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共十三大今天上午在河内国家会议中心隆重开幕。代表全国510多万党员的1587名代表出席会议,是参会人数最多的一届。
这一将持续到2月2日的会议,是越南政治生活中的大事件。
用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央宣教部部长武文赏的话说,这是“越南党、民族、国家发展征程中的重要里程碑,对未来的方向、发展策略和前景展望具有定向引导作用”。
为什么这么重要?
因为它将选定一个新的领导班子,并制定未来五年以及以后的政策。
越南梦
今天的会议上,越共现在的三大重量级人物均已亮相。
总书记阮富仲做了提交十三大审议的政治报告,总理阮春福致开幕词,主持人则是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陈国旺。
阮富仲75分钟的讲话分为三部分,分别是会议准备、过去5年以及革新开放35年以来的回顾,和十三大及以后的方向和任务。
评价十二大以来越南的发展变化,可以用阮富仲今天的一句话来概括:“我们取得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成就,取得了更强大、更全面的发展。带着谦卑,我们仍然可以说,我国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基业、实力、地位和国际声誉。”
过去5年的越南,有两点尤其值得关注。
一是经济发展。
越南经济保持了较高的GDP平均增速(约5.9%),而且“增长质量得到改善,宏观经济保持了稳定,通胀得到控制并维持在较低水平”。
二是反腐。
越共十二大以来,有8.7万名党员干部被处理,其中中央管理的干部有110名,还有3位中央政治局委员被处分。
而在越共十三大任期内的六项核心任务,以及2021-2030年国家发展的12个战略定向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这次会议首次提出建设繁荣、幸福国家的渴望,可以说是“越南梦”。
为了实现“越南梦”,十三大明确提出了越南未来的具体发展目标:
◆到2025年南方解放50周年,成为工业走向现代化、跨越中等偏低收入的发展中国家;
◆到2030年建党100周年,成为工业发达、中等高收入的发展中国家;
◆到2045年建国100周年,成为高收入的发达国家。
是的,你没看错,越南的目标是25年后“成为高收入的发达国家”。
虽然越南过去的经济发展可圈可点,国际上一度有过“越南模式”的提法。
2020年,多国经济受到疫情重创GDP增速为负,而越南经济仍保持2.91%的正增长。就是这样,它的GDP总量只有 3406亿美元。
它的人均GDP呢,已经达2800美元。
关于发达国家,世界贸易组织没有明确的定义,完全取决于各成员国的自行认定。但世界银行划定了一个门槛,即人均GDP为12055美元。
看来,越南想要成为发达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代际更替
越共十三大将选出新一届领导班子。
外界有一种猜测,现年76岁,已经担任两届越共中央总书记的阮富仲将继续留任。
不过,这一说法值得商榷。
比如十二大前夕,BBC就称,时任越南总理阮晋勇会在十二大中接掌越共中央总书记的职位。实际结果却是,阮富仲留任总书记,时任副总理阮春福接替阮晋勇担任新一任政府总理。
对了,这次关于越共新领导班子的猜测也是肇始于BBC。
一个现实问题是,阮富仲已经76岁了。
革新开放后,越共一直致力于干部年轻化,对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人选任职年龄做了一定的限制。一般而言,首次当选越南政治局委员的年龄不能超过65周岁,再次当选的年龄不得超过67岁。
就算去年5月,越共讨论并通过了十三届中央委员会人选的标准,其中一点即是个别候选人的年龄例外原则。但自2019年4月阮富仲在坚江省视察时突然发病住院,他的健康问题一直受到关注。就算留任,也很可能是一个过渡性安排。
去年12月,越共十二届十四中全会落幕,其中一项议程即是“越共十三大人事工作”,这标志着有关人事安排已经基本结束。再有几天,越南新领导层将与公众见面。
不管阮富仲是否留任,有一个倾向是清晰的,即十三大是一届代际交替的会议。
阮富仲生于1944年,河内人,他成长于中越蜜月时期。
复旦大学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研究中心教授赵卫华告诉叨姐,越南当年的教科书在提及南海的时候,使用的是“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等中国的表述方式,说它们“构成保卫中国大陆的长城”。就算身为总书记的阮富仲需要维护越南利益,但他知道西沙争议的由来,在处理有关问题的时候会更多一些理性和慎重。
而新一代领导人,稍微老一点的都是上世纪50年代中期,还有一些六十年代的,他们没有感受过中越友好的气氛。还有一些领导人还恰恰成长于中越关系最不好的时期。
这些领导人对中国的感情认知肯定会明显区别于阮富仲那一代人,他们从战略大局出发,还会继续坚持中越友好,但对我们而言,与他们打交道的难度和复杂程度都将会增加。
两大挑战
在阮富仲今天做的报告中,明确提到“正确有效地处理与主要国家和邻国的关系”。
这里指的主要就是美国和中国。
在越南的外交排序中,美国优于中国,所以它们提的是“美中”。
美中对越南都很重要。
要实现“越南梦”,一个重要基础就是和平稳定的周边环境,而要实现这一点最主要得看中美。
越南外长范平明就说过,对越南而言,最重要的是两个国家,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中国。越南不能联合一方和另一方为敌,越南只有和美国和中国同时友好,才能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如果放弃同时和美中友好的政策,那么就会导致越南在和它友好的国家那里变得一文不值。
然而,中美两国对越南来讲,都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斗争对象。
美国是它最大的出口市场,中国是它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出口市场。
但另一方面,中越之间的矛盾客观存在,南海方向将依然会有不断的摩擦,但双方都会避免将它们升级为冲突甚至引发战争。
同时,越南民间,尤其是媒体的对华恶意和攻击不会停止。
就是一些人提到的担心越南向国际法庭提起仲裁,赵卫华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越南希望通过仲裁达到的部分目的,菲律宾当初已经实现。如果越南真的打出这张牌,只会造成我们国际舆论上的压力,它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好处,反而会恶化中越关系,有碍本国发展大局。赵卫华说,最有可能的是,越南时刻举着这张牌,对中国形成威胁,顺便时不时获得点实际利益。
做好中美之间的平衡,是越南未来面临的一大挑战。另一大挑战则是越共十三大政治报告草案中指出的“坚决挫败敌对势力的和平演变及一切破坏阴谋和行动”。
美国是越南在意识形态方面最重要的敌人。
一位匿名学者说,越南都有在考虑一种极端情况,即美国会出兵推翻越南现政权。
在越南国内,“自我演变”“自我转化”等风险是越共一直非常警惕的。
这指的是一些越共党员质疑还要不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要不要党的领导,要不要搞多党制。
以前曾发生过六十几名老党员联名写信,呼吁越共中央要搞多党制。
因此就不难理解“必须防治‘大搞特权’、腐化变质、‘自我演变’、‘自我转化’等”这样的表述,醒目出现在了“革新35年的总体评价和经验教训”中。
中越两国有很多相似性:在政治上坚持共产党领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经济上发展市场经济,越南称为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文化层面上坚持先进文化,中国是和谐社会,越南是公平社会。
作为越南的邻国,同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衷心希望越南的社会主义建设取得好成绩。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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