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说过大致这样的话，何为老于世故？即，老于世故到不觉其老于世故，便是真的老于世故了。
生活中，不少人处处事事喜欢当教师爷，喜欢以教师爷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每在人多之处显摆自己，大谈所谓的人情世故。似乎他才是生活中最熟谙人情世故之人。其实，这种人何其肤浅，何其鄙俗，甚或何其可恶。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人情世故，绝大多数人早已熟知，只是大家不说或不愿说罢了。绝非他想象的那样，他人都是懵懂孩童，面对他的说教，如同面对成人谆谆说教诲一样。个个心怀虔敬，人人聚精会神，悉数认真聆听，尽皆奉若圭臬。认为他之所言，句句如雷贯耳，字字珍若珠玑，让人茅塞顿开，如沐春风。
真正老于世故者，是人生阅历、生活体悟、腹内学问、修为修养、高尚境界、宏阔胸襟、悲悯情怀、至诚至爱、仁厚之心的完美集合体。绝非简单直白的一知半解，矫揉做作的装腔作势，瓶水不满的咣咣铛铛，巧于伪装的别有所图。
老于世故者，一如日月之行，昼夜更替，四季变换，风云雷电，高山耸立，江河东流，草木枯荣，花开花谢，生老病死，兴衰荣辱，升降进退，七情六欲等一样。不带任何矫饰，不存任何勉强，不含任何虚情，不留任何悬疑，不事任何雕琢，不作任何夸张，没有任何目的。那是自身各方面素质的无缝集合，那是洞悉自然、人文、社会之后，自然而然下的感情与行为流泻，不施外力的知行合一，人格人性的天然展示，道德伦理的自觉成行。
当然，老于世故并非尽是溢美之意，内里也隐藏着或多或少、隐晦曲折的奸猾、歹毒处事态度。
生活中，此类老于世故者不乏其人。唯其太过老于世故，故而每常以此为手段，心怀异念，别有所图，时时拿自己所谓的老于世故，瞒天过海，欺世盗名，蒙骗世人，玩转生活，损人利己，欺侮良善，践踏正义，蝇营狗苟。此类人物，任何时代都有。他们中，身份有高有低，学问有深有浅，年岁有高有低，性别有男有女，财富有盈有寡，环境有优有劣，才智有弱有强，能力有大小小。
生活里，正是有了此类老于世故者的密集存在，许多事情才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混蒙，越来越晦暗，越来越邪祟，越来泥沙俱下，越来越良莠难辨，越来越是非不明，越来越忠奸难分，越来道德沦陷，越来越鱼龙混杂，越来越信仰崩溃，越来越诚信渐无。
正是有了此类老于世故者存在，才有了“会事”“乡愿”的次第出现，才有了天理人情的日渐毁坏，才有了礼崩乐坏的逐日颓废，才有了萎靡之气的纵情肆虐，才有了踔厉之气的隐退消匿，才有了道德伦理的消磨损毁，才有了传统文化的恶意扭曲，才有了创新环境的轰然坍塌，才有了社会戾气的癫狂横行。
孔子对所谓的“乡愿”深恶痛绝。他曾有失儒雅地责骂：乡愿，德之贼也！
可见，所谓的“会事人”，所谓的“乡愿”，在孔子心里是何等货色！
生活中，所谓的“乡愿”，最会伪装，最会作势，最会收买人心，最会瞒天过海，最会巧言令色，最会以假乱真，最会乱中取利，最会践踏道德伦理。
正是有了所谓的“乡愿”存在，正义得不到弘扬，邪恶占据上风，好人得不到好报，奸佞恣意横行，人世间没有了天理人情，社会上没有了道德尺度。一切都由“乡愿”们随意拿捏，一切都在“乡愿”们操持之中。社会风向，在“乡愿”们把持下，不得不向着邪道、向着无序、向着混乱、向着深渊一路狂奔，直至焚毁。
“乡愿”们如此作为，如果不及时加以制止，终有一天，天理将因他们的践踏而不存，人类将因他们的存在而崩毁。
因此，对一切所谓的老于世故之人，对孔子斥骂的所谓“乡愿”，世人必要具有澄清万里埃的一双明目，及时识破他们的虚假面孔。然后，像孙悟空一样，毫不犹豫地奋起千钧巨棒，一举将其彻底击毁，使之永不再危害人类社会。
2025.8.1
【文/伏牛石，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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