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人类最早的语言

语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是人类进化的一个不解之迷。《从手到口：语言的起源》一书的作者认为，语言是一种具有独创性的发明。人类的祖先大约是在5万年前才从手势交流转化到语言交流
【美国《纽约时报》文章】题：某些语言专家认为人类最初用手势交流（作者　埃米莉·埃金）
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的心理学家迈克尔·科尔巴利斯是“手势理论”的最新支持者。从本质上说，这种理论认为，在早期人类开始说话以前，他们用手势“闲聊”。
语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一直是人类进化的一个不解之谜。但是，在一本新书《从手到口：语言的起源》中，科尔巴利斯大胆地采取了一种立场。他认为，语言是一种具有独创性的发明，但并非像语言学家经常描述的那样是通过奇思异想创造的奇迹。他提出，人类的祖先是在距今较近的时间从用手势交流转化到用语言交流的。他把这个时间定在大约5万年以前———这从进化角度讲就像昨天一样。科尔巴利斯认为，语言本身以及创造语言的复杂的思维能力则比这古老得多。
他在书中写道：“生活在五六百万年以前的人类共同祖先根本无法进行不见面的交流，但他们的双手和面部会产生自发的动作，这些动作至少可以当作语言创建的平台。有语法的语言是大约200万年以前开始出现的，但起初大概主要是动作，当然也会伴随一些又低又短的声音：这些声音起初是天然的、未经训练的。”
这听起来似乎够可信的了。你只须环顾一下四周就可以看到人类的交流多少还伴随着手势，甚至连打手机的人也不例外。但是，科尔巴利斯还没能让许多语言学家相信这种理论的价值。
科尔巴利斯说，支持手势理论的证据越来越多。例如，研究人员现在知道，手语像口语一样有复杂的语法。此外，语言和手势都依靠左脑，而左脑恰恰又控制着对一般人来说更重要的右手。
科尔巴利斯从进化的观点提出，手势理论有几个优势。其一，它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人类的近亲黑猩猩擅长学习手势语，但在模仿人类的语言甚至控制自己的叫喊时却笨得出奇。
此外，他还提出，200万年以前的早期人科动物（外形似猿的人类祖先）采取的直立姿势，使手语交流变得容易。他最近在哈佛大学举办的关于语言和进化的讲座中说：“两足行走促进了手势交流。”
他提出，手势理论或许能解开关于这一时期的另一个谜团：早期人科动物的脑容量不断增加，但他们制造的石制工具在近200万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任何进步。也许是因为这些两足动物整天忙于用手势比划着“闲聊”，连制造工具都受到影响。70年代，一位人类学家甚至提出，人类手掌不像其他灵长类动物那样含有较多色素的原因是这样可以使他们的手势在夜间点燃篝火后看得更清楚。
由此又引出几个棘手的问题：这些在假设中技巧高超的手语者是什么时候转而使用语言的呢？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科尔巴利斯猜测，他们或许在一段时间内手嘴并用。然后，在大约5万年以前，重大的变化发生了：技术、洞穴艺术、织物甚至音乐器材都飞速发展。对此，科尔巴利斯的解释为：人科动物的双手终于能够从交流的任务中解放出来，转而承担起创造文明的艰巨工作。
但是，他带来争议最多的观点是：人类祖先从用手说话变为用口说话并非因为他们的大脑经历了突然的变异，即认知上的“大爆炸”；而是因为用嘴交流似乎对当时的智人来说是个好主意。他把自发语言的出现称作与写字相似的“文化发明”，这种发明“或许在有条件产生之后很久才真正出现”。
他认为，一旦语言流行起来，智人就比那些语言能力较差的对手有了决定性的优势——这些对手包括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他们后来都灭亡了。科尔巴利斯带着满意的微笑说：“我们靠动嘴就把他们消灭了。”
这种手势理论上称得上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但是，像其他许多理论一样，这个理论最后可能也不过是故事而已。哈佛大学生物学教授理查德·莱温廷说，语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或许就是一个无从解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