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辉‘尾巴摇狗’陈水扁进退两难

【台湾《联合报》8月13日社论】题：扁李二人站在不同的历史坐标上
台联周岁。本届立委选举，台联得票率8·5%，当选13席。瞻望前景，台联誓愿于下届立委赢得20%的选票；至于期望的立委当选席次，李登辉说30席，黄主文说45席。在台联周年庆上，陈水扁总统也祝勉台联努力实现“85加35”的宿愿。
然而，倘若台联在立院欲增至30席到45席。则尚须在下届选举中增加17席到32席。假设此一憧憬能够实现，这17席至32席，或许其中部分可能从泛蓝阵营的立委现额中取代，但亦不免将排挤了民进党的立委现额。因而，倘若台联的立委更增加，一方面也许显示泛绿的实力更壮大，另一方面亦可能显示泛绿阵营更分裂，且民进党将更加受制于台联。对于民进党而言，台联将更加尾大不掉。
有人说，如果没有台联，台联的选票原来应是民进党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李登辉，李登辉所能吸引到的选票原来应是陈水扁的。但是，说这些话已无意义。因为，如今既然有了台联，有了李登辉，情势已然完全改观。
李登辉的政治第二春，是陈水扁赏赐的。当年，李登辉斥陈水扁为“竖仔”；他的算盘是辅选连战“垂帘听政”，而不是“政党轮替”。2000年总统大选失败，使李登辉在国民党内不能立足；倘若当时陈总统也在李登辉胸前贴上黑金家父长的标签，李登辉的政治生命恐就此倒地不起。但陈总统收容了李登辉。唯陈总统收容李登辉，原亦只是想把李登辉视为一只政治花瓶或一支政治杠杆而已；没想到李登辉组建了台联，以小御大，反而一手掌握住套在陈水扁身上的辔头。事态至此，已呈“尾巴摇狗”之势，不是李登辉有求于陈水扁，反而是陈水扁受制于李登辉。
李登辉似乎已使陈总统陷于两难之境。一方面，李扁关系既已定型，不啻宣告陈总统的“新中间路线”已告失败。另一方面，李登辉俨然已经取得台独教主的地位；并将台独诉求与他个人政治生命的挣扎混成一体。陈总统追随李登辉，与其说陈总统是在为台独运动作奉献，不如说已沦为李登辉挽救其个人政治生命的筹码。
李登辉已没有其他选择。不挥舞台独的大旗，李登辉的政治历史生命就无以为继。李登辉诚然是台湾历史上最幸运亦是最侥幸的人物。从李登辉身上，可以看见历史充满讽刺。在12年余的总统任期中，李登辉一人独享了台湾50余年来的建设成果。所以李登辉不是“民主之父”，反而是衔着金汤匙独吞全民心血的“民主之子”。其实，李登辉也未尝对台独运动有过功勋，如今却亦独吞了台独运动50余年的心血；摇身一变又成了衔着金汤匙的“台独之子”，却竟僭称“台湾之父”。
李登辉曾假国民党的“民主改革”之名，进行他个人的权力工程，但黑金家父长制却使国民党远离了“民主改革”之路；如今，又假民进党的“台独运动”之名，来进行他个人的权力挣扎，而使民进党远离了转型、务实的“新中间路线”。
陈总统与李登辉站在全然不同的历史坐标之上。李登辉自国民党籍的总统摇身一变成为台独教主；有一些民众因其“权术”高明而极为钦仰，但另有一些民众则视其为“骗子”而颇为憎恶。李登辉能够在这种冲突的社会评价之中建立其政治地位，但身为中华民国总统的陈水扁却不可如法炮制。因为，李登辉要解构这个社会，但陈总统却必须整合这个国家。
有许多疑问，等待陈总统的答案。李登辉要带领陈总统走的路，究竟是一条可以终抵于成的台独之路？或者其实只是要陈总统投入李登辉自求救赎的最后挣扎而已？何者是国家的大路？何者是李登辉个人的道路？陈总统有无能力将二者作出区隔？有无能力使自己作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