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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俄罗斯

字号+作者:参考消息 来源:参考消息 2002-12-02 08:00 评论(创建话题)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离开俄罗斯 原编者按:1815年6月18日,比利时格拉蒙的治安法官让·阿内在滑铁卢战役后留在战场上的尸体间捡到了一份30多页的浸着血的手稿。那是一个名叫'...

离开俄罗斯


原编者按:1815年6月18日,比利时格拉蒙的治安法官让·阿内在滑铁卢战役后留在战场上的尸体间捡到了一份30多页的浸着血的手稿。那是一个名叫路易·舍诺的拿破仑近卫队老兵阵亡前写的日记,记录了他们1812—1814年间在俄罗斯的悲惨遭遇。在随后的两个世纪里,这部手稿几易其主,被多人收藏,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以下是该手稿的节选。
【法国《解放报》10月12日—13日一期文章】题:离开俄罗斯
被俘·奴役·死亡
我们于1812年9月14日到达莫斯科,从10月18日开始撤离,这是我们巨大不幸的开始。俄罗斯军队烧了道路两边至少方圆9—10里(法国古里,1里约合4公里,下同)范围内的城镇和村庄,目的是使我们失去补给,同时丧失给人和马找到食粮的希望。道路的各个方向都被哥萨克和俄罗斯军队截断,我们一直被哥萨克包围着。1812年11月12日,我们到达斯摩棱斯克。11月14日—15日夜间,我们从这座城市撤离。
被俘时,我受了伤:右臂脱臼,右大腿被刺了一刀。被俘以后,哥萨克把我当成野蛮人、懦夫来对待,而其实他们才是野蛮人,是懦夫。我不得不屈服于他们。成为他们的奴隶之后,他们用枪刺了我7刀当做礼物。我的伤势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我们是1812年11月18日被俘的,共1·5万人。在两个月零6天的时间里,我们只剩下了500人。其余的人全部被杀死或者折磨死。
我们会饿死或是渴死。我们被迫喝下自己的尿。看守我们的人都是些恶棍。这个城市里有许多死掉的牲畜:马、牛、绵羊和狗等。他们把动物尸体(有些已经完全腐烂了)以1斤(法国古斤,巴黎为490克,下同)2—3法郎的价格卖给我们。
在一些能容20人睡觉的地方,他们安排我们60、70或80人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都有20、25或30人死亡。他们用绳子捆住尸体的脚,把尸体拖到外面,扔在地上,然后点上火!为了不让他们把我的衣服扒光(因为我看到一些同伴一直光着身子),我便把没有很多破洞的衣服都找了出来。然后,我用粗线和不同颜色的烂布头把破洞补好,这样看守们就不会看上我的破衣服了,而它们却可以帮我御寒。我的耳朵、鼻子、嘴唇、手和脚都冻僵了。在路上,他们在我眼睑上吊了一些粗如手指的冰块。我难过得泪水盈眶,但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冻成了冰。
在40天的时间里,一大半人死去。最后几天,我们住的地方已经不觉得非常局促了。农民们每天都到房子里来抬走死尸。他们将尸体装满车,拉到离村庄300步远的地方,把尸体垛成一堆,盖上草,然后点火烧成灰烬。
苟活·等待·回家
这个城市的管理者很久以来就很喜欢法国人。他看到了我们如此不幸,遭受非人的奴役,成为许多暴徒的牺牲者。也许是人道主义使然,他对我们的命运表示了些许同情,他命令城里的警察今后对待我们要和气一些,让我们在郊区的一个地方与当地居民同住,两三人,最多四个人住在一间房里。但那里的居民至少与我们一样肮脏,他们家里的虱子比钱更常见,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钱,而虱子却有的是。可以说,我身上的虱子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因为如果再多一些虱子,它们就会把我活活咬死。其实虱子已经把我咬得剩下不到半条命了。我身上皮包骨,只剩下一副骨架,眼睛黯淡无光,我不能说话,四肢也几乎无法活动。
哦,上帝啊!每当我想起自己遭受过这样残酷的折磨,我就不禁怒火中烧。假如我没有经历过如此坎坷不平的道路或者没有产生过那样的希望多好!我从不知道人要忍受那样的折磨,而我不仅忍受了残酷的折磨,并且还坚持了下来。
从1812年11月12日到1813年5月20日,我有6个月零8天未换衬衫。你可以想象衬衫有多脏!我有两件衬衫,其中一件为我抵御了严寒的天气。只要我能够将两件衬衫放在炉火旁烘烤,我便不会错过机会,因为它们对我来说实在太有用了。当我把衬衫从炉火旁拿过来,虱子都被烤焦了。将虱子收拢到一块儿,有拇指那么大的一堆。我的衬衫里到处都是虱子,我一抖衬衫,烤焦的虱子便像灰尘一样掉下来,由此可以想象它们的数量!
1813年5月20日之后,我们的待遇稍有好转,我们开始被允许工作。可我实在太虚弱了,太悲惨了,让人可怜。没人给我多少钱,但许多天也就这样过去了。天气渐渐好了起来。我血管里的血重新开始流动,勇气和力量逐渐回到我身上。头发开始脱落,我瘦弱的身体上长出了新皮肤,老皮一块块剥落。
我的身体重新开始吸收养料,于是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康复了。我的胃口很大,每天能吃下5斤面包。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一直觉得饿。我无法吃饱。
城里住的人都是国家的奴隶。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卖给想买的人,价格低廉:一个16、18或20岁的男孩才值25—30法郎,一个女孩卖20—25法郎。所有村民都是贵族的财产,贵族可以随意支配他们,殴打、杀死或者出售都可以。
贵族们再三恳求我们留下来,给我们提供工作。我们不用干活,可以指挥农民干,我们还可以当工头或商人。但要留在这里,必须先要行俄罗斯式洗礼,因为俄罗斯人与我们的信仰不同:他们信仰的是东正教,我们则信仰天主教。我从未被他们的承诺吸引。
遣返令在1814年6月4日到达,我们在6月24日起程,向亲爱的祖国出发。我们走了许多个80里、90里、100里,却未看到一座城市。我们花了37天走完俄罗斯境内的364里路。到达波兰之后,我们又走了11天才进入普鲁士。
我们继续走,走过了所有外国,终于从法国的第一座城市———兰道(现在为德国领土———本报注)进入了美丽的法国。
图片说明 画家韦列夏金笔下的法俄之战 

图①描绘了法军从克拉斯内向明斯克撤退的凄凉景象,一望无尽的道路和积雪彻底摧毁了法军的信心。

图②斯摩棱斯克是法军挺进莫斯科时所经过的地方,也成了他们溃败时的伤心地。画中描绘的是当法军从斯摩棱斯克撤离途中,受到埋伏在树林里的俄军阻击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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