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在生死间徘徊（一）

【美国《人物》杂志3月4日一期报道】题：是生还是死？（记者　比尔·休伊特　鲍勃·斯图尔特　加布丽埃勒·科斯格里夫）
惨案发生
安德烈娅·耶茨生完老大后不久，有一天突然出现了可怕的“幻觉”：画面是血淋淋的，先是一把刀子，然后有人被杀。耶茨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想努力忘掉。但是，这个幻觉以后又出现过几次，有时还伴随着类似于“找把刀子”的呼唤。耶茨后来向精神病医生描述了这个幻觉，但她从未透露那个被杀的人是谁。
她的律师说，去年的某一天，幻觉中的恶魔战胜了清醒。6月20日早晨，耶茨的丈夫拉斯蒂接到电话。起先，她只告诉他：“你必须回家。”然后又凄惨地说：“我杀了五个孩子。我终于干了。”几分钟后，拉斯蒂回到家，看见到处是警察。一名警官向他宣布了恐怖的消息：耶茨把他们的五个孩子全都溺死在浴缸里。拉斯蒂难以置信地冲向屋门，他看到耶茨绝望地坐在厅里的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前面。警察不让拉斯蒂进去。他回忆说：“我捶打着窗户。我尖叫着，你怎么能这样？但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前面。”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拉斯蒂说：“我又大叫，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8个月后，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一家法院审理了耶茨杀人案。可是，这个悲伤的问题仍然找不到答案。显然，即使有答案，也不会是简单的答案。37岁的耶茨提出无罪辩护，理由是神志不清，而且如果被判有罪，可能面临死刑。2月18日，首席检察官约瑟夫·昂比在开庭陈词中告诉陪审团：“耶茨两年来一直在考虑杀死孩子的事情。”但是，辩护律师乔治·帕纳姆把她描述成毁灭性精神病的受害者。案发前两周，耶茨刚刚停服一种安定药片，处于精神紊乱状态。她觉得溺死孩子“是对的”。
陪审团由8女4男组成，其中7人有孩子。如果判处耶茨有罪，陪审团必须作出决定：是死刑还是终生监禁。如果因为精神混乱而判无罪，她可能仍得终生待在精神病医院，或是一直待到她肯定不会对本人或社会造成危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