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行长”与“想当贪官”
——对一种社会现象的理性思考
近日，网络上盛传广东某县一小学学生“想当行长”的视频。一个小学课堂上，老师让孩子们以理想造句，句式为：我长大以后想______。因为______，所以______。结果一个小男孩上来就说：“我长大后要当农业发展银行的行长，继承我的爸爸，因为我爷爷是农业发展银行的行长，我妈妈是农业发展银行的副行长，我想继承我们的家产。”农发行后来调查说，这个孩子的爷爷是支行的普通员工，已经退休近20年，父亲的确是行长，而母亲是普通的科级干部。
无独有偶，这条消息使我想起十多年前，也是广东一小学生“我想当贪官”的报道，上网搜索，果然查到了该消息。是2009年9月4日四川在线消息。文中说：
9月1日，广州的中小学开学了。9月2日，网上出现了一段视频，是记者在采访一所小学开学日时拍下的。关于长大了想做什么，每个孩子都说出自己的答案，有的说画家，有的说老师，有的说消防员。一个小女孩回答说想做官，记者问做什么样的官，女孩说：“做……贪官，因为贪官有很多东西。”
广州小学的入学年龄是6岁，这个6岁的孩子说长大要做贪官，引来很多关注。网上的这段视频，截至9月2日晚11时30分，已经有1.42万次点击。
这两个消息异曲同工。这个男孩子想当银行行长，因为他认为，银行的财产就是行长的财产，“我想继承我们的财产”，意思是说，他爸是行长，银行的钱就是他家的钱，他爸可以随意花。他再继续当行长，他就可以继承他爸的钱，也可以如他爸一样主观随意、任意支配。另一个女孩子也是想当官，而且要当贪官。显然这个小女孩朦胧朦胧，不知道“贪官”究竟是贬义还是褒义。但她显然知道，贪官可以获得许多钱，她想当贪官，就是想直接利用“官”的权力直接占有更多更多的钱，实际是把“贪官”当成褒义词了。
这两个孩子不同的回答有三个共同点：一是都与“官”有联系，二是都与“钱”有关系，三是权与钱有联系。再说具体些，“官”就是“权力”，权力就等于金钱。当然，年幼的孩子不可能有上述如此清晰的逻辑推理，但内心和灵魂深处透视出来的无疑就是权与钱划等号的思想。
有人说，“童言无忌”，确实不应该给这两个孩子上纲上线，更不能追究其什么责任。但这毕竟是一种社会现象。如果这两个孩子家长、学校和社会不能给与正确的引导，“积土成山，积水成渊”，任其发展下去，早晚会走上“以权谋私”、贪污腐败之路。如果整个国家、民族有更多的这样的孩子，后果会怎样呢？
我们需要做的工作不是谴责这两个孩子，而是追究造成这两个孩子这种模糊、错误、扭曲观念的社会根源、危害性，以及如何防止这种现象的发生。
有人说，是家长的原因，有人说是学校教育的原因，也有人说是社会大环境的原因。笔者认为，归根结底是社会大环境的原因，家长的原因、学校教育的原因也是社会大环境的的原因。
第一，改革开放以来“一切向钱看”的观念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的必然结果。它必然通过多种途径、方式潜移默化影响和侵蚀到孩子们身上。前不久“百度”刊载署名“赵大顶”的文章，题目是《是谁造成了“一切向钱看”的社会坏风气？》文中首先从“改革开放”的典型人物天津大邱庄禹作敏的“抬头向前看，低头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说起，指出：“当今社会风气败坏的最典型表现，就是‘一切向钱看’。相信这是绝大多数国人的共识。”“1981年，人民出版社旗下《生活周刊》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向前看”与”向钱看"的一致性》。这是变相对‘一切向钱看’的肯定引导，从而引发了轰动性的讨论。”“当时西方自由化思想在中国大地开始蔓延，它和‘一切向钱看’默契地绑缚在一起，结成了权力、金钱、物质的同盟体。这也成为腐蚀意志不坚定干部的糖衣炮弹。”“尽管几位老革命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仍然不能阻止这股歪风的蔓延，一直持续到今天。其危害就是人人卷入了资本的漩涡，成了金钱的奴隶，欲罢不能。”笔者完全赞同该文的基本观点。而且不能不承认的客观事实，这种“一切向钱看”的观念在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地区尤为严重。那时的深圳打出的“旗号”是“时间就是金钱”。也是在2021年，广州某医院某科室年终总结会上的横标就是“手术室里全是钱”。而这两个孩子现象的发生地竟然也是“一切向钱看”的重灾区广东省。
第二，不自觉地用“人本性自私”观念解读“官”的本质。中国当代改革开放以来最主要的理论依据就是英国古典经济学也是自由主义的鼻祖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看不见的手”的思想实质就是“人本性自私论”，用中国语言表述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小岗村“十八个手印”的所谓改革开放“英雄”之一的小岗村当年某领导2008年在人民网座客时，赤裸裸地宣扬，他们之所以主张分田到户，就是基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因此改开四十年来，不能不承认的客观事实是其最大的“思想成果”就是这种“人本性自私”观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中华大地蔓延开来，腐蚀到各级官员、企业家及知识分子。数十万、数百万的官场腐败人物以及许家印一类中国当代的吃人肉喝人血的新型资本家的出现，私有观念的泛滥无疑是极其重要的思想根源。许许多多的普通百姓和小人物也不同程度地做了这种观念的俘虏。他们在平时交往和谈话中自觉不自觉地透露出“人本性自私论”观念的形形色色的具体的形象化的语言和行动，也必然潜移默化地影响到自己周围的孩子们。孩子们无疑打上了人生要追求权力、“做官”和一切工作都是“为自己”的错误观念。
至于为什么“人本质自私论”及其典型表现“一切向钱看”当代社会如此猖獗，已经如此严重危害到青少年和孩子们身上。稍微关注社会现实能够用科学理论分析现实的大人们都能看出，这就是几十年私有化、市场化改革的必然结果。笔者以往也多次撰文阐明这一观点。
梁启超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反之，少年弱则国弱，少年愚昧无知则国愚昧无知，……。如果上述现象继续在整个青少年队伍扩张和蔓延开来，而我们的当权者还在执迷不误，置若罔闻，还在继续沿着错误的发展之路上狂奔下去。数千万革命先烈流血牺牲换来的革命成果岂不付之东流？毛主席在谈到干部不参加劳动等现象的恶果时曾预言到：“那就不要很多时间，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就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全国性的反革命复辟。马列主义的的党就一定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党，变成法西斯党，整个中国就要改变颜色了。请同志们想一想，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情景啊！”同理，我们的孩子们受到如此严重的私有观念和金钱至上的深刻影响，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难道不会再现旧中国任人欺凌宰割、做牛做马的时代吗？
对青少年进行正确的人生价值观教育，是一个复杂且极其艰巨的战略性任务，需要更多的共产党人高度重视，且采取多种途径、形式、手段、方法持之以恒坚持下去。因篇幅所限，本文就不再赘言了。
2024年4月9日
【文/郝贵生，高校退休教授，红歌会网专栏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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