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按:美国遏制中国科技,中国网友很生气。这些年,中国网络,今天这超美国,明天那超美国,常言不惧美国任何打压。既如此,笑笑便好,何必生气?不如此,还是少点自大。说句招骂的话,放在十年前,几个人的电脑不装盗版软件?几样“自主开发”不用人家的根?今天,借清华教授论文涉嫌造假的“春风”谈点感想。
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后期的进一步学习,接近读了二十年的书,糊里糊涂,基本只知道死记硬背忙做题,以期尽可能多挣些分数。
参加工作以后,开始反思自己的学习历程,起初,感觉书本知识能用上的不多,尤其感觉题目基本上是白做,后来,自己又否定了自己,认为知识是有用的,只是自己没有能力都用上。
再到后来,开始否定国人近几百年的科学贡献,数,理,化,生,所有课本中,没有一个理论、原理、定律、定理、公式、元素和规律出自于中国人。用科学知识总量除以世界人数,再乘以本国总人数,中国对人类近现代科学的贡献率大概接近于零,至少从书本上看这样的。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人类的科技进步似乎在加快速度,新鲜玩意儿走马灯式轮换,生活,生产,人类流动,产品或商品的更新换代往往都只以年计,而非以年代计。那时节,包括我在内,几乎人人都有承认“中国科学春天来了”的结论,并把“中国巨变”的贡献归功于“春天科学家”。
然而,自2004年始,我全面动摇,经常边发呆边思考,不停地追溯每一件现代物品,考察它的出生史。最后,我发现,没有一样现代创新产品姓“中国”,一样也找不到,科技产品的日新月异均属于输入型成就,并非“春天科学家”所为。
2019年,我们迎来国庆七十周年,长安街上摆放了大量保家卫国的重器,既自豪,又振奋。配合这一盛事,中央电视台又不停地播放历史记录片,尤其是“国家记忆”这个节目特别让人喜欢。看着看着,我又发现,阅兵式上看到的所有重器,其研发起点均在新中国成立初的前三十年,绝大部分成功于那个时代。从国防角度看,唯一不是始于那个时代的就只有无法开到长安街的航母。
顺着思路,进一步阅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事记》,试着追溯一下新中国科技、工农业、基础科学、前沿技术等方面的研究情况。再次发现,即使不敢说其时的中国科研有多大成就,但在短短的二十几年,已经能够维持“人有我追,人有我有,人无我有”这样一个大格局,虽然有差距,也是很了不起,至少裤带子是真切地系在自己腰上。
就在上一周,我在手机百度上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中国大飞机,说中国研制成功大飞机,体现了改开四十多年的伟大成就,是中国综合实力的大检阅。实话实说,我特别不喜欢这种基调。大飞机,七十年代,中国就开始研制,1983年就成功试飞,并且是多次试飞,怎么就成了近四十年的成就?难道是因为现在的大飞机比当时的大飞机进步了那么一丁点?
还有一种基调,某些“国粉”不停地美化西南联大,说它培养了多少诺奖得主和两院院士。看名单,似乎也还亮丽,迷惑性确实很强,这也是有人提出要“重建西南联大”的理由所在。2018年,我有专文讲西南联大的事,今天就不再赘述,只是简单提醒大家一下:西南联大代表当时的一种精神,也是中国人才的聚集地,但在当时的条件下,它能教的东西并不多,它的成功,一方面得益于这些人才后来留学美欧俄,另一方面得益于新中国的大建设和合理用人,大量优秀的人才跟着蒋介石跑到台湾,就没有搞出多少名堂。
为什么我在这个时候要提到科技的春天?当然还是与时势有关,吹牛风过头了。
美国打压华为,美国禁用软件,媒体,网民,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好像美国犯了滔天大罪。更有可笑之事,某些程序员竟嘲笑MATLAB,说取代它不是什么难事。在人家没弄出来之前,你先奉献给世界一套更好的软件,那才叫真有本事。
请大家静下心来反问一下自己:
既然你承认丛林法则,人家怎么出手,你当然可以反制报复,不反制,不报复,是底气原因?还是勇气原因?
人家限制你的东西进入它的市场,我们是否也禁止了它的东西进入我们的市场?
人家搞出的东西不给我们用,是犯罪?是犯错?还是正常操作?如果反过来看,我们搞出来的好东西,给不给别人用,是不是我们的自由?
我们常讲,美国打压中国,是害怕中国追赶上它,是丑恶的行为。那不妨换个位置看问题,几千年来,有哪个帝国会愿意培养一个跟自己并驾齐驱的帝国?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是长新叶开鲜花的季节。
1978年,我们高呼自己的科技春天来了,时至今日,已有42年,接近半个世纪,播的是什么种?开的是什么花?结的是什么果?
我们播的种是大学生,他们又成长为教师、工程师和科学家,统称为人才。
但是,这些人才到底算不算春天的鲜花和果实?
要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完全不需要做太复杂的统计,只需要观察我们生产生活中的一切现代商品元素,有哪一样是春天人才的结果?
有人告诉我:“北斗系统是春天后的创新。”
我回答他:“北斗系统是由什么组成的?”
有人还说:“袁隆平先生的杂交稻就是春天的硕果,它解决了人类的吃饭问题。”
我只能回答:“你不到五十岁,杂交稻出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原谅你的年轻。”
有人批评我不该冷对华为。
我只能讲:“它很优秀,但不伟大,它的所有产品,无论硬件还是软件,都属于比较快速地跟踪,5G可认为是阶段创新,但没有1G到4G,就没有5G,没有手机,哪有华为手机?没有互联网,何来基于互联网的一切未来设想?未来某一天,等华为伟大了,我有很多办法赞美它。”
毫无疑问,我对“科技春天”的定位是灰色调,不是绿色,不是红色。没有自己种的硕果,与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责任担当显然不相匹配。
艳丽的鲜花是空运来的,跟随时代的最新成果是搬运来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最怕的不是这个世界没有鲜花和成果,是怕别人封死了空运和搬运的通道。
四十二年,我们培养了各类科技搬运工,普通人才是廉价的搬运工,院士们是高级搬运工,其高级之处不在创新性,在于他们不只是搬来了技术,还搬来了理论,普通搬运工完全是对洋技术的应用性搬运,相当于科技界的技工。无论普通科技搬运工还是高级科技搬运工,他们都为中国跟上世界做出了积极贡献,他们的智慧和成绩不容否定,如果中国只是一般国家,这些人才已经足够了,如果中国想做强国,那他们的成果就不足以成为满世界吹牛的国际资本。
春天,不能只看绿叶和鲜花,更要看那个“芽”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四十二年,我们学会了幼芽的移栽和花果的搬运,这顶多只能说明中国把自己做成了世界上较好的花果交易市场,并不是育种市场,我们的春天,吹的仍然是西风。
一切历史都是过去,面对现实是所有人的最佳选择,从今天开始迎接春天也不算晚,热爱春天,不应该只爱鲜花和果实,更应该热爱播种,更应该有耐心等待发芽。
近一年来,大家都盯着仝卓类的教育丑闻,而我则始终盯着曹雪涛等院士们造假的处理结果。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中国科技春天的落空,坏就坏在引领者,坏就坏在高级搬运工,他们造假,他们剽窃,他们嫁接,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危害要远远超越一般人。中国若不敢下定决心从顶端下狠手,可以非常确定地讲,再过42年,中国的科技春天还是灰色的,别看媒体天天曝光“惊天突破”。
大学排名,有人把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排到全球第一。大家想过没有,它是因为软件设计能力排世界第一还是硬件设计排世界第一?它有哪一项计算机领域的贡献在影响着人类?它有哪一项科研成就决定着计算机未来发展进程?
有人说中国的桥梁建设水平世界第一,结果,著名的桥梁专家郑皆连院士却讲:“我们的桥梁设计软件全是国外的,自己后编的软件不如国外,说中国是桥梁大国没问题,但不是桥梁强国。”
据说,郑州大学规划1.5亿元建冷冻电镜实验室,一旦建成,便可大大提高郑大的科研能力,高水平论文会迅速增多。然而,冷冻电镜是谁卖给你的?科研能力提高,是指人的能力搞高了?还是设备能力提高了?
中科大毕业后留学美国的曹原,最近几年已经被中国媒体吹成了神,不只是被中国人预言将获得诺奖,还被吹成影响人类未来进程的物理天才。且不说“预定”的诺奖是否能兑现,即使兑现了,那又如何?近一个多世纪,物理学出了多少伟大成就啊!有神吹的必要吗?
略举几个小例,不是想全盘否定各方面的成绩,是希望大家看到“成绩”和“奇迹”背后的尴尬。别样的春天,我们既看到了无数“短,平,快”的伟大,也印证了世界第一人口市场的繁花似锦,但真真没有看到默默无闻生根发芽的中国科技种子。
国际互联网仍将影响人类数十甚至数百年,未来智能社会的一切进步都必须附着于它,如果只基于科学视角做判断,我会长期感谢美国的贡献,它对人类的改变是历史无双的,即使美国被超越,也不影响先行者的伟大,反对霸权时,不能把贡献也全反掉。
在科技创新上,中国人没有恨美国的理由,它对人类的贡献远远超过任何国家。
在科技道路上,中国人不能只念叨着春天,遵循自然规律才能收获自己的果实。
吹牛风,造假风,不是春风,是寒风!
附言:
1,有人问我对王振华案的看法?答:广西幼女被奸杀,情节极其残忍,死者被判死缓,王振华猥亵9岁幼女,只判5年,两桩幼女案,两座耻辱碑,此事还没完,择期还要再做追问。
2,山东高考冒名顶替事件越查越多,该如何是好?答:高考招生,整体上是公平的,但局部问题不能忽视,应该严肃处理。现在,我还想提出另一个疑问,有没有高考分数被改的案例?无论是过去的人工操作还是现在的计算机操作,登分和查分过程,似乎都有机可乘,虽然能进入核心圈的人极少,但仍不能排除可能性。
3,有人问如何看新京报微博被禁言?答:我个人认为,此事是累积的结果,该报有无数次违规。处罚方法,我有不同态度,应该是,每次违规,立即处理直接当事人和报社负责人,以开除为主。我不赞成“禁言”,要保证自由说话,说对了,支持它,如果是故意违规,迅速处理人,若是无意过失,要求及时检讨,你不让它说话,就变成了另一种可操弄的意态被动。
4,有人问我为何反对农村并居?答:日本很发达,人均耕地很少,你看它何时强制并居了?农村可重组,村舍可优化,但不可强制拆屋并居。
写于2020年6月27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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