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睡前看到一则报道:又一援鄂民间中医被罚“非法行医”,其在当地所开14年诊所被取缔。为防止信息不全,笔者搜索查阅了相关资料,看后,心情久久未能平复,几至一夜无眠。
先梳理一下这位民间中医的一些信息。
孙继石,75年生,徐州人,自小受家父熏陶学习中医,16岁坐诊。在多年的临床经验治疗中以痛证和疑难杂症为主,独研一套独到的针法——霸针针法,以内调外治为宗旨,对丹药、草药应用有独到之处,主治不育妇科杂症、内外痛风湿等疾病。
孙大夫在徐州开设了一家诊所,名为龙麝堂,至今已14年,日常除了正常看诊,还会进行免费义诊活动,义诊人多的时候可能一天有七八十人。行医近20年(16岁至今,中间有断续,总共近20年),收获锦旗260面。
武汉新冠疫_情爆发,1月23日武汉封城,孙大夫直觉严重,便一边把中药做成小包装分发给周围乡亲,一边想办法进武汉支援抗疫。但过程非常曲折,从徐州绕道北京想进武汉,无果;又辗转义乌,还是无果。从义乌回到徐州,浙江温州成了疫区,孙大夫被当做疫区返乡人员隔离14天。在隔离12天的时候(大概2月12日左右),孙大夫乘坐高铁取道长沙,与广西的两位中医一起带着中药闯进武汉武昌区湖北中医院附近的隔离点。
孙大夫说,2月12日他们到隔离点的时候,正是中医最低谷的时候,很多人在说着中医不要添乱了。笔者想,那个时候大概是如孙大夫这般义无反顾以非正常途径闯进武汉的民间中医们最灰暗的时刻。
到底是添乱还是为抗疫做贡献?在那种艰难时刻,孙继石大夫他们没有坐以待毙,在2月16日,他们聚拢了同样逆行到武汉的同行共18人,联络上了武汉好人圈和汉阳区政府(武汉好人圈志愿服务协会在2019年被湖北省总工会设立为“全省劳动领域社会组织”示范单位,并荣获武汉市民政局社会组织4A级单位等称号),被安置住在汉阳区荆州大厦,后续被防疫指挥部统一派往各个小区,接治小区里因为疫_情被困在家里无处求医、身体有问题需要救治的群众。
或许因为这群民间中医的到来不合法理,至今,我们都没有看到有关这支队伍的正式的正面的报道,只看到在2月29日,有一个微信公号对“武汉好人圈”进行了一篇报道,只有几百的阅读,但这个记录至少让我们看到,这支民间中医团队至此,应该不再被视为“添乱”的人了,而是为防疫做了些切实的工作了。
——武汉好人圈“新冠肺炎中医防治及心理疏导”志愿服务队1月21日成立,后续得到杭州的林x娜、广西的包x辉、江苏徐州的孙继石等民间中医志愿者的加入。截至2月29日,他们已在武昌南湖社区、洪山珞珈苑社区,汉阳区琴断口街,江岸区二七街等武汉三镇多个社区开展过志愿服务,并对“灾难症候群”进行了有效地心理干预。
——志愿活动开展以来,中药治疗和预防受益达6万人次,用中医一、二号方和天然白首乌片剂治愈200多人。对于中医药防治,患者也乐意接受,心理疏导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抗疫”中医防治及心理疏导志愿服务队利用中医药有效防治,并通过网络,微信,网站等传播方式,成功为10万人群提供了预防咨询,心理疏导服务。
武汉好人圈志愿服务协会称赞:这些民间中医志愿者具有坚强的信念、忘我不惧生死的精神,他们都是自掏腰包,自带中医药针灸针等,加入这场抗疫战斗中,他们值得敬畏!
除了这些零星的文字记录,有关孙继石大夫的信息还有一则视频——在社区服务时,孙大夫用针灸治疗一位女性患者的下肢水肿,效果立竿见影。孙继石大夫在武汉实战观察,发现他所能接触到的武汉人几乎都有轻度水肿,小腿迎面骨能按出坑来,坑不反弹或者反弹很慢,于是他明白“湿”才是这次新冠肺炎疫毒的主要特点,并据此,以当时当地能获取的药食制作了食疗方以及通方药包,尽其最大的财力捐赠了近7千份。
孙继石大夫针灸治水肿
4月8日武汉解封,孙继石大夫回到了徐州。4月23日隔离期满,孙继石大夫的诊所开门了。但4月29日,晴天霹雳,徐州市铜山区卫健委来查,据说是接到了举报,随后,一纸“诊所予以取缔”的公告贴在了孙大夫诊所的墙上……
孙继石大夫长叹:民间基层中医真难……
第二天,是他的老病人朋友抱打不平,将那一纸公告拍照发到了网上,引起了很多亲友及抗疫战友的关注和询问。
“非法行医”近20年,收获锦旗260面,一腔热血上战疫场,深入社区为疫区群众服务,自掏腰包捐赠抗疫中药包……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明着,孙继石大夫是个好大夫。没有一定的本领没有勇敢无畏的心没有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以孙继石大夫为代表的的这样一群民间中医就不会历经波折奔赴前线,夹着尾巴逆行。
他们的逆行或许在法理之外,但却在情义之中。逆境之下,他们也证明了其所贡献的正能量远高于他们可能带去的“添乱”。
而“非法行医”的这20年,如果不是疗效确切,又哪里来的持续经营,哪里来的260面锦旗?
一纸“取缔公告”让人痛心疾首,也让笔者瞬间想到那位行医几十年,著作等身的中医老者潘德孚老先生。潘老救治患者无数,提出“天下无癌”的论述,在癌症、白血病等疑难杂症方面颇有建树。只是以潘老的建树尚未逃离“非法行医”的桎梏,让人悲愤至极。
法与情理,如何权衡?
也许孙继石大夫还可以考取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国家卫生计生委在2017年推出了部门性法规《中医医术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注册管理暂行办法》对《医师法》第11条做出更详细规定,为两种人员提供了考试资格:一种是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的;另一种是经多年中医医术实践的。孙继石大夫可以算第二种,但是,那个条款本身也可能有民间中医很难跨越的门槛——经多年中医医术实践的申请考试的,要求“从事中医医术实践活动或者在中医医师指导下从事中医医术实践活动满5年”,那么未取得资格证的这5年间的行医活动算不算非法行医?
孙继石大夫,经历抗疫,近乎无名英雄,这或许可以罢了,但却在如此关口,被判处“非法行医”,取缔诊所。于法,通,于情理,却不通。
这种“打压”让很多民间中医不管是有证的还是无证的都忧心忡忡……
如果做个民意调查,或许普通百姓看重的需要的不是仅仅有一纸证书吧,他们更需要的是能让他们治好病,能让他们治得起病的好大夫!
疫_情过后,请不要遗忘中医——张伯礼院士的殷切低语言犹在耳,只是这“中医”二字,更是包括了在中国城乡广大角落里那些深受周围百姓赞誉的民间中医啊。
那么,对民间中医的打压,何时能了,如何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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