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说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结合,那么对应可以说:使用价值是物质和劳动的结合(劳动物理场),价值是主体和劳动的结合(劳动社会场),使用价值、价值和劳动二重性既是《资本论》开篇的结构,也是全书的布局。其意味着商品生产的工艺学,可能面临“凶卦”。日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排污计划,第一批排放7800吨核污染水,整个排放过程预估为30年。尽管如此,动辄百万吨核污染水入海,其超级海洋危害性是不言而喻的。
就事件性质而论,人们不能满足于对“反人类的大祸害”的道义指责,而需要深层次由“核能商品化”的事件本体探究。既然不能从形式逻辑上将核排污界定为“负商品”(即作为负使用价值由消费者购买,或作为负价值由生产者制造),那么首先要做的,是探明商品的两个因素,甄别其事件性质。需要明确的是,“日本排污”不是使用价值事件,而是价值事件。价值事件决定使用价值事体及其工艺学事项,这就是资本恶的政治经济学的事实真相。从而,这里仍然是“生产关系的经济学”,而非“资源配置的经济学”。
(二)
商品两因素的使用价值以“去污化”为前提,即作为研究对象的商品使用价值是一“平均质量的商品物体”。“平均质量”作为标准,由市民社会的竞争状况决定。其杜绝了“工艺学的非法排污”。所谓负使用价值绝没有消费者购买的说法,真实的意指是工艺学的劳动过程文明规划。资产阶级政客却拿这个作为挡箭牌,鼓吹合理“核排污”,——所谓“按标准(所谓国际标准)排污”。核污染零排放是人类海洋公则;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海洋生存权”,而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发展权”。“在资产阶级社会中,流行着一种法律拟制,认为每个人作为商品的买者都具有百科全书般的商品知识。”马克思这话的意思是,一旦超出工艺学的范围,一旦劳动过程文明规划遭到扭曲——如物质起来反对劳动,工艺学的规律就会被丢弃一旁。现在,消费者要不得不面对“负使用价值”,这不是工艺学的罪过,恰恰是工艺学规律不能被遵守的罪过。因此,这里还不是格“使用价值工艺”的问题,而是格“价值学”的问题。
按照工艺学的劳动过程文明规划,排污是生产的内生事件,排污即意味着“负使用价值”,而负使用价值得不到“价值实现”,故而“非法的排污”是被禁止的。但是,“负使用价值”(核排污)终归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发生了,它现在要迫使消费者购买!从最终的因果链条看,它的意义显然不在于迫使消费者购买“负物质”,而在于扭曲劳动和物质的结合方式,直至使二者彼此对立。这样有了“物的有用性”的二重性:单纯物质性(物性)和劳动目的论设定(审美性)。一旦仅仅追求物性,劳动就变成“不审美”过程,仅仅是为作而作的具体劳动的有用东西。显而易见,这是使用价值的“两仪结果”。
(三)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格“使用价值”?是依照工艺学标准,还是依照政治经济学标准?商品使用价值的标准有两个:工艺学和商品价值。两个标准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取决于对商品两因素的正确理解。一旦脱开知识构图,依据“商品两仪”理解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统一,商品价值标准之于工艺学的决定作用就恰当地体现出来。对于商品生产方式而论,如何格“价值”的问题同样是如何格“使用价值”的问题。资产者进而将其作为价格机制发挥效能的“资源配置问题”,以价格实证性全面排斥了审美规范性。所以对支持“日本排污”的人来说,这里就不会是格“使用价值”的问题,而是格“价值”的问题。
使用价值的两个理解维度——物质和劳动,也可以称之为“使用价值两仪”;作为彼此对立的东西,它不是天生的,它“名实背离”,委实由物有用性的二重性对应而来。一种不恰当的见解是:将使用价值两仪的根据赋给“物质财富的两因素”,或者直接等同二者。这当然是地地道道的一种混同。其不了解以物有用性的二重性为中介,使用价值两仪在根据上源自“价值二重性”。所谓价值二重性,即价值是一种二重物:算法主体的异化性和人类劳动的实体性,马克思以人类抽象劳动的“一元论”称呼之。在价值二重性义项下,有所谓“价值两仪”——价值的主体(异化性)和价值的劳动(人类性)。价值两仪是隐藏在使用价值两仪背后的深层利益机制。以此为依据,可以断定:“日本排污”委实暗藏太多祸心,排放核污水只不过作为骗人的幌子罢了。仅凭一张卫生行业“世界绿色通行证”,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排核污入海,逻辑着实说不通。一系列的政治、外交、军事、经济利益的算计在暗中发酵、连锁发挥作用……按照这种排污做法,“日本拥核之路”将并不遥远!
(四)
需要重申的是,使用价值的实体分裂绝非天然!在一般商品生产体制下,它由“不完全意义的价值两仪”(生产资料价值和生活资料价值)调节;在由资本全面主持的商品生产体制下,则发展由“完全意义的价值两仪”(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生产资料价值和生活资料价值)调节。在前一种场合下,价值两仪仅仅表现为“算法两仪”: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虽在量的规定性上各有归属,质的方面则是实践统一的;在后一种场合下,价值两仪进一步表现为以算法为基础的“雇佣两仪”:雇佣者与被雇佣者不仅在量的关系上对立,在质的关系上也对立。以劳动力商品为例,劳动力价值仅仅是劳动力商品价值的“量”,它的“质”则是可变资本,无产阶级作为雇佣劳动者是在这两方面同资产者对立。这样导致和劳动力价值相匹配的使用价值,绝非一般意义的有用的物质性,而是可变资本意义项下的商品使用价值。“可变资本的使用价值”必然是物质与劳动对立,直至是资本操持的物性对于主体审美活动的无情撕毁。其进而导致“真正的生产劳动”并非物质劳动本身,而是由劳动二重性所支持的创生社会财富形式的人类劳动。
劳动是反映人类本质“物质的镜子”。物性的卑污、高尚与否,全决于劳动过程文明规划的生产灵魂——劳动。同样,劳动也绝非像某些学者所说明的那样是“对象化+非对象化”的二重存在,或作为“对象化与非对象化的辩证统一”。劳动始终在场,从而本质上是“对象化的实践活动”。劳动物化之作为“非对象化”,是异化运动使然,由资本所致。面对资本恶,劳动仍然是“不在场的在场”即主体反抗性。在这一意义上说,制止“日本排污”的力量是世界各国人民,而最终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人类地球的海洋劳动过程文明规划。2011年3月11日,日本沿海发生严重地震,引发一场高达15米的巨大海啸。它淹没福岛第一核电站,导致了继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灾难之后历史上第二严重的核灾难。这是标准版的使用价值“自然灾害”。接下来,事件性质发生了惊天逆转,使用价值的自然灾害事件哗变为资本规律的价值事件。说明了什么?核能商品化不可持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可持续!生态文明是表面文章,国际阶级斗争的矛盾激烈化是内里实质。新冠放毒、核能排污无一不以“使用价值事件名义”维护着资本霸权的恶劣行径,实则是国际版“马户”“又鸟”。价值常颠倒为使用价值,这种新帝国主义的行为动态非常值得深思,非常值得警惕!
2023年8月28日
【文/许光伟,作者系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导,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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