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郭松民同志的信
成都知行 红色中国网首发
有人说,一切历史均应作当代史读。我们看待历史往往是戴着今天的眼镜。
一、阶级分析与阶层分析
若干年前,梁晓声不问阶级只问阶层,1997年写了《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梁晓声是作家,敏感而不深刻,不是专门搞经济学和哲学的,自不必深究。但还是讲了很多问题,如最后一章谈黑社会。而一位学哲学出身、被马门列夫狠批的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说:他很怀疑阶级的存在。原话很长,我把他的话简化一下:在他看来,个人看得见,社会也看得见,可是阶级看不见,所以不存在。一个靠马克思吃饭的这样看问题,就值得深究了。
泛左内部分裂,很形象的标志是2013年10月17日袁庚华郑州思想沙龙那次(参见:凤凰网独家纪录片《毛泽东在2013》,http://v.ifeng.com/documentary/society/201312/032abbe7-e894-46e6-b0f8-454431d1e794.shtml),结尾意味深长。一方年纪稍大点的说:“毛泽东是一代奸雄、一个暴君、一个无赖”,立即引起第二方的工人的极度愤怒,几近发生肢体冲突。第三方很理性地说:要批评语言暴力、思想暴力、行为暴力。最可注意的是第四方青年人的态度,出身农村刚才还侃侃而谈毛泽东意义的青年,此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该支持哪一方。老袁说沙龙自1995年成立起,过去18年没有出现过,为什么?它不就是文革的缩小版么?但它的象征意义更为深刻,因为第三方的老袁就是造反派过来的。肢体冲突不就是武斗的雏形么?老袁不就是希望把过程控制在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最高领导么?不过,这一刻,感情比理性更可靠。农村的青年人不如下了岗的城市工人更直接。因为屁股比脑袋更可靠。凤凰用第五方的马立诚高举《历史决议》来打总结。知道凤凰主席刘长乐的父亲是谁么?百度结果:刘向一。最高职务当过中组部办公厅副主任,百岁高龄仍健在。一个农民的儿子,读了书成小布尔乔亚,参加共军得了天下,儿了能成太平绅士,社会不是很太平和谐么?
老袁想左中右、五大教通吃的沙龙,出现了私有化元年1995年来18年不曾出现的情况。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中国社会已经撕裂或对抗,特别是在2012年打黑的被黑之后,老百姓只能从如此鲜明而简单的政治信息中去理解政治。撕裂的双方已经不可能再有相互的信任,根本原因就在于当代已经出现了剥削与被剥削的对抗。对抗性的矛盾怎么可能用非对抗的手段解决呢?
判断一个社会的性质是生产方式及与之相应的生产关系。因此,首先要从经济角度看待阶级,其次才是从政治角度看待阶级和阶级斗争。
资产阶级是靠占有生产资料剥削雇佣工人的剩余价值的,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组成对立面。地主收农民的租,农民与地方组成对立面。在美国,即使有发达的资本主义,也还有农场主靠占有土地以地租形式占有农业工人的劳动,因此,资本主义社会可以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占主导地位的混合社会。又如印度,就更混合了。
但社会主义社会不一样,是要消灭一切剥削。1957年,中国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完成以后,中国既不存在无产阶级,也不存在资产阶级。建国土改分田到户,实际上是生产关系的倒退,经过初级社会到中级社和高级社、人民公社的改造,既不存在地主,也不存在被剥削的农民了。没有了无产阶级,但仍然有工人阶级、农民阶级,仍然有人民。有老百姓与干部,有政治。诚然,过去是资产阶级的人还存在,如荣毅仁等,过去是地主阶级的人还存在,但经济基础的根基已经被挖掉了,但过去的意识还不可能马上消失。
二、毛泽东为什么要发动文革
历史上的资本主义制度建立,诚如远航一号说的:已经有工场手工业在先了,而后是清教徒名义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是先有经济革命,再有政治革命。既然都是私有制,资产阶级革命后,能容忍地主的存在,当然也就能容忍地主的政治代表存在,可以有天皇,有国王。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或者说社会主义革命要胜利,却必须政治先行,得先有工农的政党,先得马克思说的无产阶级专政即无产阶级掌握政权。而没有了无产阶级阶级,自然也就没有了无产阶级专政,因此,人民民主专政与无产阶级专政是有区别的。
从细节上说,松民同志出于一时激愤,将王明与张国焘并列可以理解,但不妥。王明不是叛徒,没有被开除出党。王明有大功。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对王明的评价——“在党的历史上有大功,对统一战线的提出有大的努力,工作甚积极”。
肃反并不只有张国焘,也有新民学会会员、共产党员夏曦。我失骄杨君失柳,同为新民学会会员、共产党员的柳被谁杀的?夏曦。夏曦还差点杀了后来成为延安五老之一的谢觉哉,谢觉哉和徐特立一样,都在湖南一师当过老师,后来也成为新民学会会员、共产党员。建国后,在潘汉年案报到最高法院院长谢手里时,谢以更古老的岳飞案为例说了一通话,这通话百度不难找。一位农民出身捐款修毛泽东像的造反派说:哪个孩子身上没有母亲的血?同样的话,布哈林也在遗嘱中说过:“同志们,你们要知道,在你们向共产主义胜利进军的高举的旗帜上,也洒有我的一滴鲜血。”人民共和国的诞生,不仅流着柳直荀的血,一样流着夏曦的血。一个好朋友、同志冤杀了另一个好朋友、同志,创始人之一会如何想?1957年5月11日毛泽东写下《蝶恋花·答李淑一》,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四天后,15日毛泽东撰文《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准备反右。6月12日印发党内。文与史是通的。我们不仅要了解作为大政治家、革命家的毛泽东,还要了解作为大诗人的毛泽东。抗战胜利,常凯申不能摘桃子;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右派就可以摘桃子么?同样不行。所以要伏虎,伏了虎,一切的牺牲都有了意义。地富反坏右敌特反,都在民主主义革命中解决了,打了天下坐了天下的共产党官老爷们就可以作威作福么?同样不行。1962年的社教,四清,刘要教育的是老百姓,而毛要教育的是干部。护士长吴旭君回忆毛泽东一次会议后请干部吃面条说:当了大官,谁敢让他们饿肚子?
随时随地都在治干部,随时随地都强调为人民服务,否则革命就白革了。
一句话:文革就是要治治共产党的官老爷们,治治这些曾经的年轻人,曾经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要提前教育一下未来准备接班的官老爷们的子女们。
靠谁呢?
三、文革中的造反派不是无产阶级、也不代表无产阶级
中国是在比较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三大社会形态和三次革命。所谓比较短就是一代人经历几代事。1949年以前,中国人平寿命很短,很多人不容易从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去了解和总结很多事情。老毛老毛,毛在共军里算年长的了。长征前夕的1934年不过41岁,王明才而立。一帮年轻人干革命,挫折与错误难免。近代史里不乏长者以及寿者。以孙中山为例,一个长者而能有年轻的思想,自然相当可贵。孙中山出生于1866年,比我们了解的多数人如梁启超、张作霖、蒋、冯、阎、汪、南陈北李、鲁,比他们都年长,而思想并不见得落后。
感谢项观奇老引戚本禹老的回忆:“毛主席说,我不怕累,我就是要想让更多的孩子见到我,让他们知道我对他们的希望。将来,我不在了,有人要搞修正主义,就是现在在广场上见到我的孩子们当中,会有人记着我对他们的希望,记着我说的要反对修正主义,要敢于实行对修正主义造反有理。我多见一群孩子,多站一会,就多一份希望,这是很有意义的。毛主席接着说,我有这样的经验。当年,搞国共合作,开代表大会,我到会了,见到了孙中山先生。孙先生对我很器重,让我担负了重要的工作,还让我在大会上作报告,而那时我很年轻。孙先生这样器重我,我一辈子都没有忘记。孙先生不在了,但他讲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时时刻刻记在心里,记了一辈子,要把革命进行到底。我今天见见孩子们,也是希望他们记着要继续革命,要把革命进行到底。所以,这是一件大事。”
所谓三大社会形态是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所谓三次革命是。1911年的辛亥革命,既是社会形态的革命,也是国家政权变更的政治革命。合在一起说:就是从封建社会的君主专制走向资产阶级的共和政体。只是不彻底,因为农村还有黄世仁这样的地主,也有象刘文彩这样从贪官转形的新地主。1949年的革命,是政治革命,是共军夺国军权的政治革命、暴力革命。1952年起的一化三改造是社会主义革命。
生产资料公有制条件下,已经没有了剥削与被剥削阶级,自然也就没有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从分配上不可能有占有剩余价值或地租的人了,因此,文革派以及其它任何什么派都不是无产阶级,当然还有职务特权,如住房面积大一点,工资高一点等等,但这不是资产阶级。也因此,诚如美国学者迈斯纳所说,毛泽东发动文革时并非不知道这一点。
毛泽东发动文革的主观意图是好的,但“无产阶级”的名与实不符,这就有可能造成实际运动的混乱。谁是无产阶级?本来就不存在,自然不可能有经济标准了,就只能是按思想、意识形态来划。每个都要引毛泽东作为自己合理合法的基础。一些屁股本来右的,因为革命口号叫得最响的就有可能影响和领导运动。今天把责任推卸给共产党。所以,丁玲曾说:今天骂我左的,是当年骂我右的。吴敬链就是这样的人。
文革虽然不是资无两大阶级的斗争,却是新社会里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一次伟大尝试。是直接民主即类似于今天颜色革命或广场民主的方式。一位文革派老同志说:对上级的不满是存在的,但如果没有毛泽东发动,我们不会主动采用这样的方式。这正是新愚公说的奉旨造反。
四、部分当年的文革造反派今天是无产阶级、也代表无产阶级
另一位文革派老同志说:不管是文革派还是当权派,都是老人家抱的孩子。过去的文革派,今天有当老板的,有过世的,有的还有理论兴趣研讨马克思异化理论的,有下岗的,等等等等。当老板的也分始终坚持毛泽东思想的,也有背离以至背叛的。不一而足。
五、资本主义复辟与新生代无产阶级、民工阶级
高戈里老师说得好:毛泽东建立和留给我们最大的财富是平等。那些骂毛泽东的人,之所以能骂毛泽东,也是毛泽东留给他们的权利。新生的资产阶级与新生的无产阶级的对抗性对立,是中国当今最大的不平等。只有消灭不平等产生的阶级根源,才能消灭不平等。
问题是:中国的资本主义为什么复辟?这个问题大,不展开说。看马克思如何评洪秀全,也许能有所启示。同时代的马克思起初兴奋于洪秀全的举起,继之一针见血地批评:“(太平天国)除了改朝换代以外,没有给自己提出任何任务。他们没有任何口号,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旧统治者们的惊惶还要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好像仅仅是用丑恶万状的破坏来与停滞腐朽对立,这种破坏没有一点建设工作的苗头……太平军就是中国人的幻想所描绘的那个魔鬼的化身。但是,只有在中国才有这类魔鬼,这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根据清朝官方文件统计,太平天国早期领导人200多人,出身得以查证的一共50人,绝大多数是地主、商贩,真正农民出身的只有14人(还包括富农)。中国的社会主义革命是一化三改造,一化即社会主义工业化。没有工业革命,即使太平天国成功了,中国也只能是改朝换代。
从2003年到2012年,没有哪个左翼派别的贡献比乌有大,而事实上,当大家都在乌有发文、通过乌有相识相知时,乌有已经不是某个人的乌有,乌有的错误也不是哪个人的错误。后乌有时代,包括我们在内的乌有里的人,在批评乌有时,一定要意识到也是在批评我们自己,批评我们的过去。
近年来,一个个老人过世,一个时代即将过去。新生代的马列毛主义者无论是否共产党人,都应敢于担当起复兴科学社会主义、复兴中华民族的重任,为此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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