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今明两天在北京举行,这是两个大国相互“说真话”的场合。不知道两国高官能把真话说到什么程度,所以我们想借这个机会把中国公众想对美国说的真话也说出来,以便美方更加准确地在战略上了解中国。
首先,中国人不想挑战美国的超级大国地位,至少当下的几代中国人对世界霸权毫无兴趣。如果说“世界霸权”是个真实概念,从大英帝国崛起直到未来的永生永世,地球都注定会有一个霸权国家的话,那么这个霸权国我们宁肯让美国去当。当霸权国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活该的。
第二,由于中国崛起,美国担心霸权受影响,提防中国,这可以理解。但中国人反过来对美国有可能遏制中国崛起同样有更重的担心。现实是,美国调集资源遏制中国的能力远大于中国挑战它的能力,所以如果两国要和平相处,美国人别逼中国的意识至少不应比中国人别逼美国的意识少。
第三,美国要搞“亚太再平衡”,有它的逻辑。但是美在南海的行动已经超出了“平衡”,让中国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美国以这种方式对中国的压制是我们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让美国克制或者被迫克制些将是中国社会长期的愿望,相信也将是中国政府的长期行动。美国不能把中国边上的南海当作它自家边上的加勒比海,这是中国人坚定的战略决心。
第四,美国以其放肆的行为一次次告诉中国人,我们的军事力量还太弱,发展能够强有力威慑美国本土的战略能力是中国必须恶补的一课。哈里斯的太平洋舰队没有理由对中国如此轻慢,因为它们在两国真正摊牌的时候,很可能只是些海面上的靶子。太平洋舰队的傲慢是美国全社会对华军事傲慢的缩影,而中国已经有了大规模缩小中美军事力量差距的经济和技术基础,中国应在这方面加快行动。
第五,这几年美国带给中国人的不安全感是全面的,包括它对中国社会内部反体制力量变本加厉的支持。如果说过去美国提人权,普通中国人还有兴趣听一听的话,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对此感到厌倦,我们相信“人权”在绝大多数时候就是美对华博弈的一个工具。
第六,中国人原本挺欣赏美国的,直到现在美国现代化的一切仍吸引着我们,但是,美对日本的支持,对菲律宾的怂恿,美军事力量加紧向南海调集,奥巴马访问越南时不正常的谄媚,正一再刷新中国人对美国的认识。不看好中美关系的人快速增多,这实际是对更糟糕中美关系的心理准备过程。
第七,总体上中国人希望有良好的中美关系,尤其不希望中美发生军事冲突。但是美军侦察机一再贴近中国海岸线飞行,美国军舰靠近中国岛礁示威,这在中国人看来是美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我们强烈希望解放军发展让美国舰机不敢靠近的能力,并且坚决使用它们。
第八,说到底美国应当给中国崛起更多的空间,也应更加尊重中国。如果美国这样做了,会得到中国与其在全球问题上的更多配合。如果美国转为遏制中国,那么中国人将会对在周边与美开展高强度博弈义无反顾。我们不认为周边应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决不允许整个东亚沦为美国的“战略基地”。
我们相信这些想法在中国社会有很高的代表性,它们有些是情绪,未必很定型,它们会在多大程度上转变成为中国的政策或许并不确定。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美国对华政策越激进,上述想法转变成中国国家政策的比率将越高。那样的话,中国不舒服,美国大概也舒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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