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读了王传利的《论毛泽东跳出治乱兴衰周期率的远见卓识》并且置顶高悬,可见论坛的重视。自己很早也想写一篇,文件夹里就下载了十几篇做参考,既有本论坛的也有《复兴网》和《乌有之乡》等兄弟论坛的。但论写作比不过他们。论学术白板一个,怎么写?
总想写一篇,谈谈看法。近日一小股微风轻轻吹拂,稍有波澜、略有所思。
1945年7月,黄炎培到延安考察与毛泽东同志对谈,此谓著名的“窑洞对”――怎样避免再次陷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称历朝历代都没有能跳出兴亡周期率;伟人表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伟人在世始终重视这个问题,一刻也不曾放弃思考,这个就不用说了;近日论坛发了毛远新的追忆,谈及坊间“一生干了两件大事”传闻,史实如何留待史学家们去查,但是人们普遍相信伟人确实干了那件“大事”――如何评价留待后世吧,这肯定与伟人心念不去的“窑洞对”有关,1949年后伟人讲话串起来看,都与这个“心念”有关,他要不让1949年的血白流,要让“人民来监督政府”,要“政府不敢松懈”。
进入新世纪社会重又燃起“窑洞对”的热议,这是伟人走后规模最大持续最久的一波历史学习热,是“批林批孔”后最大的一次群众性文化和历史思潮,党校也设有专题。
不辜负毛主席的期待,怎样将这股群众思潮推向继续?
有多个称谓,有称“周期率”或“周期律”的,有称“治乱循环”或“一治一乱周期律”的,我来红坛安家前一般用“倾覆-归原”这个术语,反正意思一样的,我文件夹就保存了好几十篇,反复学习研究。
但是有个感觉:少了一样东西,读着读着陷入迷茫,但又不知如何走出!!!
中国人“好古”,对历史情有独钟,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从司马迁的《史记》到代代从未断续的《二十四史》,文字汗牛充栋,解读万千各异,有人读出“屏风后闪出刀斧手”、有人读出“阴谋论”,有人读出了“天意”,有人读出了“黑厚学”,我们共产党人读出了“人民就是天”,后来又加强了“反腐”、“倡廉”共识;外国人何尝不也如是,他们当然也重视历史研究,从历史中找寻规律,但是他们的思维和观念可能异于我们甚至截然迥异。
两者是否可以结合起来、互相参照?人类历史千差万别,但是既然同是“人类”必有共同处,相互参照总是有益的――而“少了一样东西”就是指这个,缺了东西方历史“相互参照”的习惯和研习风气――我这里当然指的是“群众性文化历史热”,专家们不会这个样子的,他们肯定不会“少了这样东西”的。
中国人历史观渗透着“五徳始终”思想,他是“三支柱”具体表现:
――――【中国人有个独特文化――象数、阴阳和五行“三支柱”,表现在历史观、天道观、宇宙观、美学观等方方面面,表现在中国文化的所有方面,甚至在烹饪,但是最大的“方面”有三个:历史观、中医、周易。我们读书人知道“理论-实例”是一种理性思考模式,“三支柱”就是中国文化的理论部分,“历史观”、“中医”和“周易”就是该理论最大的三个实例。
然而“三支柱”在中华文化中仍属“术”的层次,把他归入“术数”列,与“道”对应――“器-术-道”构成中华文化的整体架构;“实例”当然也不止这三个,其他我把他归入“周易”中去了――我们今天把“周易”看作算命工具,可在远去的年代远比算命复杂多了,他承载着的华人的思维和生活,中国古人的民俗、婚丧嫁娶和“开门七件事”全都承载着这些思想】――――
没有“五徳始终”说,中国人就没法解释“兴亡轮替”,就没法解释“成王败寇”,陈胜和吴广就没法喊响“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就没法社会响应,没有“五徳始终”思想,中国人晚上就没法睡觉,睡不踏实;外国人当然有他们那套历史观,最为我们熟悉的是基督教的“决定论”,近代又传入我们的“唯物论”――我们大陆比较接受的是马克思的“生产力-生产关系”说。
无论中国本土的还是西方外国的历史观,结合起来、互相参照我看比较好。我年轻时“国学”热方兴未艾,也参加了几期“道学班”学习,了解了一点皮毛,几个术语;那时有两个愿景和宏愿,第一个是有朝一日我们的学者将中国文化的主线“串”起来,以比较简约凝练的结构呈现给我国人民――知道“我们是谁?”,第二个是将中外文化放在同一个平台上仔细考察,以期展现人类共同规律性的东西,无论实证上的(比如考古呀,文本呀,语言学呀),方法论上的,工具层面的都在同一个平台――轻轻的撇除“欧洲中心”论或其他什么“中心”主义,只就事论事――就象“地球围绕太阳转”还是“太阳围绕地球转”那样让宗教暂时离开,纯粹科学去做。
如今看来两个宏愿一个都没实现,还愈行愈远的感觉。这两个宏愿一个连着一个,相互关联;我们的先贤前辈都是双料――有着扎实的国学功底和西学造诣,近日看了一则掌故:华裔物理学大师丁肇中(李政道?)的《孟子》比我们今天任何一位“国学大师”都要超越,想不到吧?
可由于那个时代原因,经常朦胧着“救亡压倒启蒙”,“政治压倒文化”,并且中西对接时间也不够长,积累不够足,要完成这两个宏愿不太可能;看来只能落在我们及以后各代肩膀上了――我们这代就算过去了,不可能的事,我也经常关注八零后、零零后,零零后还没起来,八零后好象也起色不大,大都专业型,先贤前辈那样的双料似乎没有,更别说超越――当然我可不是圈内人,也许“英雄长叹草莽中”,气候一变瞬间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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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阅读王传利的《论毛泽东跳出治乱兴衰周期率的远见卓识》又泛起了这个想法,好象“少了一样东西”?抡笔写一下吧。
为什么要说“近日一小股微风轻轻吹拂,稍有波澜”呢?
这两天关于“西方伪史辨”再起波澜,《南方周末》未经同意发文引学者黄河清观点“根本就没有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遭黄河清发文抗议,司马南也发文谴责“南周”的做法。
我总觉得关于“西方伪史辨”有脱离学术滑向政治的倾向,总能闻到“政治压倒文化”味,引用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口水,我本人亦对中西文化交流极感兴趣,但在这种风气下引用极为谨慎,成文颇难。
但我还是认为在重释‘窑洞对’上,在不辜负毛主席的双重期待上,我们可以多点发散思维,中国本土历史观和西方外国历史观不妨结合起来、互相参照。
这是我在论坛第四次读到王传利的大作,前三次分别是2022年的两篇《“延安窑洞对”论析》和《跳出旧史治乱兴衰周期率的理性新自觉》,今年一月的《唯物史观是如何看待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现象的?》。
王传利是学者型,所论比较全面和专业,当然也包含了我所期待的内容――中国古代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外国人是怎样看待的,利弊互补,怎样取舍,都是比较全面的,每次读都有新得,期下次再读。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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