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银针饮誉希腊
在希腊,谈起中国的针灸,人们就会提到达苏拉。她的希腊名字叫安娜斯达希亚·卡拉姆基,中文名字叫达希亚,不过人们习惯以小名达苏拉称呼她。希腊著名政治家、已故希腊前总统卡拉曼利斯曾患有腰和颈椎慢性病,他生前是达苏拉诊所的常客。一个希腊人,居然能将中国的传统医学在希腊这样一个与中国有着同样古老传统医学的国家赢得声誉,这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走进诊所
打电话与达苏拉联系上之后,她表示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她的诊所设在雅典希波克拉底医院对面的一条街道上的一座5层楼里。这种楼房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雅典市区典型的老式公寓楼。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住在这种楼里的居民大都已搬到雅典近郊的别墅式寓所,而这些楼宇经过改建装修,变成了写字楼,用于出租。达苏拉的诊所在二楼,我们先按门铃进了楼门,然后拾级而上,来到二楼,又按了诊所大门的门铃,门自动打开。
达苏拉是位希腊中年妇女:她个儿高挑,金黄色的头发,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可能由于年龄关系,她身体已经开始发胖。可以想象,达苏拉年轻时肯定是个典型的希腊美女。她身穿洁净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手机耳塞,白大褂的口袋里装着手机和控制楼门及诊所大门开关的遥控器。
达苏拉用纯正的北京话对我们说,非常欢迎我们的到来。如果不看面孔,你一定以为是在与一位北京妇女交谈。诊所只有达苏拉一个医生,没有助手,所以她特别忙。客厅里等着四五个病人,而里间的病房里有五个病人正在“醒针”,达苏拉要去检查或捻针,她身上的遥控器还不时响起,那是又有新的病人来就诊了。
一见如故
达苏拉与我们一见如故,一点都不见外。她说她正忙,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把诊所看一看,可以拍照,跟病人谈话,等她送走第一批病人,给第二批病人扎完针后再与我们交谈。
我们先把诊所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是一套3室两厅两卫的住房,总面积约140平方米,地面铺的是上好的米黄色复合地板,洁净而透亮。功率颇强的中央空调使你一点都感觉不到雅典正是炎热的盛夏。
四年前达苏拉花了4000万德拉克马(约合15万美元)将原先一直租用的这套房子买了下来。房子买下后,她又用差不多同样数目的钱进行了彻底装修改建,包括更换了所有上下水管道,并将其中的一间卧室用铝合金和玻璃隔成5小间病房,每个小病房可躺一个病人接受针灸治疗。
达苏拉还将三十多平米的客厅隔出一间,作为她的办公室。办公室一侧的墙上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医学院革命委员会1975年颁发的达苏拉在该医学院结束学业的毕业证书。门厅里放着电脑桌和一台液晶显示电脑,还有打印机和传真机。打开客厅南侧的门,里面是厨房和两间卧室。工作忙时,达苏拉晚上就住在这里,而不回她在雅典北城那套200多平米的别墅式寓所。
这时,一位老太太从病房里走出来,来到客厅。只见她头上扎满了针,一位不到40岁的年轻人走上前去问这问那,显然是她的孩子。从谈话中我们得知,老太太今年68岁,名叫梅塔西亚,小伙子叫埃马尼乌,是雅典一家著名私立医院的医生,专治结核病。
我们问老太太患的是何种疾病,是如何知道达苏拉的,扎针效果如何?埃马尼乌说,她母亲腰出了毛病,十多天前突然直不起腰来,疼痛难忍。他在医院同事的父亲曾患过类似的毛病,到过许多医院诊治,但都无济于事,后来经达苏拉扎针治疗,居然治好了,所以是慕名而来。扎针疗效果然不错,扎了7次后他母亲就能直起腰走路,现在已扎了9次。后来我们听达苏拉说,老太太除腰椎有损伤外,中枢神经也有点问题,再扎几次就能基本痊愈。
爱上针灸
中午12时,达苏拉终于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了。因为彼此都讲汉语,采访起来方便多了,就像朋友之间拉家常。达苏拉讲,1966年她十多岁时随父母前往中国,父母都是希腊颇有名气的老共产党员。他们应邀前去“支援中国革命”,在北京广播学院教授希腊语。
达苏拉在中国长大,在北京读完小学和中学的课程,接着就进入北京医学院学习,她开始学的是外科,从北京医学院毕业后在积水潭医院当过外科大夫。
有一次她突然患了严重的过敏症。犯病时脸部肿起,呼吸困难,打针吃药都不见效。后来中医大夫对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她的病居然完全根治,从未犯过。达苏拉对我们说,有了这次经历,她决心放弃外科专业,转而学习中医,主攻针灸。她离开积水潭医院,先在南京中医学院,后又进入北京中医学院专攻针灸。达苏拉就是这样爱上了针灸,学会了针灸,并用针灸造福于希腊患者。
酸甜苦辣
万事开头难,别看达苏拉现在生意兴隆,收入丰厚,但80年代初从中国回希腊开办诊所时,困难相当大。当时不仅缺乏启动资金,最主要的是人们不认针灸这一古老的医术。达苏拉颇为感慨地说,有些当地医生不信针灸倒也罢,还危言耸听,散布扎针不好的恐怖言论。
幸好当时希腊有一些有知识的上层人士,他们对神奇的中医有所了解,在西医无法治愈自己病痛的情况下,他们来到达苏拉的诊所求治,结果大多数产生了明显的效果。这些人有一定的影响,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治病的人也就逐渐多了起来,达苏拉声誉鹊起。现在到达苏拉这里看病一般都要预约排队,看病的人中除当地人外,有不少是外国驻希腊的外交官。
达苏拉说,意大利驻希腊武官前两天还来这里求治。一些知道达苏拉的美籍希腊人和南非等国的希腊侨民,每年都利用夏季休假来希腊找达苏拉扎针,为此达苏拉去年夏天都没有休假。从电脑记录上看,20年来有近6000个病人接受过达苏拉的针灸治疗。患者的病状也五花八门,有关节方面的疾病、与精神有关的疾病、过敏类疾病、呼吸系统疾病、消化系统疾病、妇科病、耳鼻喉科和眼科等方面的疾病,甚至包括减肥戒烟。如果以一人10次为一个疗程的话,其工作量可想而知。不过达苏拉说今年她必须休假了,不然她该找人给自己扎针了。
可能达苏拉是一个太事业型的女性,夫妻之间过得不够和睦,他的丈夫几年前离她而去。达苏拉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大儿子在伦敦一所大学学医,对针灸也有着特别的兴趣。小儿子在雅典上学,与达苏拉住在一起。
中国情深
达苏拉对中医孜孜以求,精益求精,生活过得紧张充实。她经常参加国际上有关中医的研讨会,与中国等国际上的中医名流探讨中医的发展方向。
从小在中国长大并接受中国的教育,达苏拉对中国自是充满了感情,采访时她几次对我们说,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她难忘北京的一切:朋友、同学、老师,还有天安门、长城、颐和园。她也难忘中国的人情世故,说中国人之间充满感情和友情,与这里完全不一样。
回希腊后,她虽然工作十分繁忙,但先后8次回中国。讲到这里,她特别强调是“回”中国,而不是去中国。她对在北京中医学院学习时的老师刘金梅教授更是一往情深。她不仅每次到中国都要登门看望恩师,而且三次接恩师来希腊观光旅游。她对我们说,过几天有一位大学时的同学要来希腊,到时就住在她家。据我所知,希腊人让亲戚朋友在家中留宿的情况几乎没有,看来达苏拉的好客跟中国人一样。
(摄影 潘大成)
达苏拉(右)在给患者扎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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