给你?是古田会议精神打造出来的。有了这个精神，没有钱可以有钱，没有枪可以有枪，没有飞机导弹，可以有飞机导弹。但是这个道理呢，我们如果用写文章的方式来写，来表达，现在的年轻人不看。也许有某些老师在课堂上还会讲，但是它不够深入人心，最深入人心的就是艺术。
我们党非常聪明，当然也不能只说它非常聪明，它的根就是我们的文化。我党跟国民党的区别是什么?国民党起家是黑社会，我党起家是北大教授，中国共产党本身是北大教授党。我们一大的时候十三个代表，十三个中有七个北大人，毛泽东算是地位最低的——北大临时工。那时说陈独秀李大钊都不得了，张国焘，北大学生会主席，这不得了。这党是北大给它打下的根。共产党本来不想打仗，是蒋介石逼得共产党打仗。——好，你逼我打仗，我一定把你打败，你以为我不会打?!—— 所以这个电影里塑造了秀才毛泽东，里边刘安恭的台词非常好：“他都不摸枪!”对方说得非常好，哎，我就不摸枪，我打败你天天摸枪的人，靠的是什么?
另外我觉得很多朋友看这部电影很激动，是跟今天的现实有关。今天中国确实富起来了，富得不得了，我们可以天天吃肉。我上个月又去了井冈山，我一看那天晚上安排我们去海鲜酒楼吃饭，我就火了，我就批评那个领导。我说我们来革命老区，怎么到海鲜酒楼吃饭呢?我说我过来就是要吃红米饭南瓜汤的。他说，孔老师给我们出难题了，现在还真找不着——就是你想吃的东西不好找!我说，那也不能吃海鲜。他说这样吧，我们保证不上海鲜，就吃井冈山土菜，我说这就对了，我们是来参加这个红色活动的，怎么能那样吃呢?今天国家确实好了，我们知道，于都瑞金他们都出保健食品了。今天这个环境是放大了的井冈山，放大了的瑞金红色根据地，放大了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我们今天在世界上不还是受到围剿吗?我们的周围还是被美国的导弹包围死了。我们原来还有几只眼——像下围棋一样，现在就剩下半只眼——巴基斯坦。最近朝鲜好不容易和我们关系又缓和了，这还得感谢习主席，否则的话我们跟朝鲜要彻底掰，就完蛋了!那就剩一个死眼。最近形势很好，我们在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开辟新能源通道，这是对美国的一个打击。但是大的形势不妙，大的形势仍然是多路围剿进军，就像当年鸦片战争一样，它沿着海岸打你，这捅一下，那捅一下，早晚给你捅出事来。香港捅不出事来了，它再往别地儿捅。我们现在是被动的，那怎么办?
我觉得要到历史中去寻找智慧，到传统文化中去寻找，到红色文化中去寻找，离我们最近、最好使的就是毛泽东思想。毛主席为什么能做到“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他是胸有成竹，他有道，他又有术——有道有术。我们党以往犯的左的或右的错误，要么是有术无道，要么是有道无术，毛主席总是在跟他们进行斗争。毛主席最大的精力就是用于整顿内部，内部整顿好了，敌人不在话下。你看我党七大整风之后，那就是势如破竹，什么蒋介石八百万军队，都是小菜。而前面那段为什么艰难?就是内部整不好。那个时候毛主席不但不和朱老总讲话，其实他心里也看不起陈老总，他说我不跟没有原则的人说话，是吧?其实看看我们党的历史，陈老总——因为我爸原来是陈老总部下，我爸是小八路，他们都很崇拜陈老总，但是我到大学读书之后，我发现陈老总确实经常有失误有错误的地方，他在高层讲话有时候没有原则。因为陈老总原来是个文人，他是我研究的对象，他是文学研究会的人。他打下南京总统府的时候，先翻翻那有没有他的诗，他是文人出身，难免有时候没有原则的。我非常佩服毛主席，怎么把这样一支乱七八糟的队伍就打造成这样一支铁军。
当年红四军也就几千人，也就是一个特战旅的规模。特种兵其实就是共军发明的，全世界原来没有特种兵，特种兵就是从红军开始的，选拔最优秀的战士完成特殊任务，是中国发明的。美国佬拍电影吹他们的特种兵怎样怎样，都是瞎扯瞎编的，历史上没有那么厉害的美军特种兵。全世界最厉害的特种兵，就是奇袭白虎团的那支队伍，那才是特种兵的模范战例。7个人捣毁白虎团团部，7个人打死200多人，自身毫发无损!我们没有大肆吹嘘，只拍了个样板戏，就是《奇袭白虎团》，主要是唱《打败美帝野心狼》。当时毛主席面对人数不足的队伍怎么办?我给你打造成特种兵!我们今天一想到特种兵，就是会多种技能，这当然是其中应有之意。其实真正的特种兵是思想上的“特”。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边，参谋长派杨子荣上山，说到我有几个有利条件，什么我熟悉土匪黑话，我还拿着什么先遣图，我有这个优点那个优点，但是参谋长最后强调了一点，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党对毛主席的赤胆忠心”，这一条最重要!
我觉得今天这个时代，立足于全球化围剿的大环境，应该仍然保持我们特种兵的精神，保持红四军的精神，保持“党指挥枪”的原则，才有可能通过我们的活动，让广大青少年和广大国民能够幡然醒悟，保证我们的强军强国之路，能够继续延续。
好，我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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