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前,西方面临的这次经济危机与历史上因物质产品增长而消费不足造成的经济危机不同,是西方力图将以中国和俄罗斯为代表的一些国家排除在西方主导的经济系统之外,从而导致物质产品严重不足而消费力量特别巨大造成的经济危机。因此,它是无解的危机,除非将中国与俄罗斯再请回这个系统并承认他们在其中的大国地位,否则,另立于美元之外的新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将破土而出。如果这样,民族国家的压迫者美帝国,也就寿终正寝了。与早期为自由而奋斗不同,今天的美国成为一个为美元而存在的国家,也就是说,只要美元不断赢利,毁掉世界也再所不惜。今后,我们为了世界和平要放弃幻想,积极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
当前,中国和俄罗斯在被美国个别政客命名的这场“第三次世界大战”(见后文分析)的东西两条战线已取得相对稳定的优势,由此我们也可以进一步判断:自美国与中国“脱钩”后,历史所出现的中美战略相持已加速进入以中国为优势方的后期阶段,当然这也是最残酷、最艰苦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国和俄罗斯在欧亚大陆所表现出的新文明联动已呈现雏形并立住了脚跟,以美元霸权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帝国体系,正在发生结构性松动。20世纪初,曾是压迫民族的俄罗斯沦为被压迫民族并由此引发改变世界历史方向的十月革命;21世纪初,曾是第一世界的俄罗斯变为第三世界国家,可以说是21世纪初改变世界政治格局的大事变。21世纪初俄罗斯的正向加入,使得美帝国体系的衰落和文明新形态的成长趋势更加不可阻挡。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将面临美帝国“死马当活马医”,即无理性的疯狂和垂死挣扎的时期,这也是中国解决台湾问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有利时期。
一、走向全面反动的美帝国:从金融-高利贷帝国主义转入高利贷-军工帝国主义
中国进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同时美国也进入了“新时代”。不同的只是前一个是向着光明和进步,后一个是向着黑暗和反动。美西方国家内外政策出现的180度的逆转,说明世界政治也进入了“新时代”。如果说昨天世界政治的特征是和平与发展,那么,21世纪的世界政治则具有非常鲜明的战争与和平的特征。特朗普将美元增值的依赖路径从石油移至军工,“金融-高利贷资本”克林顿至特朗普之前美国资本的特征是从金融资本向高利贷资本过渡即“金融-高利贷资本”形态,这个过程的完成也是美国资本从正常的生产型资本向反常的反生产型资本过渡的完成。马克思将资本分为商业资本和高利贷资本,前者是在“G(货币)—W(商品)—G′(增值的货币)”过程中为生产而融资并通过生产而增值的资本,认为这种资本是“值得称赞的”,后一种资本是“G—G′”即不是通过生产而是通过不惜人为制造社会或生态灾难而刺激货币需求及由此刺激的高利贷而增值的资本。马克思认为它是资本“洪水期前的形态”,理应受到谴责。“割羊毛”不成,便直接转入军工,喝血不成便直接“杀人”。这时的美国已前所未有地表现出它最凶恶的面貌,同时也暴露出最虚弱的纸老虎本质。战争一旦在美国成为生意,那和平就成了美国的敌人。可以说,反和平将是特朗普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美国外交的本质。列宁指出,“资本家瓜分世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肠特别狠毒,而是因为集中已经达到这样的阶段,使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获取利润的道路”。同样的道理,今天美国外交反和平的性质也不是由于今天的美国政客的“心肠特别狠毒”,而是他们获取利润的方式使然。
战争还是和平,光明还是黑暗;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共存互助,还是在四分五裂中相互杀戮,两种前途再一次摆在世界人民的面前。两次世界大战曾给美国军工集团带来“盛宴狂欢”,为了世界和平,今后我们要放弃幻想,积极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
与早期为自由而奋斗不同,今天的美国成了一个为美元而存在的国家,也就是说,只要美元不断赢利,它毁掉世界也在所不惜。马克思曾在《资本论》里引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指出,高利贷受人憎恨完全理所当然,因为货币是为商品交换而产生的,但利息却使货币生出更多的货币。因此在所有的赢利部门中,高利贷是最违反自然的。
如果说金融资本需要的是发达的社会生产,那么,高利贷资本需要的则是日益升级的高频度的社会灾难。战争是高利贷资本最热衷的“投资”环境,自里根之后,美元与国际大宗商品尤其是能源商品绑定并由此成了世界多国经济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参与经济全球化必需且紧俏的“商品”:世界各国出口到美国实物商品,美国则“出口”美元货币以平衡。这种剥削方式对美国造成的结果是美国国内实体生产迅速瓦解。由于没有民生商品的生产能力,美国对金融的依赖不自觉地转化为对高利贷的依赖。这一时期美国对世界各国的需要不再是商品供给的增长,而是高利借贷环境的深化,而“违反自然”的破坏,尤其是战争破坏是高利借贷最理想的生存环境。因此,制造生物灾难和战争对今天的美国白宫买办集团来说,已不是主义的存在,而是生意的存在。这样,打不垮作为对手的中国和俄罗斯就压榨欧盟,对美国来说就不是不可思议的选择。
如果说,20世纪初,列宁笔下的帝国主义只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当时的资本主义还基本处在以商业资本或现在说的金融资本并在“G-W-G′”公式中实现增殖,这时资本是通过实体生产——这在后来的美国日益向最无道德底线的军工生产快速集中——增殖。但100多年后的今天,美国的资本增殖基本定格于含生物武器生产在内的军工和高利贷两大部门,前者的破坏功能就是为后者创造高利借贷环境。这种活动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最违反自然的”的反人类、反文明活动。
在1940年至1979年即中美建交前,美国通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及美国与苏联的军备竞赛造成军工生产规模扩大及由此拉动国内生产总值上升,但20世纪80年代之后,美国对外战争频次大幅减少,国内生产对军工产品需求减少及由此形成的国内生产总值下降的同时,军费却不降反升。政府在海外开展的对外军事行动及由此拉动的大额国际军备采购,为美国军工资本带来巨额利润。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政府的国防采购费用呈几何式攀升。2016年至2019年,美国国防支出和投资增长从-0.6%飙升至5.6%。除与军工联系密切的耐用消费品、固定资产投资、知识产权产品等增长率保持高位运行外,其他都处于疲软不振状态。2016年至2019年,美国国防支出和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从-0.02%升至0.2%,国内失业率从2010年的9.6%降至3.7%。
现在的问题是,军工的市场是战场,军工生产已经开工,美国却迟迟打不开“市场”(战场)。美国激化俄乌冲突,试图将欧洲拖入与俄罗斯的大战,欧盟环顾左右就是不接这一招——可以给乌克兰许多援助就是不让乌克兰加入北约,乌克兰不加入北约,欧洲就不会卷入与俄罗斯的战争,欧洲不与俄罗斯发生冲突,就不会发生世界大战。如果没有世界性规模的战争,美国的军工投入就无法以利润的方式收回,而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金融-高利贷高额红利回报已使美国实体经济普遍衰落。
很显然,与20世纪初处于“最高阶段”的帝国主义不同,今日美国已将资本帝国主义送入没落阶段。这时的资本已不是通过“G-W-G′”公式而是通过“G-G′”公式赢利,这就是说,不是通过生产而是通过破坏生产;不是通过人类劳动,而是通过破坏人类劳动来获利。这时的金融已脱离了为生产而融资的本性,而是以金融的名义制造经济危机,使生产者在一次次经济危机中被迫高利借贷。马克思说这是理应受到谴责的资本“洪水期前的形态”。可以说,今天的美帝国主义已将资本主义从列宁时期的“最高阶段”送入没落阶段,它从人类文明的参与者异化为与人类文明对立而存在的反动势力。
美国是近代以来资产阶级的所有能量得到最充分发挥的地方,也是近代以来资产阶级理念试验最纯粹的范本。美国人为了绝对“自由”而回归“旧约”,另立教门——清教,并以此与欧洲的“专制”划清界限。自由地追求资本使美国生产力在200多年的不长时间里迅速冲向世界巅峰,当资本坐大后又反客为主,将自由的追求者打翻在地:代表近现代文明核心理念的工业资本为“洪水期前”的高利贷资本所打倒。让早期资产阶级革命家们始料不及的,是他们的一腔热血竟将他们所属的阶级推到“洪水期前的形态”即华尔街高利贷资本手中。高利贷资本家剥削的对象不是某个阶级而是整个人类,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没有阶级属性只有反人类的属性;它破坏的对象不是某一个国家、某一个民族,而是一切国家和民族;它需要的不是某种文明,因为它的存在条件始终与一切文明相对立。
二、“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打响”,东西方两条线互动及其世界意义
进入21世纪,华尔街金融财团终于在美国再现了资本的反民主和高利贷资本的反人类本性。现在美国华尔街金融集团已击败并取代了实体生产资本独占帝国,结果是被亚里士多德认为“最不合乎自然”的高利贷被包装成各式“金融产品”后竟成了世界的时尚。此后美国也从一个反抗欧洲霸权、具有革命精神的民族国家蜕变为手持“利斧”(军工)害人害己的高利贷帝国,这个帝国将世界资本主义在20世纪初推向列宁说的“最高阶段”后又在21世纪初将其拖入没落阶段,将人类送上工业文明的巅峰后又逆向将人类拖入马克思说的“洪水期前的形态”:高利贷联手军火商携持生物病毒全球肆虐,使新文明与旧文明、进步与反动、光明与黑暗的斗争在21世纪伊始未经过渡便直接进入“白刃战”。
几乎是20世纪初的世界形势的翻版,21世纪初的世界又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东边太平洋是半江瑟瑟半江红,西边则是俄乌的连天战火和欧洲的恐慌。美国在2008年的经济危机后已没有能力再用和平演变的形式制造一个大国出现“苏联式”解体的灾难。于是,发动一场用蓬佩奥的话说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成了美国垄断资本集团的必然选择。与前两次世界大战不同,也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这次世界大战是从生物战开始的;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相同,这次世界大战也是从东方中国拉开剧幕的。
最先提出向中国发起攻击的是华尔街大亨索罗斯(George Soros)。2019年9月9日他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的《特朗普会在华为问题上出卖美国吗?》文章中说,他对“打败”进入新时代的中国的兴趣,超出了他“对美国国家利益的兴趣”,不然的话,“在中国乃至全球都可能敲响开放社会的丧钟”,文章结尾明确提出“打败”(defeating)中国的任务。
既然美国政府的投资方华尔街发出攻击令,那么,白宫买办就必然会组织实施。2019年10月18日,为期近9天的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中国武汉开幕,与此同时,美国策划的从打击中国开始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也同步拉开大幕。2020年3月17日,特朗普在答记者问时称,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新冠肺炎是一场流行病。这反证了美国对此次攻击谋划已久。2020年4月26日,中国武汉新冠肺炎疫情清零解封。6月11日,新冠肺炎疫情再次在北京新发地突然暴发。6月13日,特朗普不顾“社交隔离”的要求和民众反对声,坚持出席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并向毕业学员讲话,讲话中他在疫情问题上甩锅中国,说这是“从一个叫做中国的遥远国度来到我们海岸的新病毒”,要求美国军队“抗击看不见的敌人”“消灭这场瘟疫”。
2020年7月24日,美国时任国务卿蓬佩奥在尼克松图书馆发表讲话,正式向中国摊牌,声称:“如果我们想要一个自由的21世纪,而不是中国世纪,与中国盲目接触的旧模式无法完成这个目标。我们绝不能继续,我们绝不能返回。总统特朗普已经明确,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策略来保护美国经济和我们的生活方式。自由世界必须战胜这一新的专制政权。”据俄罗斯《观点报》网站2020年7月25日报道,这堪比1946年丘吉尔的冷战演讲。蓬佩奥阐述了奋战到底的不可调和的斗争——只不过如今敌人不是莫斯科,而是北京。事后看,他们策划的“我们的战争”的第一波打击目标就是中国,其部署之精密、速度之迅速、下手之重狠前所未闻。
我们看到,美国垄断资本集团发动的这次“第三次世界大战”完全是一场屠杀世界人民并通过屠杀直接掠夺人类劳动财富的反人类、反文明行为。这样的行为自然受到世界正义力量的谴责。
2022年3月10日,俄罗斯国防部公布了从乌克兰生物实验室人员那里获取的文件,揭露美国及其北约盟友在乌克兰开展的生物武器研究,其中包括研究“通过候鸟传播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以及“能够从蝙蝠传播给人类的细菌和病毒等病原体”等多个项目。俄军辐射、化学和生物防护部队司令说,从各种渠道获得的信息证实,美国国防部“减少军事威胁办公室”在资助和开展乌克兰境内的军事和生物研究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基辅、哈尔科夫和敖德萨的实验室参与了UP-4项目实验,该项目持续到2020年,目的是研究通过候鸟进行特别危险的感染传播的可能性,包括人类中致死率高达50%的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以及纽卡斯尔病毒等。俄罗斯国防部披露,有项目文件可以证实,该项目的高风险研究“都是在美国专家的直接监督指导下进行的”,而乌克兰研究人员的工资单则清楚地表明,美国国防部“减少军事威胁办公室”直接支付相关研究费用。俄罗斯国防部说,按照美国的标准,乌克兰研究人员的报酬极其微薄。
2022年7月1日,据俄媒报道,国际医学期刊《柳叶刀》杂志新冠委员会主席杰弗里·萨克斯(Jeffrey Sachs)称,新冠肺炎病毒或许并非来自自然,而可能来源于美国生物技术实验室的一次意外事故。萨克斯说,“在我看来,这是生物技术的一个错误,而不是自然溢出的意外”。他还表示,虽然“我们不确定”情况是否如此,但有“足够证据”指向这一点,“应对此进行研究”,但这“在美国或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被调查”。
2022年11月26日晚,俄军防核生化部队司令基里洛夫表示,特朗普时期的国家安全顾问、小布什时期的白宫军师约翰·博尔顿(John Robert Bolton),是美国生物病毒武器研发及应用策略的推动者、制定者。这是2022年俄乌冲突以来,俄罗斯早期快速突击控制哈尔科夫美军生化实验室,以及攻克马里乌波尔堡垒、持续披露美国生物武器计划后,第一次指出美军生物病毒武器具体责任人。当天,俄罗斯国防部指控美国除已经制造出致死率达80%的多种冠状病毒外,还已经开始在紧邻俄乌边界处进行生物武器部件的开发。俄罗斯则提议通过多种手段来无条件遵守生物和化学武器公约。俄国防部生化防御部队负责人基里洛夫指出,2022年10月,美国波士顿大学以奥密克戎毒株和新冠肺炎原始毒株为基础,创造了新的冠状病毒人工病原体,这种改良病毒导致80%的试验动物死亡,并出现了不典型的神经症状和严重肺损伤,且现有的疫苗对此无效。2022年10月27日,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瓦西里·涅边贾(Василий Небензя)向联合国安理会发出呼吁,要求对美国在乌克兰建立的生物实验室展开调查。2022年9月初,在日内瓦召开的《禁止生物武器公约》缔约国正式协商会议上,俄罗斯代表团披露了一系列文件,指控美国从事违反公约的活动,表达了对美国有关生物军事化活动的担忧,受到与会国代表的关切。
国际正义的呼声也证明2020年年初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武汉保卫战,是21世纪第一场规模最大的由中国人民进行并以中国为主战场的为保卫人类文明所进行的绝地反击。武汉保卫战和北京保卫战连同随后的上海保卫战的胜利,其意义相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和库尔茨克战役,是人类进步力量对反动势力的绝地反击,结果是进步战胜反动,光明战胜黑暗,并为已经开始的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正向前进打开了第一块坚冰。历史将会证明,这次中国抗疫胜利对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正向转折以及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健康发展的意义巨大。
北京抗疫斗争的胜利使索罗斯认识到他在2019年对中国发起的生物攻击失败了,迫不得已,他又重续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吃不了苏联吃欧洲的旧章,将注意力转向欧洲。索罗斯警告欧洲:“如果没有资金支持,欧盟将可能不复存在。”言下之意,美国在东方战场失败后,下一步逐利目标将西移至欧洲,开辟西方战场。也就是说,东方战场的失败将从西方战场弥补。在美国看来,欧洲不仅要考虑向华尔街借钱,还要考虑帮华尔街赢利。目前在东方战场生物战失败的前提下,赢利方式就是开辟新的传统战场,即欧洲人得为华尔街流些血,向俄罗斯开战,从俄罗斯人那里夺取资源。
盎格鲁-撒克逊人会向自己下手吗?这对资本家来说,并不是难为情的事。因为资本,尤其是高利贷资本根本就没有祖国,它们有的只是公司,他们没有领导只有董事长,决定他们升迁的不是人民的意愿而是资本的多少。所以马克思说:“资本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共济会评价说:“资本家在他们的竞争中表现出彼此都是假兄弟,但面对整个工人阶级却结成真正的共济会团体。”当资本家集团无法打败工人阶级的时候,他们便立即转向同类杀戮。对此,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并带领苏联人民打赢反法西斯战争的斯大林有深刻的体会。1952年9月,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文写道:“资本主义国家之间争夺市场的斗争以及它们想把自己的竞争者淹死的愿望,在实践上是比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之间的矛盾更为剧烈。”斯大林是曾跟随列宁在俄国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后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充分利用资本主义国家间的矛盾最终赢得战争胜利的政治家,只有有了这样经历的人,才能对资本主义战争性质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2021年4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呼吁对2015年2月由俄、乌、德、法四国首脑见证下签署的《明斯克协议》进行修改,随后,乌克兰政府怂恿乌克兰纳粹势力加大对东乌俄罗斯族及亲俄民众迫害,这迫使俄罗斯为落实《明斯克协议》在乌克兰东部地区采取“特别军事行动”。在俄乌战场之外,美国、欧盟纠集英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策应乌克兰,对俄罗斯发动前所未有的严厉制裁。
2022年2月俄乌冲突以来,俄卢布对美元汇率3月上旬一度跌至150∶1,股市也因暴跌而暂停交易。此后,俄央行大幅上调基准利率,并要求“不友好国家和地区”以卢布结算天然气贸易。在一系列金融稳定措施推动下,卢布对美元汇率强劲反弹,至5月上旬已突破70∶1。俄股市也于3月底恢复交易并持续反弹。与卢布升值相伴的是美元持续走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显示,2020年第四季度美元在全球央行外汇储备中占比下降至59%,为25年来最低水平。从长期来看,各国央行正逐渐减持美元,反映出美元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下降。俄乌冲突以来,美西方制裁导致美国、欧洲、日本、韩国对俄商品和服务出口都在急剧压缩,其中欧盟3月对俄出口额同比下降了55%。在出口额维持原有水平的情形下,俄罗斯出现了巨额贸易顺差。2022年前4个月,俄贸易顺差同比增长3倍,创纪录地超过1000亿美元。与此同时,俄公民出国旅游受限,外币需求疲软。在此背景下,市场对美元、欧元的外汇需求在下降,俄卢布急剧升值。另一方面,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也使美元受到“反噬”,《光明日报》载文认为“这是货币史上的一个转折点:美元霸权的终结”。
近几年美元霸权危机,并由此导致美国衰落的原因是它损人不利己地打破了世界物质总量与货币总量的动态平衡。美国提供的美元只是交易财富的手段而不是财富本身。在国际资金清算系统中提供财富的是处在美元交易收益低端的以中国、俄罗斯为主体的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美西方国家在这个系统中长期远离民生生产劳动,通过与发展中国家高比值的“剪刀差”贸易赚得盆满钵满,这致使西方人对财富的认识产生错觉:将交易财富的美元误认作真实财富,将占有真实财富的中国和俄罗斯或明或暗地踢出美元交易系统。结果美西方国家留下的就只有没有实物财富支撑的美元,美元离开实物就成了纸。美西方提供货物交易手段即美元货币,中国提供产品,俄罗斯提供能源、粮食等。交易离不开货币,这让美西方国家产生世界离不开它们的幻觉,但货币只是财富的倒影而不是财富本身。在平时,西方人是贵族精英,拥有很多财富。在物质短缺时,极而言之,或到饥荒时,工人的产品和农民地里种的粮食就比货币来得实在,那时谁家里有个农村亲戚,生活就有指望。美国平时看不起中国和俄罗斯,对其发展壮大不满,将他们赶出“城里人”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圈子,结果他们发现自己没吃没喝的了。人在难时可以没钱,但不能没饭吃。结果有钱人放下身段去“农村”买粮,由于制裁不让人家用美元,结果,有粮人宣布用本币交易,这使中国的人民币和俄罗斯的卢布成了坚挺货币。美元日渐疲软,就开始明抢俄罗斯;乃至美元暴力加息,上半身啃下半身,美国收割欧洲不多的财富。
2022年9月22日,美联储将基准利率再上调75个基点,并表示将继续以远高于当前水平的情况加息。值得注意的是,美联储官员本次是一致投票同意将联邦基金基准利率提高到3%-3.25%,为2008年年初以来的最高水平。在俄罗斯卢布退出美元交易体系之后,这将大幅提高欧洲购买美国能源的费用并大幅加重欧洲的通货膨胀。更让欧洲感到雪上加霜的是,同年9月,“北溪-1”和“北溪-2”天然气管道发生两次强烈的水下爆炸。9月30日,在谈及“北溪”天然气管道泄漏事件给欧洲能源供应带来更大压力时,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透露,美国已大幅增产,向欧洲提供液化天然气等能源。他还直白地指出,当前形势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可以借此“一劳永逸地”消除(欧洲)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联合国秘书长前特别顾问、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Jeffrey Sachs)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种种迹象表明,“北溪”天然气管道泄漏最有可能的肇事者是美国。10月4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Песков, Дмитрий Сергеевич)说:“有某些特定方或某一方在这些管道不运行的情况下,有机会以更高的价格出售更多的液化天然气。这一方是众所周知的——是美国。”10月5日,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与非欧佩克产油国决定从11月起,将原油总产量日均下调200万桶。英国《金融时报》披露:针对“欧佩克+”(欧佩克与非欧佩克产油国)的决定,美国表示,它将继续“酌情”从其战略库存中释放石油,并正在探索“额外的负责任的行动”,以提升国内石油供应。同日,德国副总理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公开抱怨,以美国为首的“友好”国家利用德国对天然气的迫切需求,将出售给德国的天然气价格提高到“天文数字”。他抱怨说,美国卖给德国的液化天然气价格是俄罗斯管道气价格的3倍,是美国国内天然气价格的7倍。10月6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巴黎的一场企业家大会上向美国喊话称,在盟友能源紧张时高价出售能源的行为并不是欧美“友谊的真谛”。
英国前首相亚瑟·张伯伦(Arthur Chamberlain)在1934年9月就说过:“美国代表在私下强调,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会给世界带来巨大好处。他们以这种值得赞赏的精神让我们亮牌而他们却不亮自己手中的牌。在我们把所有牌都摊到桌子上以后,他们却悲天悯人地摇摇头并且十分遗憾地表示,他们相信,如果我们不作出更加适应美国国会的要求的允诺,美国国会是不会理睬我们的。”1937年7月,罗斯福总统邀请张伯伦到华盛顿共商合作方案,张伯伦拒绝并留下一句名言:“除了甜言蜜语,最好别依靠美国人任何东西。”1975年9月21日,毛泽东在会见英国前首相爱德华·希思(Edward Heath)时说:“美国究竟怎么样啊?会保护欧洲吗?我是怀疑。真要打起来,它会要跑,跑回去,不干涉,然后再回来。”“历史上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见希特勒在苏联战场上大势已去就转向反噬欧洲,可以肯定的是,今天美国如果再次看到中国和俄罗斯不可战胜,它必然还会再次反噬欧洲。
“任何民族当它还在压迫别的民族时,不能成为自由的民族”。美元霸权危机是美国陷进了自己做的局,即把能为世界市场干活的“农民”(俄罗斯)和“工人”(中国)排除出世界市场。美国先宣布与中国“脱钩”,接着又将俄罗斯踢出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其外汇储备里的欧元和美元资产也被冻结。这使俄罗斯的外汇交易不得不转向其他货币,拥有丰富实物产品的中国的人民币就成为一种合理选择;同理,这也使欧洲更加依赖日渐虚弱的美元。在俄乌冲突刚刚爆发的头几个月,俄罗斯的多家银行数据显示,人民币的资金量大幅度增加。冲突刚爆发一个月,圣彼得堡银行的人民币资金增长了350%,乌拉尔开发银行增长了超过400%。2022年8月18日,人民币在莫斯科交易所的交易量,首次超越美元。在莫斯科交易所的实时交易量列表里,当时人民币交易量达293亿,而美元交易量仅为288亿卢布。现在越来越多产油国开始主动地减少美元石油体系的影响。同样受到各种禁令的伊朗,正在以人民币和欧元,来代替美元结算石油的地位。在与伊拉克的双边贸易中,两国使用的货币是欧元。其实在更早之前,卡塔尔就已经使用其他货币进行石油交易,巴林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同时使用非美元货币进行石油结算。此外还有委内瑞拉、尼日利亚、沙特与阿联酋等,都已经在不同的程度上开启了去美元化,并且纷纷抛售美债。中国也在去美元化,在抛售美债的过程中,正在买入黄金。央行公布的黄金储备已经两年多没有变动,一直是6400万盎司。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海关数据看到,这些年来中国一直在进口黄金,而且数量不少,只不过这些黄金并未出现在央行的黄金储备中。另外世界黄金协会公布的数据也显示,中国的“黄金交易型开放式证券投资基金”(Exchange Traded Fund,以下简称黄金ETF)持仓量越来越大,2022年7月份整个亚洲的黄金净买入量,全部流入了中国的黄金ETF。2022年9月7日(当地时间),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第七届东方经济论坛全会上表示,美国破坏了世界经济秩序的基础,美元和英镑已经失去了可信度,俄罗斯正在放弃使用它们。
美西方与中国经济脱钩、把俄罗斯踢出国际资金清算系统的行为反伤了自己,这导致美西方冻结了俄罗斯的外汇储备的同时也断绝了与世界重要的能源、粮食生产国的贸易,与中国经济脱钩也大幅减少了中国商品向这些国家的输出。近些年美国实体经济不振、供应不能自给,中断或减少与俄罗斯、中国的商品贸易,这引发美西方国家通胀连创新高且不可遏制。2022年1月,美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就创下7.5%的高位,2月迅速提升至7.9%,3月、4月、5月分别为8.5%、8.3%和8.6%,6月份高达9.1%,消费者物价指数则基本维持在6%以上。
2022年以来,在全球疫情和俄乌冲突持续影响下,全球大宗商品价格高位运行,产业链供应链困局难解,中国国家统计局报告认为,美国通胀水平处于历史高位,美联储不得不在加息缩表进程上“快步走”以遏制通胀风险。
鉴于欧洲入冬需要大量进口能源,而美西方已将俄罗斯的主要银行排除在以美元为主要货币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之外,因而,这次美元升值并非世界经济过热造成的。美联储在入冬之际加息,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欧洲。也就是说,因为在中国和俄罗斯那里没有得逞,而美国通胀又高企不下,与前两次世界大战一样,美国再次向自己的盟友欧洲下重手。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全球债券和股票市值正在急速缩水。2022年4月到9月,股市债市累计蒸发44万亿美元,成为历史上下降最快的一个半年。债券价值下跌主要源于创纪录的激进加息,而包括英国养老金基金在内的意想不到的领域也已经出现危机萌芽。
欧洲有识之士对此看得明白。2022年9月22日,英国《金融时报》网站刊登题为《全球对美联储的强烈反对正在酝酿》的文章,认为美联储周三连续第3次加息0.75个百分点,虽然这对美国经济来说可能是最佳做法,但这种激进的做法是一种“以邻为壑”的政策。美联储的错误造成的后果正从美国外溢,对其贸易伙伴造成了负担。在全球经济尚未完全复苏的情况下,美国饮鸩止渴的货币政策将加大高杠杆部门债务负担、打击在疫情中脆弱恢复的产业,降低居民消费需求,加大企业生产经营和业务扩张压力,从而导致美国经济衰退风险上升。专家将美国经济将增长3.7%的预测,下调0.3个百分点。
与美国通胀同步的还有欧洲。2021年1月,欧元区消费者同比价格指数仅为0.9%,12月上升到5.0%,至2022年7月再上新高,直冲8.9%,略高于美国同月水平。截至2022年1月,欧洲天然气进口量占消费量比重达99.6%,产量占消费量比重仅为28.6%,对外依存度过高。从欧盟能源进口看,天然气、煤炭、原油从俄罗斯进口占各能源总进口比重分别为36.1%、37.9%和21.0%,此外,俄罗斯对欧洲出口天然气主要以管线方式运输,这些管线约1/4需经乌克兰境内。
春江水寒鸭先知。对制裁俄罗斯带来的伤害最为敏感的是欧洲小国。匈牙利外交部长西雅尔多(Szijjártó Péter)曾多次警告西方,制裁打不倒俄罗斯反会伤及自身。2022年7月15日,匈牙利总理欧尔班(Orbán Viktor)表示,欧盟对俄制裁适得其反,给欧洲造成的困难比给俄罗斯的更大,而且也未能推动俄乌冲突结束,“起初,我认为我们只是朝自己的脚上开了一枪,但现在很明显,欧洲是在朝自己的肺开了一枪,经济已经喘不过气了”。8月18日,欧尔班接受德媒采访时再次指出,西方国家并没有能力通过军事手段赢得俄乌冲突的胜利,西方采取的“惩罚性”制裁措施实际上也未能撼动俄罗斯,这些制裁反而对欧洲自身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并让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从中获益。他认为,俄乌冲突结束后,欧盟的力量将比以往更加虚弱,这场战争将可能终结西方的“优势地位”。2022年8月29日,匈牙利外交部长西雅尔多警告,即使在没有合适替代能源的情况之下,西欧国家仍然采取拒绝俄罗斯能源的政策,这可能导致当年冬季民众供暖不足,进而发生“系统性崩溃”。他认为,与石油和天然气这些实实在在的能源资源不同,所谓“意识形态上的信念”并不能让欧洲人在冬天取暖。9月26日(当地时间),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在国会发表讲话时表示:“自今年2月以来,能源价格高企使俄罗斯受益匪浅,而制裁适得其反,欧洲穷下去,俄罗斯富起来。”10月10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称,西方国家的领导人“没有从常识的角度去评估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事件”。他强调,“未来一段时间,世界将不可避免地发生激进的政治变革”。当地时间10月10日,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Jamie Dimon)警告称,欧洲经济已陷入衰退,而“非常非常严重的”不利因素可能会让美国和全球经济在2023年年中陷入衰退,也就是6个月到9个月之后。1942年1月22日,毛泽东在审改关于太平洋战争后沦陷区情况的通报材料时,加写这样一段话:“总之,极端毒狠的殖民地政策,现已推行于租界,不分阶级,有财即掠,表示了日本法西斯最后挣扎时期的紧张性。”如果将这段话中的“日本”换作美国华尔街垄断资本集团,也会让人觉得很贴切。
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走向高通胀的原因是自身经济脱实向虚及由此导致的深层衰退。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的生产力要素结构及其交易系统都是建立在由整个发展中国家提供的原材料和初级产品的基础上,并通过与发展中国家产品之间的价格剪刀差来获得高额利润的。现在美西方国家将发展中国家中最大的原材料、能源、粮食生产国俄罗斯和最大的民生产品生产国中国或明或暗地排除于这个系统之外,接下来这个系统庞大的“货币交易量”就成了纸与纸的交易,系统中物质产品尤其是基础生存产品日益稀缺,它们用增发货币的方式给人造成消费力增加的虚幻印象,这就是美西方近来出现通胀和加息的背后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这次经济危机与历史上物质产品增长而消费不足造成的经济危机不同,这次危机是物质产品严重不足而消费力量特别巨大造成的,因此,它是无解的危机,除非将中国与俄罗斯再请回这个系统并承认他们在其中的大国地位,不然的话,另立于美元之外的新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将破土而出。在这个新系统中,产品总量与货币交易总量保持着新的平衡,当然拥有产品总量最大的国家即中国和俄罗斯的货币自然是这个新系统信用最好的货币。如果这样,民族国家的压迫者美帝国也就寿终正寝了,正如昨天民族国家的压迫者英帝国寿终正寝一样。目前世界历史正在加速向这个方向前进,而造成沿着这一方向历史运动的第一推手不是别人,正是由华尔街操控的美帝国自己。马克思说:“一个工业民族,当它一般地达到它的历史高峰的时候,也就达到它的生产高峰。实际上,一个民族的工业高峰是在这个民族的主要任务还不是维护利润,而是谋取利润的时候达到的。就这一点来说,美国人胜过英国人。”
今天的美国已从以往“以争取利益为要务”的国家异化为“以既得利益为要务”的国家,其曾经有过的“工业高峰”已异化为“军火工业”和金融-高利贷的高峰。与此相应,今天的中国已替代了当年美国“以争取利益为要务”的角色,在这一点上,今天的中国人已胜过了美国人。正如当年英国的历史高峰已成为往事一样,今天美国的历史高峰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只存在于好莱坞大片中的传说。
【文/张文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红歌会网专栏学者,转编自昆仑策网,原刊于《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2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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