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40岁以下农民工所占比重由2010年的65.9%下降到2014年的56.5%,降幅近10%;而50岁以上农民工比重则由2010年的12.9%上升至2014年的17.1%;原来依靠人口数量扩张的生产方式难以为继。
7月15日,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盛来运在新闻发布会上坦言,农民工“高龄化趋势确实是有所加快”,其原因与经济发展过程、以及人口结构代际转换有关,“对这个问题需要高度重视”。
盛来运表示,根据统计局的监测,近年来,农民工的总量、结构、收入等数据,确实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趋势。其中一个特点是,农民工的外出总量增速回落,“跟以往相比增长速度由原来两位数回落到一位数”。
统计局公布的《2014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下称《调查报告》)显示,2014年,外出农民工16821万人,较上年增长1.3%;本地农民工10574万人,同比增长2.8%,虽然增长幅度都低于上年,但本地农民工的增速却高于外出农民工1.5个百分点。
2015年的最新数据也显示了上述趋势。盛来运提出,今年二季度末,农村外出务工劳动力总量仅增长了0.1%,“这也是近期的一个低点”。他认为,其主要原因是“现在农村中的年轻劳动力该出来的都出来了”。
同时,盛来运坦言,从农民工结构来看“高龄化趋势确实是有所加快”。2010年,农民工平均年龄是35.5岁,2014年平均年龄是38.3岁,平均每年提升0.6个百分点,50岁以上的农民工数量和比重都在加快提升,“这个现象也是值得高度关注的”。
上述《调查报告》显示,40岁以下农民工所占比重由2010年的65.9%下降到2014年的56.5%,降幅近10%;而50岁以上农民工比重则由2010年的12.9%上升至2014年的17.1%,增长了4.2%。
在财新记者的采访中,很多采访对象向财新记者证实了上述特征。据山东省一家楼盘开发公司的建筑工地负责人李先生介绍,目前工地上大概有一两千人,35到40岁的工人只占5%左右,40岁到55岁之间占比达到80%以上,55到60岁也有10%左右的比例。
今年虚岁57岁的曲大爷是山东省淄博市沂源县某村的村民,至今仍在县城周边的各个工地做小工。他告诉财新记者,现在的工地上“都是老头儿”,2008年以前还有年轻的、三四十岁的工人,现在都是四五十岁。曲大爷目前工作的工地,年纪最小的工人都有55岁,“我57,排第二!”
对于农民工高龄化趋势出现的原因,盛来运认为有两个方面。一是与经济发展过程有关。过去多年来,中国的工业化和城镇化发展迅速,促进更多农村劳动力从农业转向非农业、从农村转向城市转移。“首先转移的肯定是年轻的劳动力,再就是中年劳动力,最后转移的肯定是年纪大一些的农民劳动力,这肯定对农民工群体年龄的提升产生影响”。
二是跟人口结构代际转换有关系。目前,农民工中间有1/4以上的是1962—1972年出生,这个时间正好是生育高峰期,1965年出生的农民工已经进入50岁,但是,70年代以后,这部分人群出生率下降,因此年轻劳动力递进的速度没有退出的速度快,造成农民工高龄化的趋势。
此外,新一代农村劳动力与上一代不同的工作选择倾向,也造成从事基本体力劳动的农民工老龄化比例上升。原大型陶瓷纤维生产公司的施工部王经理就告诉财新记者,“年轻人不愿意干这个活儿,累,环境又不好,就算在家玩也不干”。
由于农民工总量、结构的变化,对整体劳动力的供求、成本都会产生影响,因此,盛来运表示“对这个问题需要高度重视”。他提出,原来依靠人口数量扩张的生产方式难以为继,除了加强对农民工培训以外,更重要一点要实现发展方式和生产方式的转型,由追求人口数量红利,向追求人口质量红利转型,同时加快农民工市民化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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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中国而言,2.73亿的农民工大多数正是在从事这样的一些低报酬、没福利、无保护的“穷忙”工作或“转包”工作。无论血汗工厂还是建筑工地,无论保安大哥还是保洁阿姨,2014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数据显示,签订正式劳动合同的农民工仅占38%,参与养老保险的仅占16.7%。因此,当许多老一代农民工为中国城市建设贡献了二十年后,突然发现原来没有购买过社保,无法在城市退休,而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又仅仅只有每月80元的杯水车薪,就算家里有几亩责任田,但“上有老、下有小”而人多地少、种田不赚钱的状况,迫使众多高龄农民工不得不留在每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里,继续奋斗到终究将扛不动钢筋、挑不动砖瓦的那一天。
近年来,第一批进城农民工已到退休年龄,但因参保不满15年,无法享受养老保险退休待遇。很多人只能继续工作,以维持生计。
有一批工人开始行动以推动政策改善。2014年8月,十多名退休或即将退休的工人组成养老保险关注组,通过诉讼、政策意见、摄影展等方式争取退休金。
这十多名工人,是4600万高龄农民工的缩影。他们不应该仅仅作为数据的分子和分母展现在你的面前,而应该是一个活生生有情感与思想的个体。我们希望通过7段人生,从不同侧面讲述第一代农民工的养老故事,更丰富地展现这个群体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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