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中央深改组第18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全国总工会改革试点方案》,明确提出要增强三性,去除四化,做强基层等战略目标,不仅如此,该方案还提出具体的措施,比如在全总领导班子中增设农民工兼职副主席和挂职书记处书记,开通全总的微博、微信等新媒体渠道,一时间,历史尘埃和社会角落里的工会再一次来到了我们面前。
提到工会,想必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工会没用。因为现实中的企业工会都是被资方把持的,工会主席和委员就是工厂的管理层,平时也没有什么集体性的活动,更别提帮助员工维权,工会民主选举更谈不上。好一点的工会还搞搞吹拉弹唱,不好的就是形同虚设,和没有一样。
但是从2010年以来,有些工人不甘心:既然工会本来应该为我们员工谋利益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工会的领导权从资方那里夺回来,重新归工人所有呢?
老板的工会是一幅熊样,那官方工会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自2010年春夏之交以来,中国爆发一系列工人自发停工事件,舆论普遍将之解读为中国劳资关系长期失衡的反应,也是工会长期失声的后果。在这一系列停工事件中,伴随着加薪的呼声,“重组工会”的要求也被工人反复提及,将中国工会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在一系列罢工事件中,一些地方工会直接倒向资方,并与工人发生肢体冲突。就在2010年5月备受关注的南海本田罢工事件中,南海区总工会和狮山镇总工会介入调停,却与工人发生肢体冲突,一度被视为中国工会角色错位的标志性事件。
事到如今,全国总工会也认识到自己在工人阶级里面缺乏代表性,强烈的表现出机关化、行政化、贵族化、娱乐化等脱离群众的现象,所以才会提出增强政治性、先进性和群众性,并且开设工人们已经普遍使用的新媒体渠道来跟上工人群众的步伐。
结果会怎样,我们可以拭目以待,但是千万不要忘记:工人的解放是工人自己的事情,只有工人自下而上的组织并觉悟起来,胜利才最终属于我们。
本文盘点了过去几年工人争取组织化斗争的几个案例,让我们回顾历史,收拾心情,继续战斗!
一、本田罢工
2010年5月17日,南海本田爆发2000人的大罢工。从5月17 日开始,直到6月4日结束,罢工前后持续 19天。在此期间,工人进行了坚韧的斗争,顶住了政府和资方的联合施压,积极寻求外界的帮助,获得了罢工的胜利。这次罢工是承前启后的一次罢工——一方面,它是 2010年以来工人经济斗争的继续;另一方面,在这次罢工中,工人明确提出了重组工会要求,打响了新工人工会斗争的第一枪。
本田罢工获得的巨大胜利,在工人心中树立了一个标杆,其影响仿佛浪潮一般,迅速传开。罢工的影响从本田系统内部开始,逐步波及到其他汽车公司,最终影响到其他行业的工人,引发了一系列连锁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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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常德沃尔玛工会主席维权
2014年,3月5日,沃尔玛常德店突然宣布闭店及员工安置方案,涉及全店共135名员工。店方还将19日定为员工接受的最后期限,并准备举行“闭店沟通会”。
按照正规的闭店程序,工会应当提前一个月被告知,并召开大会通知员工。在店方公布的安置方案中,两个选项分别是分流安置与买断补偿。分流安置是让员工们前往其他门店工作,不过离常德最近的一个门店,也在近百公里外的益阳。大多普通员工家在本地,升高的生活成本使这个选项变得不现实。
另一个选择是买断补偿,支付N+1(N为工作年限)个月的工资,数额也尚存分歧。
黄兴国本打算平静地接受闭店分流这个安排。如无意外,他将从常德店的行政经理兼工会主席平移到长沙或者益阳某店的平级主管,待遇不变,他甚至被暗示,可能还有晋升机会。
但店内员工一直没有通过官方渠道收到消息。就在公司张贴《停业公告》的前一天,黄兴国改变了主意。
“我看到资方太强势,员工们太弱势了。”他说。甚至有一位主管不愿被约谈(安置方案),被副总指认出来,三个人“追着他谈”,平时很坚强的他跑到家电区,突然情绪失控,哇哇大哭起来。
于是,黄决心做一回“真正的工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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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胜美达女工筹建工会争夺战
2013年9月,胜美达工人首次维权,1500多人联名签署和推举代表,寄信给劳监、市工会、区工会投诉工厂的违法行为,最后找工厂谈判,提出补缴社保、增加工资等要求,经过一番坚持和斗争,厂方最终同意从2002年之后才开始补缴,但要分三年才补完。该补缴方案让工龄短的工人满足了,使工人分化。工人积极分子认为工厂给予甚少却刻意拖时间,其间或有很多工友等不到而因各种原因辞工离厂,资方显然是在变相剥夺工人合法权益。上级工会、街道办、劳动局均让工人耐心等工厂补缴,勿再生事,同时工厂也更加严格管理工人,限制上厕所的次数,控制工人的正常交流与沟通。
2014年3月,工厂突然将2013年9月代表工人参与协商的几个代表解除劳动关系,此举再次激起工人的不满(后来陆续有10名工人代表以及50多名工人积极分子被开除)。工人们开始意识到成立工会的必要性:工人们觉得:为了保护我们争取的成果、为了保护我们的代表们不被工厂秋后算账,我们强烈想要成立胜美达工会,加入工会,取得能与老板谈判协商并保护工人代表的合法身份;现在工会就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以后我们的工会将会为工人发声,工人有问题不再需要单独面对老板,只需向工会反映,工会就有权为我们解决。由此胜美达工会为争取个人自己的工会而斗争拉开了序幕。
当工人组成的工会筹备组想成立工会的时候,资方却在街道等机关支持下也搞了一个工会筹备组,为了夺取组建工会的主导权,工人们求助广东工会希望能支持工人的工会筹备组,于是一场在工人、厂方、官方工会之间的三方角力走上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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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奇利田工人成立“工友会”(工人委员会)
位于深圳市宝安区石岩街道罗租村黄峰岭工业区的深圳奇利田高尔夫用品公司,属台资企业(隶属台湾大田精密工业公司),1988年就在深圳设厂,有员工6500人。2014年4月起奇利田工友团结一道,争取补缴社保和住房公积金。4月东莞裕元五万工人大罢工之后,奇利田工人也参与了深圳千人要求落实社保的五一声明联署。经过两次集体谈判,奇利田工人初有斩获(两年养老和全部拖欠的住房公积金),并通过集体谈判建立了“工友会”的互助网络。
2014年7月21日上午,奇利田高尔夫用品(深圳)有限公司发生工人罢工。工人提出:补缴社保和住房公积金、退还员工因双月发放工资而多扣的个税、发放高温津贴、废除不合理规章制度、改组工会等多项诉求。此前,工人经选举成立员工委员会,产生工人代表。
虽然资方宣称工人的行为违法,并叫来警察威胁,工人的维权决心并未被吓倒,下午仍然越来越多的工人参与罢工。逼迫进入车间上班的工人下午也开始在岗位上停止工作。高峰期罢工和在车间停工的工人约达500人。
最终奇利田高层迫于压力,在22日中午派出高层与工人代表谈判。经过5个小时的谈判,奇利田做出重大让步,答应工人大部分诉求,第一条就是承认员工代表的合法身份,今后可以就有关工人方面的问题每月与工厂工会共同合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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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工人阶级的战斗武器,工会承载着工人团结与奋斗的梦想,是实现工人利益的重要方式,但在资方和强权的高压下,这种工人组织起来的企图和努力却经常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和牢牢地控制,为工人权益站出来说话和奋斗的工人领袖往往会面临被企业报复和开除的困境,或者工人争取来的工会被资方演变成新的老板工会,如果没有更多的工人拧成一股绳,没有更富有策略的斗争方式和智慧,那么任何美好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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