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亚光 、谷牧青：通过供给创新重塑经济增长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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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我国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加大，多重困难与挑战相互交织。经济结构失衡引发的总供给质量弱化是经济增速放缓的重要原因。当前国民经济供给端面临着人口红利消失，刘易斯拐点出现，要素成本日益提高；后发技术追赶优势弱化，尖端技术供给缺乏；经济体系高杠杆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并存等多重困境。应稳保经济结构调整的战略定力，密切结合现实国情，通过深化改革实现国民经济供给端体制机制创新，推动经济转型升级，顺利实现由过去高速增长向中高速持续性增长的动力转换。JQV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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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前国民经济供给端困境分析JQV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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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经济下行风险总体可控，但局部性与部门性风险严峻。长期粗放发展削弱了经济增长后续动力，前期刺激政策亦压缩了需求管理空间。潜在总供给弱化是经济增速放缓的本质。就供给角度而言，经济增长是劳动、资本和全要素生产率等参数共同作用的结果，我国国民经济供给端面临如下困境。JQV品论天涯网

（一）生产要素成本日益升高，低成本的要素比较优势不复存在。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上升所产生的人口红利。同时，我国将大批劳动力从生产率较低的农业转移到生产率较高的工业与服务业，长期“库兹涅兹过程”使总体劳动生产率稳步提高。随着劳动力人口减少和工资水平上升，人口红利逐步弱化；制度变迁的滞后减缓了不同产业与区域间劳动力优化流动的效率。2012年至2014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分别比上年减少345万、244万、371万；65岁以上人口占比由2011年9.1%升至2014年10.1%；人口总抚养比由2011年34.4%升至2014年36.1%，老年抚养比由2011年12.3%升至2014年13.7%，人口老龄化显现。劳动力供给弱化推动其成本上升：2010年至2014年，我国人均GDP年均增长12.5%，农民工月工资年均增长15.1%。过去无限供应的农村闲置劳动力大幅减少，中国处于刘易斯拐点已是学术界共识。除人口红利外，高级技工匮乏更是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桎梏。同时，土地供给刚性加剧，土地成本、环保成本上升，企业融资成本达10%，流通成本占总成本18%以上。生产成本增加使企业利润大幅收缩，要素比较优势显著弱化。只有大幅提高人口质量红利和要素利用效率，才能有效对冲要素成本上涨压力，推动经济稳定增长。JQV品论天涯网

（二）与发达国家技术差距缩小，后发追赶优势弱化，尖端技术有效供给匮乏。与发达国家相比，过去我国技术水平总体较为落后，产业形态亦有很大差距，后发技术追赶优势突出，我国能有效借助从发达国家引进的成熟技术推动生产力快速提升。随着中国经济日益成熟化，产业形态与发达国家趋近，技术差距缩小，后发技术追赶优势弱化。当前经济转型升级亟需与发达国家同等的尖端技术，但因政治、经济等因素交织，尖端技术海外引进难度加大，单纯依赖技术引进助推经济增长与结构优化的捷径不可持续。而我国长期立足制造大国，创新意识与能力缺乏以及法治体系对创新成果保护不力等造成企业内生创新动机疲软，外部技术依赖惰性短期难以改善。自主创新引发的“创造性破坏”无法满足经济转型升级的迫切需要，尖端技术供给不足制约着经济可持续增长。JQV品论天涯网

（三）前期刺激造成产能过剩，国民经济面临高杠杆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困境。为应对金融危机，我国通过公共投资和财政扩张拉动了经济增长。为配合中央投资计划，地方政府兴起举债热潮，很多地区未经科学论证就进行重复性基础设施与产业园区建设，造成债台高筑、资本错配与产能过剩，使资本回报率大幅弱化，与之相伴的则是全要素生产率下降。若对投资结构分析，设备投资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以房地产为主的建筑安装投资抑制全要素生产率。2008年后，政府拉动的建筑安装投资迅猛扩张，设备投资占总投资比例却逐渐降低，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其来有自。今后应改善投资结构，减少盲目性建筑安装投资，加速先进机器设备更新换代，提高实体经济生产率，从而改善全要素生产率。JQV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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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供给创新重塑经济增长动力JQV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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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步入深水区，现实国情已经发生了深刻变革。我们应当通过深化改革稳步释放市场活力，推进供给端结构性优化改革，化解经济转型的制度梗阻，摆脱粗放增长和前期刺激引发的经济结构失衡，改善与提高潜在总供给，优化国民经济的结构、质量与效益，实现有质量有效益的可持续发展。JQV品论天涯网

（一）确保宏观政策长期性与战略性，避免政策不稳定性引致的社会成本，为结构优化改革营造稳定市场环境。过去十几年，因多重因素交织，我国经历了经济结构漫长失衡期，需求刺激空间日趋收窄。但应清醒认识到，经济增速放缓只是阶段性特征，我国仍有巨大回旋空间：随着改革深化推进，内部环境日益稳定，累积的矛盾将逐步化解；产业结构日趋合理，三二一产业布局初步形成；区域经济仍有巨大发展空间，中西部增长动力强劲；城镇化率仅55%，未来城镇化稳步推进引致的内需提升将大幅拉动经济增长；和平与发展世界局势没有变，全球化的推进将为我国提供稳定的外部动力。我国历经37年高速增长，经济规模达到一定临界值后，经济增速向成熟经济体收敛是规律使然，若适时进行结构优化调整，就能完成向中高速持续增长轨道的跃迁。强化供给创新优化经济结构就要着眼于国民经济中长期规划与发展，应在保持增速底线6.5%基础上，稳保经济结构调整战略定力，以微观活力支撑宏观稳定，强化国民经济薄弱环节，化解经济结构失衡。财政政策要与市场经济中政府职能相配合，定位于结构调整中长期目标与反衰退短期目标，合理权衡稳增长与控杠杆的关系，优化支出结构，适度宽松财政资金，通过支持教育、科技为长期增长提供内生动力。稳健货币政策应稳定市场预期，确保宏观经济稳定性与发展可持续性；逐步用价格型工具替代数量型工具，创新使用PSL、SLO等结构性工具，提高调控精度与效率；加大对中小企业、科技创新、三农和等资金支持，激发微观主体市场活力。JQV品论天涯网

（二）强化人力资本投资，对冲人口红利弱化和老龄化带来的劳动生产率下降压力。人力资本积累已是我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推动力。随着高等教育普及，国民教育平均年限逐渐延长，但教育质量却难以得到有效保证，这制约了人力资本质量提升；职业教育发展迅速，但系统规范的职业教育体系尚未形成。我国人力资本提升空间仍然很大，应强化对人力资本投资力度。首先，在扩大高等教育规模同时，应着力提升教育质量。作为培养高端技术和管理人才的平台，高等教育决定国家长期竞争力。应加大经费投入，严格培养标准，确保培养质量。同时重视实践教育环节，实施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联合培养，推进产学研一体化和人才培养多元化，向社会输送研究与应用兼备的高素质人才。其次，应规范和发展职业教育，推行终身教育理念，提高技术人员综合素质。职业教育涵盖职业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等，能使人们短期内掌握急需技能，是回报率极高的人力资本投资。德国极其重视职业教育，为制造业输送大量高级技工，大幅提高了国家竞争力。我国高级技工匮乏，应积极借鉴德国经验，培养高端技术工人，促进制造业精细化与尖端化，提高社会劳动生产率。还应加强对在职人员的职业培训，不断更新知识结构，使人力资本持续积累。JQV品论天涯网

（三）稳步推进要素市场化改革，建立灵活的劳动力与土地市场，打通要素流动壁垒，降低要素流动成本，释放要素最大产出潜力。完善以价格为主导的要素配置机制，逐步消除制度与人为障碍，化解资源配置的价格扭曲，使要素加速向发挥其最优效能的领域和区域流动，倒逼微观主体提高使用效率，促进潜在产出提高。首先，要深化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审慎推进土地征收、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宅基地制度与集体产权制度，健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按照节约集约原则，稳步推进农用土地流转，缓解土地成本日益升高压力。这亦能有效释放农业人口，缓解劳动力稀缺压力。同时应推进农业现代化，加强农业科技投入，发展高端现代农业，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农产品产量、质量；重视农产品深加工，提升农业产业价值链，建设农业强国。其次，应深化户籍制度改革，推进人本型城镇化，赋予进城务工人员合法公民权利和社会权利，破除阻碍劳动力流动的制度梗阻，使其加速向发挥最优潜能岗位流动。城市人口集聚形成的规模经济将促进生产分工与就业结构细化，大幅提高劳动生产率。同时，应完善社保制度，逐步将养老保险移交国家直管，按多缴多得原则建立全国统筹保障体系，为劳动力流动与退休养老提供制度保障，解除农村居民在城镇化过程中的后顾之忧。另外，为打破劳动力刚性供给，生育政策应稳步放开，缓解人口老龄化，对冲人口红利下降压力。最后，在要素市场化改革中，应加强顶层设计，注重民生投入与公共服务，改善收入分配，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化解改革中的潜在矛盾，确保宏观大局稳定。JQV品论天涯网

（四）重视税收政策供给效应，灵活推进结构性减税，激发微观主体生产积极性，优化总供给质量与结构。宏观层面上，适度减税能激发劳动者和企业家生产积极性，刺激经济发展与税源增加。我国广义税负高居并非来自税收本身，而是财税体系存在大量不规范的行政收费、基金和政府收入等。应积极推进税制改革，灵活开展结构性减税和普遍性降费，激发微观主体生产积极性，提高总供给水平。第一，在强化顶层设计前提下，严格落实税收法定原则，整顿不规范的行政收费、基金和加价收入，降低企业运营负担以提高生产创新积极性。同时应提高财政资金运作效率，减少不必要行政开支，避免面子工程等低效投资，为经济减负拓宽空间。第二，应加大对设备更新投资的税收优惠，鼓励企业更新机器设备，加速资本折旧，提高生产效率，缓解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压力。第三，强化对新业态的税收激励，取消对旧业态的税收优惠。加大对创新、创业、新产品、节能环保等新业态的政策支持，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各环节重视税收减免，发挥“创造性破坏”对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提高对高耗能、高污染行业税率，按能耗度、污染度实施结构性税率激励，倒逼旧业态加快技术更新与产业转型，实现总供给质量与结构优化。JQV品论天涯网

（五）强化创新驱动，推进跨越式自主创新，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转换经济增长动力。依托创新驱动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从而提升总供给的规模与质量，是推动经济转型的重要抓手。应强化自主创新，从根本上打破霸权主义技术遏制；随着全球化推进，我们也应积极利用全球资源，开拓自力更生与争取外援相结合的跨越式、协同式创新之路。第一，应深化对全球尖端科技利用力度，实现技术加速赶超。首先，努力通过外交手段争取我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使欧美国家放宽高新技术封锁；其次，要深化中外合资，积极并购国外高技术企业，引进能产生技术进步并有助于我国形成独立研发能力的外资，通过引进、学习与合作实现技术赶超，发挥干中学优势以提高自身创新能力；利用留学人员知识优势，提供良好科研环境激励其归国交流与效力；强化与跨国公司在华研究机构合作，充分利用其技术外溢效应。第二，尽快建立和完善集群式、协同式国家创新系统。企业作为技术创新主体，应构建创新性产业集群以整合研发力量，突破个体资源约束，促进优势互补和技术扩散；加强对创新的扶持力度，解除微观主体创新局限，构建政府、企业、高校与科研机构互动的协同式国家创新体系；加大基于质量和效益的战略性创新投资，抢占新兴科技制高点，确保对战略前沿技术掌控力。第三，构建激励创新的市场环境与制度体系。通过加大对创新的产权保护，强化成果转化利益分享机制对科技人才的激励，为创新主体新提供清晰的收益预期，对企业和科研人员的创新动机形成有效制度激励。JQV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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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摘自《区域经济评论》2015年第6期，原文标题为《基于供给视角的我国经济转型研究》JQV品论天涯网

网络编辑：岚河水JQV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