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让中国考生很无奈

●暂停机考是不得已之举，因为这事关公平问题。目前无从得知亚洲学生的GRE分数是通过努力学习获得的，还是因为得益于那些网站。
●恢复笔考不是对中国考生的惩罚。对于笔考将给中国考生带来的不便，我们只能表示遗憾。
●中国学生在工程、物理、数学等领域都有突出的表现，他们对美国的教育体系作出了贡献，受到美国研究生院的欢迎，不会受到歧视。
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日前以“考题安全性遭到侵害＂为由，宣布暂停在中国大陆、香港、台湾和韩国四地举行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GRE）计算机考试方式，恢复笔考。这一决定引起了中国考生的极大关注。ETS为何给予中国等地学生如此的“特殊待遇”，机考何时恢复？这一决定对中国考生的信誉带来什么影响？会不会造成新的不公平？带着这些问题，记者12日驱车300多公里，专程赴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总部进行了采访。
教育考试服务中心位于新泽西州普林斯顿，距著名的普林斯顿大学不远。从95号高速公路拐入辅路驱车20分左右就在路边看到“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的牌子。这一牵动万千学子之心的机构占地360英亩，11幢建筑掩映在绿树之中，周围绿草茵茵，环境幽雅。
暂停机实属无奈
在主管新闻的汤姆·尤因先生引领下，记者如约来到L办公大楼，主管研究生和职业教育的副总裁张翼培博士在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张翼培博士非常健谈。他表示，ETS暂停在中国等地的GRE机考是根据GRE董事会的要求采取的不得已之举。
GRE董事会通过对40余个国家和地区的调查发现，由于亚洲一些中文及韩文“机经”网站的出现，GRE考题出现大面积试题泄露，导致中国大陆、台湾、香港和韩国等四地考生的平均分在题库的使用期限内有明显的上升。中国考生的GRE语文部分平均分数上升了100分，韩国和台湾地区的考生该部分的平均分也上升了50分。由于不能确定哪些考生得益于网站，也不能确定有多少考生因此受到影响，根据GRE董事会的建议，ETS在中国等地暂停机考，恢复笔考。
他解释说：“这事关公平问题。美国研究生院的院长们知道，亚洲学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为赴美深造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十分重视这些亚洲学生，希望他们进入学校深造。然而目前无从得知亚洲学生的GRE分数是通过努力学习获得的，还是因为得益于那些网站。我们要对所有考生公平。”
他说，美国人认为，考试人员事先得知考试内容是一种“欺骗行为”。往往一个新的GRE考题刚出现，就有人在网上贴出并进行讨论。而考生事先签订了君子协定，许诺不透露试题内容。这种做法违背了协议，涉及到法律问题。
GRE普通考试测试考生的语文（Verbal）、数学（Quantitative）和分析推理Analytical　reasoning）能力，考试范围不包括专业知识。GRE机考以一个大型试题库为基础，计算机从题库中为每位考生选出考题。每个题库有固定的使用期限。如果试题的安全性在这段时间内得到了保障，那么在这段时间内考生的平均分数就会基本保持不变。但是，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不断有试题被泄露，那么这段时间内考生的平均分数就可能会上升。
恢复笔考不是惩罚
GRE是美国大学研究生院规定的申请攻读硕士和博士等高级学位的人员入学的“敲门砖”，每年全世界大约有40多万名考生参加这一考试。
ETS宣布，从10月1日起暂停四地的GRE机考，并决定于2002年11月份和2003年3月份举办两次GRE笔考。ETS认为，笔考将会恢复上述地区考生的考分有效性。一旦采用笔考方式，用过的考题将不再被重复使用，从而防止某些考生通过在考前记住试题而不正当得分。
已经注册到10月1日以前的考生可选择继续如期参加考试，也可申请全额退费，或申请转为笔考。已经注册到10月1日以后的考生可联系申请全额退费，也可申请转为2002年11月的笔考，不附加任何额外费用。
张翼培向记者保证，与机考一样，所有想要参加笔考的考生都可参加，不大会出现排队拥挤和报不上名的情况。他说，ETS已经在中国建立了良好的考试体系，完全有能力组织好笔考。ETS将准备好笔考的题目，并与中国教育部的全国教育考试机构合作。全国教育考试机构有丰富的经验和一套完整的设施，将负责对笔考进行具体操作。该机构网站届时将公布笔考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等。如果考生有问题，除可以访问GRE董事会的网站（www．gre．org）外，也可以在全国教育考试机构的网站找到解释。
张翼培多次访问过中国，考察过北京、上海、昆明和广州等地的考点，认为中国的考试体系非常好。
据张翼培介绍，笔考并不仅仅在上述四地举行。出于各种原因，如有的地方参加考试的人数少，有的地方电力不足，有的地方缺乏计算机设备等，ETS在非洲、欧洲等许多地区也进行笔考。他估计明年在世界其他地区参加笔考的人数与中国考生的人数相当。
他不认为恢复笔考是对所有中国考生的惩罚。他说，那些真正认真复习的学生如果笔考考得好，美国研究生院会认为考试的安全性得到了保障，这样对所有的考生都将是公平的。
中国自1999年10月起采用GRE机考。考生可以自由选择机考时间，并自行决定取消不理想的成绩，而恢复笔考后每年固定考试时间只有两次。对于笔考将给中国考生带来的不便，张翼培表示遗憾。他说，笔考并不是ETS喜欢的方式，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不得已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记者问他何时恢复机考，他说，ETS希望尽快在上述地区恢复机考，但只有在考试的安全性得到保证的前提下才能恢复。不过，他表示，ETS正在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如何解决技术问题，以便尽早恢复机考。恢复机考要求ETS设计大量的难易程度不同的题目，准备充足的题库，不断变换试题。他透露，ETS只宣布了两个GRE笔考日期，如果条件成熟，之后就可以恢复机考。张翼培承认GRE机考方式有其本身的局限性，存在改进的余地。
考生信誉不受影响
一些考生担心，暂停机考和GRE董事会就中国等地考生的GRE分数问题致函各研究生院将使美国高校对来自这些地方的考生产生“偏见”，从而影响他们申请美国高校的入学资格。张翼培表示，录取决定不单独以考试成绩为依据，研究生院院长将继续把GRE考分仅仅作为申请人所提交的申请材料中的一项来考虑。考生需要有学校成绩单、学术论文、教授推荐信和其它信息来证实和支持。如果造成不良影响，这不是ETS的本意。
他说，中国学生在工程、物理、数学等领域都有突出的表现，他们对美国的教育体系作出了贡献，受到美国研究生院的欢迎。考虑到中国有许多学习勤奋、天资聪颖的学生，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GRE考试的高分。因此，GRE董事会建议各研究生院对考生的情况进行综合评估。
前不久，由19名成员组成的GRE董事会致函各研究生院院长，通知各院校警惕中国等四地考生对考试安全性的侵害。该信同时也指出，这些地区的许多考生的分数虽然很高，但是反映了他们的真实水平。他们应该得到各大学研究生院的公正对待，希望保证世界每个地区的考生有平等的竞争机会争取进入美国的研究生院。
GRE董事会大多数成员都是大学研究生院院长或学术机构的研究生教育负责人。其中一些成员是来自学术机构的教研人员，还有一些成员因其在心理测验学或其它相关领域的深厚造诣而被任命为委员会成员。GRE董事会负责制订与有关举办和改进GRE考试的政策。
据悉，有30多名华侨华人在ETS工作，记者与其中几位同胞聊了聊。一位在那里工作了6年的女士说，“机经”网站影响了GRE的考试信誉，ETS在中国恢复机考是从保护公司利益出发采取的必然措施。一位男士说，笔考和机考是一样的，各有优点，真正有能力的考生不会受到影响。中国学生在美国大学里是受人欢迎的，他们不会受到歧视。
中心严防试题外泄
采访结束的时候，张翼培博士告诉我，与世界其他地方一样，中国现在可以出版有关的GRE复习资料。所有注册的考生都可以免费获得一套ETS出版的软件，供复习考试之用，内容包括已经不用的机考和笔考试题、400道练习题及其解答、考试提示和技巧等。
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现有员工两千多人，负责在世界各地举办GRE、TOFEL和GMAT考试，每年在世界180多个国家有1100万人参加ETS举办的各类考试。
尽管这是一家非赢利私营机构，但办公楼保安严密，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即使有人带领，记者进去采访时也必须出示证件，并佩戴入门证。出门时，保安人员还翻看了记者携带的采访包，连陪同的新闻官也照样要接受检查。记者有些不解，问陪同的尤因先生，他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工作人员将试题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