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农民“自主权”

记得1979年《人民日报》借正定县的“拔瓜事件”而奢谈什么生产队的“自主权”问题。lXO品论天涯网

起因是，这年6月，正定县留村公社社队领导在巡视农田的时候，发生了在棉花地里套种的西瓜，还有几个装有剧毒农药的空瓶子。感觉问题严重，反馈给生产队。在经过社员讨论后，自行拔掉了。这，本来是发生在生产过程中的一个普通“失误”，一经发现，即被纠正。lXO品论天涯网

不料，这件事在事后被《河北日报》的记者发现，于是，大做文章。《河北日报》于一九七九年七月十九日发表了《强令拔西瓜，实在太霸道》的报道，同时，还配发了该报评论员《尊重生产队自主权必须深批‘左’》的文章。七月二十七日，《人民日报》也就这一事件发表了长篇报道和该报评论员文章。7月27日《人民日报》在第二版大篇幅发表了新华社三位记者的文章：《毁瓜的风波说明了什么？》。并发表评论员的文章《是谁触犯了党规国法？》。八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还发表了对留村毁瓜事件读者反映综述“为什么会发生毁瓜事件？”lXO品论天涯网

这样，由国家最权威的新闻机关炮制的“拔瓜事件”轰动了全国。lXO品论天涯网

在当时，提出的问题是生产队的“自主权”问题。而且上升到“极左”、“思想僵化”。当时的正定县，是中国北方第一个粮食亩产超千斤的县，自然重视粮食生产。这样一个由国务院树立的全国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县，好像“粮食高产”有罪，搞“粮食生产”是“单打一”，被搞的灰头土脸，名誉扫地。而那些炮制者，却因此而“升官发财”去了。上点岁数的人，对此，应该有记忆。lXO品论天涯网

伴随着农村唯一的集体经济组织生产队的解散，农村集体经济的瓦解，所谓的“自主权”自然就无从谈起，或者说“彻底解决”了。lXO品论天涯网

此后，不断听到的是，有的农民把土地“撂荒”，有的把“承包地”转让，有的在由老人耕种。国家只能不断“调整”政策。唯独没有听到过谁干涉农民的“自主权”问题。lXO品论天涯网

前几年，因事回家乡，看到地里，有种葡萄的，有种梨树、桃树的，也有种玉米等大田作物的，长势还可以。lXO品论天涯网

家乡地处华北大平原，自记事，就是粮棉产地。1969年从部队回乡探亲，那时，乡亲们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温饱。自“土地承包”之后，或许是有“自主权”了，或许是由于种棉花一年只能种一茬，而且费力、费时，种棉花的少了。lXO品论天涯网

表哥当时已经是古稀之年，他说，种的粮食够吃就行了，吃不了的，就卖了。自我要求并不高，也不追求“高产”，更不追求“多种经营”。其实，地里的活主要是靠表嫂打理，耕地、播种、浇水等，主要是雇佣机械。lXO品论天涯网

前几天，突然听说，家乡发生一件事，原来是，一些乡亲为了增加收入，在承包地里挖了“鱼塘”养鱼，有三十多户。挖鱼塘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人阻拦，鱼塘挖成了。现在，上边却派人，命令农民把鱼塘填埋，恢复耕种粮食。说是，通过“航拍”，农民挖的鱼塘，用的是“粮田”。为此，农户抵触情绪很大。农民承包土地之后，是不是有规定，只能种粮食作物？lXO品论天涯网

其实，农民，不！天下人都知道，种粮食是最不赚钱的行业。虽然说“粒粒皆辛苦”，一年下来，打一斤粮食卖的钱，不够买一瓶矿泉水。靠人均不足2亩的承包地养家糊口，就如同天方夜谭。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能出去打工的，都离开了家。“三农”问题是多年来挥之不去的“老大难”。其实，个体农业早就走到了尽头。重新组合谈何容易！现实的、政Z的原因，都不容易克服。lXO品论天涯网

按照国家的宪法，农村的土地属于农村中的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在国家的法律中，集体与国家是不同的概念，曾经属于，现在也应该属于不同的所有制。lXO品论天涯网

换言之，农民的“承包地”，只有农村中农民的集体经济组织才有权力支配农民的承包地。国家不能强迫干预，只能引导。如果干预，只能采取“经济杠杆”。如果想让农民能够通过种粮食起码能够养家，就必须而不是应该提高粮食的收购价格。lXO品论天涯网

粮食价格，牵一发而动全身。会大大增加市民的生活成本，国家的价格体系甚至要发生重大变化。这个“杠杆”，虽然说是“市场经济”了，却不敢轻易动。lXO品论天涯网

在毛泽东时代，南方是主要的产粮区，有“南粮北调”的说法。前些年，就听说，“南粮北调”已成为历史。据说，现在是“北粮南调”。在南方，据说人均土地不足一亩。lXO品论天涯网

如今，听说每年都有大量粮食的进口。是为了“调剂”，还是的确是因为粮食减产？不得而知。但是，只见现在对于18亿亩粮田，划了红线却是事实。据此推测，粮食生产已经很严峻。lXO品论天涯网

或许是在这个大背景下，才对农民承包地的用途进行核查。有的种了树，被强行砍伐；有的种了香蕉，也要毁掉；看来，我村农民的鱼塘恐怕也保不住了。lXO品论天涯网

保住了“粮田”，是不是就可以保住粮食生产？不好推测。现实问题是，如何理解和保证农民的“自主权”？那些农民是不是还能在自己的承包地上行使“自主权”？谁有权力限制和支配农民的“自主权”？lXO品论天涯网

按说，“自主权”是与“所有权”密切联系而不可分的。根据宪法，农民的承包地不属于国家所有。农民如何使用承包地，按说国家没有权力干涉。lXO品论天涯网

村委会有权干预么？由于村委会不是劳动农民的集体经济组织，对于农村的土地不具有所有权，因此，据推测，他们也没有干预、干涉农民“自主权”的权力与能力。lXO品论天涯网

这个“职能”，是不是由农村农业部新建的“农业综合行政执法队”负责？他们“执法”的依据是什么？是“法”，还是“长官意志”？lXO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