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俄罗斯有关斯大林的评价问题

　　斯大林是20世纪影响极大、也是争议最多的人物之一。在苏联，从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揭开斯大林问题的盖子到现在，这个问题一直争论不休。现在的俄罗斯也是如此，为斯大林辩护者、唱赞歌者有之，把斯大林称作暴君的人也有之。那么，现在在俄罗斯，对斯大林的评价究竟是肯定者占主流呢，还是否定者占多数？下面，本文结合俄罗斯有关调查研究成果加以分析。

　　俄罗斯领导人对斯大林的评价

　　在对斯大林的评价问题上，俄罗斯领导人的观点尽管不尽相同，但是大体上来说还是基本一致的。他们身为国家领导人，对斯大林的评价不仅代表了其个人的看法，也代表了国家的立场。

　　普京对斯大林的评价，既有肯定的方面，也有否定的方面，具体可以概括为：第一，对斯大林在二战中打败德国法西斯、取得卫国战争的胜利给予肯定，但对斯大林在20世纪30年代进行的大镇压予以否定。2002年1月15日普京在接受波兰记者采访回答有关斯大林功过时，毫不含糊地说：“斯大林是一个独裁者”，但“正是在他的领导下苏联才取得了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这一胜利在很大程度上与他的名字相关联。忽视这一现实是愚蠢的”。

　　在2009年12月3日现场直播节目中，普京回答由俄罗斯观众、听众提出的各种问题，主要谈了俄罗斯内政、经济形势、工资、就业等民众关心的问题。有观众提出问题：“您在总体上如何评价斯大林的活动，肯定还是否定？”普京回答说：“在我看来，不应该进行总体评价。很显然，从1924年到1953年（斯大林是领导者）国家发生了根本变化，从一个农业国变成了工业国。诚然，农民没被保留，我们大家都明白带来的问题，特别是在后期，由于农业（落后），我们为买到食品必须排队。”“我们赢得了伟大的卫国战争，不管是谁都会承认，我们取得了胜利。甚至当我们计算损失的时候，你们应该明白，现在谁也不能向那些组织并领导赢得这场胜利的人扔石头。原因在于，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败，那么我们的国家面临的将是更大的灾难。这是很难想象的。”“但也存在不可忽视的事实，取得成就而付出了不可接受的代价：镇压，也占有一席之地。这也是事实。我们的几百万公民因此蒙难。这种领导国家的方式、这样的后果是不可接受的。这是不允许的。确实这一时期我们不仅有个人崇拜，还有反对人民的大规模犯罪。这也是事实。对此我们不应该忘记。对任何历史事件都应该做综合分析。这就是我想说的。”［１］从中我们看到，普京并没有大赞斯大林，而是既指出了成绩，也指出了其罪行。

　　第二，对斯大林的强国主义予以肯定，但对斯大林模式予以否定。普京在2000年5月7日的总统就职演说中说：我们应该了解自己的历史，应该始终记住，是谁建立了俄罗斯，是谁捍卫了俄罗斯的尊严，并使俄罗斯成为一个伟大而强盛的国家。我们应该保持这些记忆和时代的连续性，将我们历史上最优秀的传统传给我们的后辈。［２］从这里，我们丝毫也看不出普京指的就是斯大林一个人。从俄罗斯漫长的历史来看，显然应当包括所有为俄罗斯带来强盛和尊严的伟大人物，当然也包括带领苏联人民打败法西斯、为俄罗斯版图扩大了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斯大林。

　　但是，普京对苏联模式或者说斯大林模式，则是基本上持否定立场的。他在1999年12月30日发表的《千年之交的俄罗斯》一文中说：“在即将过去的这个世纪里，俄罗斯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在为共产主义原理而奋斗的标志下生活的。看不到这一点，甚至否定这一时期不容置疑的成就是错误的。然而，如果我们不意识到社会和人民在这一社会试验中付出了那种巨大的代价，那就更是大错特错了。主要的错误是：苏维埃政权没有使国家繁荣，社会昌盛，人民自由。用意识形态的方式搞经济，导致我国远远地落后于发达国家。无论承认这一点有多么痛苦，但是我们将近70年都在一条死胡同里发展，这条道路偏离了人类文明的康庄大道。”

　　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和普京，在有关斯大林的评价问题上，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他同样对斯大林的“大清洗”是坚决否定的。2009年10月29日，他在克里姆林宫网站上的一个视频博客里写道：“20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波及范围之广令人难以想象，全国民众都深受其害，一些社会阶层被整个摧毁，数百万人因政治恐怖和虚假指控而丧生。但迄今仍有人为镇压活动辩解，声称这么多人是为了某种崇高的国家使命而牺牲。这无疑是错误的，因为国家的发展和进步没有理由以民众的痛苦和牺牲为代价。任何事物的价值都不能置于人的生命之上。不能假恢复历史公正之名，为斯大林制造的大清洗开脱。”［３］

　　至于斯大林在二战中的作用，梅德韦杰夫的评价和普京略有不同。梅德韦杰夫没有把胜利的光环全部戴在斯大林身上，而是把二战的胜利归功于苏联人民。2010年5月7日，他在回答《消息报》记者提问时说：“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伟大卫国战争是人民赢得的，而并不是斯大林，也不是那些军方高官，无论他们所从事的事情多么重要。”他说，对于斯大林的作用可以有不同的评价。有人认为，斯大林的作用非常大，有人认为并非如此。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我们如何从总体上评价斯大林本身。“如果说国家如何评价斯大林后来的统治，从新的俄罗斯国家出现以来，这个评价是显而易见的——斯大林针对自己的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尽管他做了很多工作，尽管在他的统治下国家取得了一些成功，但是，他对于自己的人民所做的一切是无法饶恕的。这是第一。第二，那些热爱或者憎恨斯大林的人有权保留自己的观点。很多老战士、那一代胜利者对斯大林好，这是不奇怪的。我认为他们有这个权利。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评价。另一个问题是，各种个人的评价都不应当去影响国家的评价。”他同时坚决驳斥了关于斯大林主义在俄罗斯正在死灰复燃的看法。梅德韦杰夫说：“如果谈及针对斯大林和其他一些领导人的态度，在90年代有不少人崇拜他，但没有人谈及斯大林主义的复兴。而现在突然开始谈及这个事情。的确，历史人物可能被奉若神明和成为崇拜的对象。有的时候年轻人在这样做，特别是那些‘左’倾的年轻人。但归根结底这是他们的事情。尽管对于世界上大多数人而言，斯大林这个人物显然无法引起他们的良好情绪。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斯大林主义正在回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能说我们在恢复其象征，准备使用某些招贴画，以及还要做些什么。这我们现在不做，将来也不会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说的话，现在国家的意识形态和我作为俄罗斯联邦总统的评价就是如此。所以在这里，要把国家的评价和个人的评价分开。”［４］梅德韦杰夫的这番话已经说得再明确不过了，无须解释。今年的胜利日，莫斯科没有悬挂任何斯大林的图像和招贴画。一句话，从俄罗斯国家层面来看，绝对没有要重评斯大林、为斯大林全面平反的任何迹象。

　　俄罗斯民众对斯大林的评价

　　苏联解体、俄罗斯转轨以后，社会已进入一个多元化的时代，各种政党、社会思潮、流派可以自由活动和存在，老百姓对历史和现实中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任何事件和人物可以自由发表其观点。我们在分析其观点时，要全面地看问题，决不能断章取义，抓住一点，不及其余。

　　1． 关于斯大林的发展模式

　　普京担任俄罗斯总统以后，采取强有力措施打击车臣恐怖主义，实行可控民主，打击寡头干政，加强中央政府权力，使得俄罗斯政局稳定，这为俄罗斯经济的转轨和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政治环境，加上国际市场能源价格的持续上涨，俄罗斯经济迎来了难得的持续8年的增长，尽管有国际金融危机的干扰，但是俄罗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2009年已经达到8700美元，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所以普京的支持率始终维持在70％以上。调查数据也表明，当前俄罗斯民众绝大部分人愿意生活在现在的俄罗斯，大部分人不认可斯大林模式，也表示不需要斯大林式的政治家。2007年5月，全俄社会舆论基金会进行的调查表明，有52%的人认为，现在俄罗斯国家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持相反观点的被调查者占这个数字的一半。54%的人指出，过去一年来俄罗斯正朝着更好的方向变化。同时，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的资料表明，45%的受访者希望，未来俄罗斯社会经济体制中的市场因素和社会主义因素能够结合起来，但赞成恢复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人只占国内居民的18%。［５］2008年3月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发布的调查表明，有48％的人认为斯大林时期国家的发展方向是不正确的，只有37％的受访者认为是正确的。相隔仅仅8个月，到11月，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发布的另一个调查数据表明，选择斯大林时期国家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受访者只有31％了，80％选择了普京。［６］

　　当被问及当代俄罗斯需不需要斯大林式的政治家时，2005年3月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做的调查表明，42％的受访者表示需要，52％的人表示不需要。表示需要的人，老年人居多，60岁以上的老年人有60％的表示需要，反对者为32％；18~24岁的人，31％表示需要，62％反对；25~34岁的人，35％表示需要，55％反对；35~44岁的人，35％认为需要，55％反对；45~59岁的人，45％表示需要，50％反对。［７］这说明俄罗斯老年人更怀念苏联时代，或者更准确地说，怀念那时候苏联的强国形象，怀念那时候没有竞争、没有生活压力，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需要斯大林，要对斯大林进行重新评价。值得重视的是，随着俄罗斯政治经济形势的逐渐好转，认为需要斯大林式的领导人的人数在急剧减少，从2005年的42％降到了2009年的29％；认为不需要的人2005年是52％，2009年达到58％。［８］这说明，以前一些选择需要斯大林式的领导人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从心里怀念斯大林，也并不是他们真正想回到斯大林时代，而是时局所迫。匆忙而无序的转轨，弄得俄罗斯老百姓生活穷困，社会的动荡不定使他们缺乏安全感，国力的衰竭又使他们失去了往日大国的自豪感，实际上，他们是在呼唤强有力的领导人来振兴俄罗斯。随着普京对俄罗斯的治理，经济发展了，政局稳定了，百姓生活水平在迅速提高，这一切使得大部分俄罗斯民众选择了愿意生活在当代俄罗斯，选择愿意生活在斯大林时期的人实际上很少，2005年只占受访者的6％，2006年降到了4％。

　　从上表中数据可以清楚看出，越年轻的人越愿意生活在当代俄罗斯，选择愿意生活在斯大林时代的人，60及60岁以上的老年人比例比60岁以下的人要高2~3倍，但2005年、2006年也分别只占本年龄段受访者的12％和9％。

　　2． 关于20世纪30年代的大镇压

　　对于20世纪30年代斯大林进行的大镇压，俄罗斯民众对此记忆犹新，刻骨铭心。有41％的人认为斯大林应当为大镇压负主要责任，其次是内务部的领导人亚戈达、叶若夫、贝利亚，为30％。［１０］有72％的人认为这是一起政治镇压，毫无疑问是一种罪行。［１１］有47％的人对1937年的记忆首先想到的就是斯大林的恐怖和镇压。［１２］可见，在大部分俄罗斯人看来，斯大林的大镇压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发布的调查结果表明，1998、1999年分别有28％和29％的人认为斯大林是个残忍的暴君，2009年这一数字达到了35％。［１３］

　　与此相联系的是大镇压与二战的关系。斯大林在30年代的大镇压中，不仅镇压了很多无辜的党政领导人，而且清洗了军队，经过秘密审判或根本不经过正式审判而先后被处决的，有5名元帅中的3名、57名军长中的50名、195名师长中的110名、220名旅长中的186名。作为“成绩”，伏罗希洛夫在1938年11月底召开的国防人民委员部军事委员会会议上列举了一连串数字：“1937—1938年，我们从红军中‘清洗掉’4万多人。仅1938年一年提升和调动职务的就达10万多人!军队领导层发生了巨大变化：国防人民委员部军事委员会委员中，原来的委员只剩10人……”［１４］俄罗斯一部分民众认为，这种镇压对二战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战争初期的连连失利，与“大清洗”中军队很多领导人被镇压有关。因此，俄罗斯民众对斯大林在二战中的作用评价很高的比例不是很高，只占三成左右。选择“他在卫国战争中起了最重要的作用，是在他的领导下我国人民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的人，在1999、2003、2004、2005、2007年分别为32％、36％、29％、32％、28％。［１５］这也说明，大部分人不认为卫国战争的胜利主要是斯大林的功劳。

　　3． 关于对斯大林的总体评价

　　对斯大林的总体评价更能反映俄罗斯民众对斯大林的态度。列瓦达中心从1998年开始就几个相同的问题连续进行了调查，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做的调查也和这些数据相差无几。

　　就斯大林在历史上所起的作用进行的总体评价来看，被调查者赞成起了肯定作用的比例，2003、2006、2008年分别为53％、42％、39％，回答起否定作用的分别为33％、37％、38％，还有分别为14％、22％、22％的说很难回答。［１６］而且从年龄结构来看，越年轻的人对斯大林持否定态度的越多，年龄越大的人对斯大林持肯定态度的越多。以2008年的调查数据为例，18~24岁、25~39岁、40~54岁、55及55岁以上，对斯大林持肯定态度的比例分别为27％、36％、38％、51％，持否定态度的比例分别为42％、40％、40％、32％。［１７］

　　对斯大林的好感程度也能说明这个问题。对斯大林有好感的人1990、1997、2002、2005、2008年分别为8％、15％、22％、37％、28％，对斯大林厌恶的人则分别为48％、36％、30％、47％、48％。［１８］从年龄结构来看，年龄越小越厌恶，年龄越大越有好感。以2005年的调查数据为例，对斯大林厌恶的比例，18~24岁的人为57％，25~34岁的人为52％，35~44岁的人为52％，45~59岁的人为48％，60及60岁以上的人为31％。有好感的比例，18~24岁的人为25％，25~34岁的人为29％，35~44岁的人为34％，45~59岁的人为39％，60及60岁以上的人为53％［１９］

　　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回答起了肯定作用的人在逐渐减少，回答起了否定作用的人在逐渐增多。从这里我们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重评斯大林、要“为斯大林恢复名誉”的根据，也看不出年轻人的“觉悟”、“有了对斯大林的向往”［２０］，相反倒是肯定斯大林的人少了，否定他的人多了。

　　俄罗斯各政党对斯大林的评价

　　俄罗斯各政党对斯大林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分歧很大。俄罗斯共产党对斯大林的评价确实是旗帜鲜明的，自恢复重建以来，俄共就以苏联共产党的继承者自居，并对斯大林赞赏有加。久加诺夫在1999年12月21日斯大林诞辰120周年纪念日拜谒斯大林墓时说，斯大林不仅是20世纪俄国历史，而且是整个俄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务活动家。后来，久加诺夫在2004年为纪念斯大林诞辰125周年而写的文章中高度赞扬斯大林的历史功绩，肯定他在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卫国战争中的贡献，说他是“伟大的国务活动家”和“强国的建设者”。久加诺夫还认为，斯大林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理论就是“斯大林模式的俄罗斯地缘政治学”。雅尔塔－波茨坦体系的建立是斯大林地缘政治理论的成功体现。“斯大林在斯拉夫国家基础上建立了新的大陆地缘政治同盟——‘社会主义大家庭’。”这大大加强了国家的安全，使苏联成为世界超级大国。久加诺夫赞扬斯大林“最大限度地扩大了对沿海和沿大洋地区的势力范围”，并为斯大林的地缘政治理论没有得到进一步发展感到遗憾。［２１］

　　2008年11月，久加诺夫在俄共十三大政治报告中进一步强调，在斯大林时期的30年代，尽管犯了悲剧性的错误，但是不应该忘记斯大林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正是在30年代，苏联奠定了强大的生产、科学基础，为苏联打垮法西斯提供了保证。十三大通过的经过修订的党纲也强调，为了赶上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斯大林实行的工业化、农业集体化是必须的，事实证明是正确的。俄共对斯大林的这种态度，加上它对苏联其他历史事件的立场，使得很多俄罗斯人把俄共当作了守旧的象征。但是俄共党内对斯大林的评价还是有分歧的。在斯大林逝世55周年之际的2008年，列瓦达中心就斯大林在历史上所起的作用所作的调查表明，受访的俄共党员赞成起了肯定作用的比例为59％，赞成起了否定作用的为28％，还有12％认为很难回答。当被问到愿意生活在什么时代时，选择斯大林时代的只有9％。［２２］

　　其他政党如统一俄罗斯党、右翼力量联盟（亚博卢）、自由民主党、公正俄罗斯党等，对斯大林的评价不像俄共那样肯定者居多。在列瓦达中心2008年就斯大林在历史上所起的作用所作的调查表明，统一俄罗斯党、右翼力量联盟（亚博卢）、自由民主党、公正俄罗斯党赞成起了肯定作用的比例分别为38％、28％、45％、43％，赞成起了否定作用的比例分别为39％、55％、34％、41％，难以回答者分别为23％、18％、21％、16％。［２３］而当被问到愿意生活在什么时代时，统一俄罗斯党、自由民主党、公正俄罗斯党选择斯大林时代的比例分别为3％、7％、3％。［２４］

　　从俄罗斯目前主要政党对斯大林的态度，我们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重评斯大林、为斯大林恢复名誉的情形。俄共自始至终对斯大林的评价就没有实质性的变化，其他政党对斯大林的评价肯定者有之，否定者有之，无法作出判断的人也有之。这些政党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绝大部分人不愿意回到斯大林时代。

　　个别人物、个别组织对斯大林的正面评价，对今日多元化的俄罗斯来说，是不足为据的。正如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所说的，每个人都有权发表自己的言论，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个人的观点不能等同于国家的立场。显然，所谓“俄罗斯朝野都出现了重新评价斯大林的运动”［２５］纯属虚构。

　　要看俄罗斯是否真的出现了“斯大林热”、是否真的在重评斯大林，我们不能取其一点就下结论，必须看其整个社会的全貌，观察其社会的主流思想和心理。如果取其一点，特别是把社会非主流的思想和心理说成是主流思想和心理，这只会误导民众，是极其片面的。

　　列宁曾深刻指出：“在社会现象领域，没有哪种方法比胡乱抽出一些个别事实和玩弄实例更普遍、更站不住脚的了。挑选任何例子是毫不费劲的，但这没有任何意义，或者有纯粹消极的意义，因为问题完全在于，每一个别情况都有其具体的历史环境。如果从事实的整体上、从它们的联系中去掌握事实，那么，事实不仅是‘顽强的东西’，而且是绝对确凿的证据。如果不是从整体上、不是从联系中去掌握事实，如果事实是零碎的和随意挑出来的，那么它们就只能是一种儿戏，或者连儿戏也不如。”［２６］对于斯大林问题的研究，我们也必须遵循列宁的这一指示：“从事实的整体上”、“从它们的联系中”对其作全面的把握，切不可作“随意挑选”“事实”的“儿戏”。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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