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文化绕不开的：人们为什么笑不起来
——笑文化系列谈（6）
侯立虹
引言：以前曾写过哭文化系列，哭文化革命和哭文化在市场化私有化大潮中的演绎，曾经得到一些文友和网友的关注，去年有朋友期望再写写笑文化，觉得应该对以前发表的“微笑的政治”有个续写，联想到有的人却无视笑的效能和作用，经常扳着个面孔，经常摆出让人畏惧的凶相，经常显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派头，完全忘了人的笑本能，尤其是闻悉一个领导，因不适应退休的生活屡屡和人们发生矛盾并患上抑郁症，愈加增加写作笑文化的激情。本文为第六篇。
笑口常开，是使用频率极高的成语，也是人们的普遍愿望，那部分先富起来的群体也的的确确整日笑得合不拢嘴，但现实中那些富豪权贵和贪官为了自己的笑剥夺群众笑权力，那些歧视性执法和给群众过不去的种种人等让人们失去笑能力，使得很多底层人笑不起来，已经成为笑文化研究绕不开的课题，更是非常值得研究的社会现象，故而本论题特别推出人们为什么笑不起来。
人们为什么笑不起来？厦门大学附属厦门眼科中心“当代年轻人生活图鉴：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健康界202110/08，厦门大学附属厦门眼科中心）回答是，现代年轻人在赚钱买房买车、养老养小的同时，还得赚钱看病，他们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尤其是通过有个叫小李的普通白领把“想笑就笑”当理想的“笑料”，概括出把笑当理想，不是太小太简单，而是像小李这样充当地基的社会大多数，已经没有笑的权力，失去了笑的能力。所以也就很发人深思，更促使本文就此剖析。
首先是底层令人崩溃的工作压力，让他们真的失去了笑的权力，丧失了笑的能力，绝对的笑不出来。在私有化市场化的一切以钱为中心的大背景下，很多打工者成为会说话的机器，超负荷运转，严重透支，“机器”磨损得快要散架，打工者呈现出种种精神失控的现象，除了崩溃的大哭，哪能奢谈什么笑？比如小伙骑车逆行被拦崩溃大哭“我疯了，我压力好大，我每天加班到十一二点，我女朋友没带钥匙要我送钥匙，我其实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真的好冤啊第一次做这种事，就是这边一直催着我快点走，我加班赶回去有事。求你们了让我干嘛都可以，求求你们，要罚款我交钱我认了，身份证也给你可以吧，我求求你们让我走吧。我不敢了，我烦，我不要了”，民警听到哭诉非常同情“身份证给你，你抓紧去送钥匙好不好”？小伙子突然说“我不，我只想哭一下”。再比如男子因陪酒醉倒在地铁站，媳妇赶到时直接抱着老婆失声痛哭起来，对老婆连连大喊“对不起我没用”，这特殊的道歉和别样的忏悔，表达的是为了生活的无奈，发泄的是为了生存的艰难，倾诉的是底层人挣那几个钱太不容易了，老婆听了理解地泪流如雨，也让路人泪崩。还有女子连续加班两个星期，找不到回家的路，崩溃大哭，哭喊着“我怎么办啊！离家太远了，给我老公打电话也没人接！导航也不会用！回不了家了”，弄得辅警一个劲地劝慰，表示愿意开路将她送回家，才让情绪特别失控的女子平静下来开车跟着辅警踏上回家的路。这就是权贵和资本大佬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的现实：人们生活压力都很大，找份工作太不容易，即使经常加班，即使加班连加班费都没有，也得任也得干，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于是有人调侃“何以解忧，唯有暴富”，不仅有首歌叫《暴富解千愁》，还有“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暴富能解你所有忧吗”（网易号2019-04-18 来源 祯相世界）的帖子，这既是对暴富群体利用各种背景暴富的不满，也是对底层群体失去笑能力的深度解剖，那“人生应该扬长避短”，抽烟、喝酒，解不了心中的忧愁”，“如果能暴富，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忧愁都会解决”，“如果能暴富百分百的忧虑都会消失”，实际是对社会不公的呐喊和间接控诉。而“钱有四个角，人只有两条腿，累死累活，永远也追不上，自古暴富难强求”的无奈悲鸣，“如有钱追着人跑，才会有暴富之喜”的穷开心，不只是逗人一乐的笑话，也不只是幻想暴富的异想天开，实质是对那些制造让“钱追着人跑”合法腐败之类制度的无声抗议，对那些制造让人民群众笑不出来人们的无声倾诉。
其次是严重的社会歧视，剥夺了弱势群体笑的权力，让他们丧失了笑的能力，无论怎么都笑不出来。比如驱逐底层人在立交桥下休息的水泥锥，那些人失业、无工作、无钱买房、农民工等在城市工作而在城市无家人等，为了生存找到城市立交桥下这块栖息之地，临时躺卧休息，抑或遮风避雨，本该让人们同情，可一些城市的权力部门觉得有碍观瞻，影响市容，于是为了城市形象、环保就不惜花大钱设置尖利的水泥锥驱逐他们。如果有房子，有空调，有暖气，谁会为了省点儿电费到桥下躺卧？即使给大富豪和当官们成千上万他们会在这里席地而眠吗？能花那么多钱铺设那么多水泥锥，就不能多为他们安排点工作，多为他们设置一点安身的工棚，或让救助机构多做一些救助工作吗？这些人民政府部门和领导整天喊着以人民为中心和执政为民，究竟是城市形象重要、环保重要，还是群众的生活重要，如此对待躺卧在城市立交桥下的打工的、无处居住或是流浪四处为家的穷苦人，这帮穷苦人能笑得出来吗？再有歧视引发4个重大命案的杀人犯“马加爵”帖子：本来人们对杀人犯该恨，可作者说自己去了“马加爵”的家乡，当地人都讲马加爵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家非常贫困，一次母亲不知怎么把100元放丢了，急得大哭，马加爵放学后背着母亲去打工，把挣回来的100元放在一个角落里，告诉母亲100元钱找到了。马加爵还是一个学习非常刻苦非常优秀的孩子，曾经获得过奥数第三名。由于他家穷，上大学以后，同学们看不起他，经常被人欺负，诸如“你去给我打饭我给你5角钱”之类伤害自尊的事不断发生，但他都忍了，可当一个同学肆无忌惮尿到他的被子里时，一下子爆发了积压多年的怒火，先用锤子砸死了这个同学，又砸死了另外3个平常爱欺负他的同学，从此走上了逃亡的道路。后来他从报纸上获悉，悬赏自己的数额高达20万元，就给中学的老师打电话，告诉他的位置，让老师举报他，拿这20万元把学校修一下，剩下的给他母亲一点儿。他被捕后，小学和中学的老师到监狱看望他，他却又一次打动了老师，他对老师说“看我这身衣服多帅（他当时穿的是囚服），长这么大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老师们哭了，在场的警察也哭了。马加爵执行死刑后，骨灰被送回村里，全村老百姓都出来迎接，场面非常感人。通过这件事，当地政府专门拨款来帮助这个村脱贫。这件事让人听起来心酸，穷人被欺负，穷家的子弟被欺负，以致杀了人还让人们同情，这些个群体怎么能笑得出来？尤其是当一个少年囚犯指着囚服向老师炫耀“看我这身衣服多帅”，而且说囚服是“长这么大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多少人为此感叹感慨！面对和听到类似的事，心都在滴血，让人如何笑得出来？那个地方的政府闻悉此事专门拨款帮助扶贫，令人感动，但如果这种暖人之举早一点，多一点，那个小伙子能发生被欺负而杀人的悲剧吗？那个马小伙不是也能成为品学兼优满脸灿烂的学生吗？
更有“小过重罚”“重过轻罚”的歧视性执法，堵住了底层群众的笑声。人们不会忘记，2021年甘肃甘南某建筑工地内，一个包工头爬上50米高的塔吊臂，以生命威胁讨要工程款，警方通报：恶意讨薪、行政拘留10天；而一个企业下属分包单位拖欠工资140万，被罚2000元。拖欠工资的罚款2000元，跳楼讨薪的行拘10日，如此“小过重罚”“重过轻罚”讨薪的能笑出来吗？人们也不会忘记，福建一老农卖了70斤芹菜，获利14元，被市场监管局处以罚款10万元；黑龙江大庆一小卖店因进货价格上涨，便将原本每斤1.4元的土豆涨价到了2元，紧接着就收到了一张30万元的罚单；广西百色一农民过年杀猪，吃不完的猪肉拿到集市里去卖，结果被认定缺少检疫合格证明，罚款10万；陕西榆林一对夫妇也因卖5斤芹菜被罚6.6万，原因是农残不合格，等等，如此的小过重罚，即使“我们罚款有理有据，一切按照规定办事”，也难以服众。与此“小过重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重过轻罚”，轰动全国的梅菜扣肉事件，获利高达几个亿，最终被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4.9万余元；核酸大王张核子挣了多少个亿，也搞了不少骚操作，最后对他的罚款是7.35万；小燕子当年带着老公在中国股市里大杀四方，空壳公司非法套现卷走了几十亿，最后罚款只有5万。即使“我们宽大处理，有理有据，一切按照规定办事”叫的再响，也难以消除重过轻罚、权贵逃罪背后的猫腻，也难以让民众笑得出来。还有个笑话，多年未改的“大厂规则”：员工踩红线，饭碗没了；高管老总踩红线，红线没了，这让员工如何笑得出来（以上参自还是TMD公平！秦鉴 2024年07月11日 18:20 陕西）？所以最高检启动“检护民生”专项行动，既要避免“小过重罚”，也要避免“重过轻罚”，监督正确行使自由裁量权，确保“过罚相当”，也就深得民心。
三是越来越恶化的社会风气和越来越多的令人担心传闻，让人们笑不起来。关于越来越恶化的社会风气，民政部前不久公布的一项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结婚登记仅813.1万对，连续第七年下降。为何越来越多适龄青年不想结婚？因为结婚成本太高，给不起彩礼。有个小伙针对女方30万彩礼，回怼女友“爷爷娶奶奶只用了‘半斗米’，爸爸娶妈妈只用了‘半头猪’，我结婚却要用掉爸妈的‘半条命’”，于是果断与女友分手。
还有新三座大山造成的让人笑不出来的恶劣社会风气。别说看病难，也别说上学难，还别说买房难，单说一些老师把作业甩给家长，老师变着戏法收取高额费用，就让很多家长和学生笑不起来，甚至出现了家长因辅导不了孩子自杀的境地。屡屡出现的类似“不要救我，我真的太累了！” 深夜，妈妈辅导儿子学习，气到跳河…（济南都市频道 2020年03月09日 08:59 山东）、《2019被辅导作业逼疯家长之年度排行TOP10》的新闻，每条背后都是家长的崩溃无奈。学生也是受害者，据《老师有偿补课，学生自杀写下“死了怪老师”》披露，彭州中学实验学校2016级2班的学生康某雨（女）补完课回家后，从自家住宿楼跳楼身亡。调查中说，女孩自杀前的遗书里充满了对老师的憎恨。另有网上资料显示陕西延安中学一位女生跳楼身亡，悲剧源于学校的三位老师批评言词严重不当甚至刺激该女生跳楼身亡。这类事情在毛主席时代是绝对没有的，那时学生和家长们与学校与老师绝对没有隔阂，然而进入市场经济年代，上学难的残酷，升学的压力，家长们围绕高考大棒的你死我活比拼，市场化造成的畸形师生关系，孩子和家长们如何笑得出来？
另有关于一些影响国计民生的重大传闻，比如中国养老金由外资控制使得退休人员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外国人卷跑了，或像美国欠中国的债一样耍赖；再比如中国的造币厂由外国人控股，人们不理解在战争年代红色根据地那么困难都能自己造币，现在这么发达了，连印钱都交给外国人，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思随便印怎么办？还比如水是生命之源，中国的自来水由外国人控制，一旦卡中国脖子怎么办？又比如让打工者深恶痛绝的劳务派遣，实质是用人单位为了逃避《劳动合同法》对工人法律保护和《社会保险法》、2002年修订的《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所规定的“五险一金”（五险一金加起来往往占到个人税前工资的40%以上，成为用人单位欲逃之而后快的巨额支出）义务，可现在大量企业包括一些事业单位都使用派遣工，派遣工与劳务派遣机构签订劳动合同，再派到用工单位去上班，这样用工单位可以对员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现0成本解雇。至于五险一金，不少企业的做法是给少量员工缴纳五险一金，以备检查。工人面对派遣工的大量滥用和“真派遣、假外包”的泛滥，面对企业通过劳务派遣逃避社保义务合法化和企业与劳务派遣单位勾结盘剥工人，面对劳务派遣的被歧视待遇和没有任何劳动保障、干得再好没有任何升值空间，工人怎么可以笑得出来？据全国总工会估算：2011年我国约有4200万派遣工，其中企业3700万，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500万，在电信、邮政、石化等一些央企中，派遣工更是占到了60%以上。甚至连作为政府与民众沟通的桥梁，始终承载着听取民生诉求、解决民生问题的重任的12345政府热线，也外包给劳务派遣公司，被网友称为荒唐透顶（“12345 政府热线竟外包给劳务派遣？网友：荒唐透顶！”小栗仔 瓜呱爆瓜 2024年08月17日 15:54 四川）。
更有一些地方对贪官的处理，也让人民群众笑不起来。贪污多少亿，也死不了，一人当官全家甚至整个圈里都风光，都获取好处多多，一旦贪官败露，家人及其沾光的圈里人毫发未损，让群众如何服气，如何笑得出来？尤其是举报贪官，举报的人就像攀登珠峰，可处理起来却像滑雪下山，那些个县委书记被举报后，也证实了确实存在问题，不是弄出了个“主动投案”为日后减轻处罚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为举报付出了被起诉的“高代价”，最让群众瞠目结舌的江西省抚州交通运输局站长童盛广，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因“携款投案”而“重返岗位”。真可谓举报难如登天，处理却像家常小菜，正如群众讽刺的“把狼送回羊圈，说它以后改吃草了”（参自这样处理贪官，老百姓只会被气的笑出声！原创 书荼门人 走读新生， 2024年07月29日），哪来的公平？如此宽大贪污腐败，他们有何理由不去欺压百姓？群众何以笑得出来？
文章完笔之时，又看到两则消息，一则是8月19日《九旬老奶奶烈日下路边卖菜默默去世，破防了多少人的泪点？》，暴热的气温下年近九旬头发花白的买菜老奶奶，倒在菜背箩旁边，路人还以为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过往的路人发觉不对劲，但已经是回天无力。老奶奶或许是因为中暑，或许是因为疾病突发，就这样悄悄的走了，作者说童话里有《卖火柴的小女孩》，现实里有“卖蔬菜的老奶奶”！一则是四川天府新区万安街道韩婆岭村原党总支书记、村委会主任李志勇，挪用集体资金2.99亿元进行个人营利。多么鲜明的对比！这就是为什么央视网《“哭笑观”里有政治》影响那么广泛，那么深远，而关于“一个真正的人民政府，其全部工作的目的，化繁就简就是一句话，让乡亲们笑”，更是深刻道出了新时代人民政府的特性。
“人民大众开心之日，正是反动分子难受之时”，是毛主席震撼世界的名言，更庄严昭告了社会主义制度让人民笑、让反动分子哭的本质。现在研究剖析人们为什么笑不起来，也必须立足弘扬社会主义国家笑文化的主旋律——社会必须关注什么人在笑什么人在哭，社会主义社会应该让什么人笑什么人哭，真正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中央制定的政策好不好，要看乡亲们是哭还是笑”的指示落到实处，真正“以人民为中心”让人民笑的开心灿烂。
2024年8月
附件：
1、驱逐底层人在立交桥下休息的水泥锥。
2、暴日下死去的头发花白老奶奶。
【文/侯立虹，红歌会网专栏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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