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九月初,我到济南参加得象集团的一个活动,有一个新认识的青年人叫尹帅军的,在活动结束前,前来跟我道别,并向我送出了他新出版的这本书。多认识青年人,我很高兴,我愉快地接下了他的新书。他认真地在扉页上签了字,一起畅谈了几句,便分道离开了济南。
十几天后,我收到他的一个短信,他请我给书写个书评。济南回来后,杂事较多,说实话,书还没仔细看,更不用说读完,写书评还没有基础。不过,总不能让年轻人失望,便答应等我看完了书,可以写个收获体会式的文章。后来,直到两个月后才动手来写这个书评,心里总感到惭愧,竟至拖了两个月,不免让一个热情的青年人怅然久矣。但不论怎样,答应的事倒时刻没有忘记,今天总算有了着落,也算是一个欣慰吧。
说起今日时代的青年人,该是指八零后出生的一代人。这代人从成长记事开始起算,是完全在改革开放的社会环境中长大的。在这一代人的思想意识里,绝大多数受到的社会教育已不同于其前人了。家庭经济基础好些的,他们乐于接受物质的享受,生活的安逸,追求金钱堆砌起来的虚荣,声色犬马;有点理想的,追求所谓的个人成功,追求人前的炫耀。经济条件差的或者贫困的青年,他们时刻在用别人告诉他的“知识改变命运”、“态度决定一切”“梦想让我与众不同”这些心灵鸡汤,做着一日复一日的也能“富起来”的美梦。
以金钱主导的社会,不光八零后的年轻人做了金钱的奴隶,那些曾经受过社会主义教育、曾经有过“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曾经被称为“八九点钟的太阳”,生于四十、五十、六十年代的人们,又有谁没有沦为金钱的奴隶呢?唯一不同的,譬如夏虫不识腊梅香,八零后的青年人不曾有公有制社会主义的经历是无法强求的。
任何一个社会的任何一个阶段,从来都是中老年人主导着社会,青年人跟从,但青年人天生具有挑战、冒险和叛逆的性格,有时并不认同灌输式教育给他们的那些说教,特别是社会存在严重问题和发生危机的时候。
中国封建社会,家长制的封建制度,使得青年人在长辈面前言听计从,毕恭毕敬,不敢越轨造次,成为了皇权制度和封建家长制度的附庸。封建纲常在近代中国的内忧外患的冲击下土崩瓦解,青年人的朝气和活力如火山喷发一样冲了出来,第一次站上政治舞台,是发生于一九一九年的五四运动。拯救国家于危亡的责任,担在了尚显稚嫩但满腔热血的年轻人的肩头。那一时期,涌现了许许多多的革命青年,如学生领袖罗家伦、傅斯年、许德珩、张国焘等,还有一些爱国教师,年龄也可算青年,如李大钊、陈独秀、胡适等,其中的陈独秀不仅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还是《新青年》的创办者。古老的中国,自从这群青年人涌立在时代的潮头,中国的精神面貌上翻天覆地的大变革就开始了,他们不畏死生、不惧背叛家庭,不怕千辛万苦,没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他们四处寻求拯救中国的各种探索道路。
这一时期,古老中国在青年人身上如枯木逢春般的起死回生。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在十三个代表中,有一个青年人,曾站立在湘江的橘子洲头,发出了能让苍穹震颤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迈自信。革命青年正如“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梁启超《少年中国说》)
革命战争时期,我党我军的许多干部和指战员如林彪等人,都是年少而就高职,完成了中国新民主义革命任务。建国后,在新中国工业化初期,又是一批批的年轻学子奔赴苏联学习,毛主席在莫斯科接见他们时,充满期盼地说“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世界是你们的。”新中国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成为了建设社会主义事业的生力军,从他们中涌现出了各条战线上走出来的模范代表,如鞍钢高级技工王崇伦,上了第三套人民币的女青年梁军、开垦北大荒的杨华、知青邢燕子,发明倪志福钻头的倪志福等等,在树立公有制的社会主义新风尚建立社会主义新道德中,涌现出了草原英雄小姐妹、雷锋等榜样,当年劳动模范、五一新长征突击手、三八红旗手的获得者多数都是青年人,他们以国家主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奠定了中国社会主义宏伟大厦的一座座基石。
江水东逝,物换星移,“八九点钟的太阳”,今天好像落到了一个夕阳时分。
今日中国,虽然经济上比前三十年有了很大提高,但同时,经济上得到的,却在精神上丢失的太多太多。感受最为明显的是,今日之中国社会,人们都成了钱和物的奴隶,人们的精神大踏步地颓废,心灵空虚、只将所谓的幸福和成功与否标记成金钱的多少和占有多少物质财富。
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我们的多数青年人也都跟着面彩无光,睛中无神,眉锁愁容、步态不整、谄媚攀高、趋炎附势、逞私侵情,争名利不择手段,遇好处当仁不让。学业优秀的,以出国为美欧效力为荣,以留在国内工作为无能;有职业的,投机钻营,攀富依贵,图谋虚荣;无正当职业游散的,逛荡于社会,东骗西诈,南抢北偷,或为人甘当门狗,或替人充当打手;富有的,如黄晓明,斗富炫财;穷困的,地痞流氓,总不忘争胜斗狠。个个心中尽做着一夜暴富一夜成名的美梦,玩世不恭,娱乐至死。
今日青年人,丧失了敢于担当,涌立时代潮头的锐气,显得暮气沉沉,未及老而先言老,整日价无聊,空耗青春的时光,全把人生苦短用吃喝玩乐来填充,将人生的拼搏和进取看成人生的苦难,把对民族和国家的责任抛诸于颈后,只图眼前的舒逸,而不思未来的前程。整体上,这一代青年人,基本是没有健康进取的精神追求,没有正确的理想信仰。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中国伟大复兴的历史重任,寄托于这样的一代人身上,好像又是何其难矣哉。
再看看我们的社会吧。从上至高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个个都是为着一个钱字而动,好像这个社会除了所谓的发展经济,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一切以经济为单坐标。再看电影电视节目,总以吃喝娱乐为宗旨,甚至连最应该严肃的历史剧和抗日剧,也都泛娱乐化了,荒唐地播给青年人一批批的抗日“神剧”。将一切严肃的话题全部娱乐化,这是一个很有目的的形式。说穿到底,有人意图用这种形式,将我们年轻一代心里还尚存的蓬勃朝气和对民族和国家的责任感,统统给阉割掉,把青年人潜移默化地教育成只知吃喝玩乐的简单人,越简单越好,麻醉青年人失去对一切国家大事的兴趣,最好是漠不关心。而国家大事,又用顶层设计的美妙包装,垄断到官僚资本的手中去,青年人越简单,他们才越能肆意而为,最终把青年人驯化成可供他们随意驱使的劳动工具。
青年人已经不爱思考,不会判断,被人牵着,成了一群群的“行尸走肉”。看看我们身边的青年人吧,正当好学上进,风华正茂的年龄,却沉溺于手机和网络,成了时时刻刻的低头族,不愿与身边的人交流,不愿去读更有价值的书籍,不愿去沉思,不愿去看社会,不愿去脚踏实地,不愿去展望未来,而时时刻刻从手机上网络里陶醉进如喷泉一样涌出的垃圾文字和视频图片,看得入神入定,却又自以为自己的知识在“日进月增”。
今天社会,不仅造就了如此情景的八零后的一代人,也造就着如此情景的九零后的一代人,还正在造就着零零后的一代,而不知何时休。
出在这一代青年人身上的问题,有必要问一问,是人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出了问题。我想,只要是善于思考问题的人,都不难得出答案,错的永远不是人,而是社会。什么样的社会塑造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社会带出什么样的人。这就有了这本书的书名——《错的不是我们,是世界》。
可以欣慰的是,即使在这样一个青年人不思进取的时代,总也有思想的种子要发芽,要成长,他们要思考自己的未来和国家的前途。尹帅军就是一个在秕谷丛中长成的一个沉甸甸的歪脖稻谷。尹帅军在自己的作品《错的不是我们,是世界》中,以比较全面的视角,用个人、社会、国家的三个维度,思考今日中国青年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对这些问题作了病理分析式的阐释,喊出了当代中国青年最有觉悟有觉醒意识的——“错的不是我们,是世界”——的呐喊。
以尹帅军为代表的中国青年,不再愿以物质为唯一满足,要挣脱物的锁链,要做思想的主人,做时代的先锋,做民族和国家的主人,再次走向继承伟大的五四运动的探索之路上去。未来中国社会的前途和命运,是必须要由现在的青年们担当起来。
青年人永远是社会中最活跃的群体。中国社会表面繁华,但思想里、精神上已经积疴日久,深入肌理。封建纲常已经被五四青年砸烂,自以为全面“解放”了、“自由”了的今日之青年,却又不知不觉被物的锁链所套牢。如果继续在享受物质的锁链里沾沾自喜,那么青年永远就走不出把人物化的小天地,摆脱不了物的枷锁,而永不得翻身。
如果中国青年人还保持着一点独立的思考,还保持着青年人的一点锐气和朝气,还对未来充满着欲展翅翱翔的自信,是应该来拥抱一个同龄人的心,来好好读一读这本书,读完之后,再合书思考,必将得到另一个心境下十分有益的收获。
青年如雄鹰,就该展翅到广阔的天空里去翱翔,青年如花蕾,就该在最美的花期里盛开出最灿烂的花朵,青年的时光短暂而宝贵,就决不该在浑浑噩噩、娱乐中去虚度。
青年人是想就这样顺着被人划定的轨道一日日地混下去,最终混个青丝转成白发,还是想想看,中国青年的明日中国最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中国?只需切记,明日之中国,只属于今日之青年。明日中国,责任全在今日之青年。
在写这篇书评短文的十一月十九日,欣闻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的青年学子们不再沉默,勇敢地站了出来,向着四处欲给学子们全盘倾销西化法律思想的的北大教授贺卫方说不,成功抵制,迫使校方取消了这次贺卫方的《法治国家的社会根基》的报告会。
有了觉醒和行动起来的青年,明日中国就是盈满希望的中国。
十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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