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移民法国生活实录（上）漂泊的灵魂

【法国《欧洲时报》2月23日至24日文章】题：漂泊的灵魂
本月初，法国《世界报》刊登了一篇文章，题目是《被抓获的中国妓女》。
文中说，“首次拘捕了几名中国职业妓女。她们在人行道上拉客，不仅仅拉同胞，也拉欧洲、亚洲嫖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总之，不管多少，中国妓女登陆巴黎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消息的刊登，对旅居法国多年的华人来说，如平地一声惊雷。中国人，尤其是浙江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就移民法国和欧洲各地，一向都是勤勤恳恳，以自己的智慧和辛勤劳动，在异国他乡赢得了一片天空。正如前几天法国总统希拉克在爱丽舍宫欢庆中国春节时所说的：你们通过辛勤的劳动、执着的人生态度，更以你们的团结互助精神，能够在屈指可数的时间内，在我们的国家找到各自的位置。你们为当地社会带来了特有的才华和热情。法国社会能充满活力，华裔人士贡献良多。
可是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来这里的一些非法移民，他们究竟是怎样在继续着自己的生存之路？带着这些疑问，记者通过种种途径，寻访到了一些人。
本文刊登的几个故事，除了考虑到被访者的情况，名字为化名外，其余都是完完全全按照他们的叙述，进行了实录。
故事一：来自上海，30多岁，女。
“我是1989年10月23日乘飞机，以合法的身份来法国的。1990年，我离婚了。孩子现在13岁。在国内时，我是开店的，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我为出国花的钱不多，也就是5万多元人民币吧。加上飞机票，还有在这里的生活费，加起来也就10万左右。刚来法国时，我没有去打工，而是拿着带来的钱，去语言学校学了8个月的法语。后来钱用光了，我就去人家家里做钟点工。房子呢，我是跟人家合租的。有时候我在下面干活，下班早的话，我就先回去，帮他们把饭做好，所以大家相处得都很好。
“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孤单。我也曾经多次想过回国，但是回去又能怎么样？思来想去，一段时间，我非常彷徨，几乎要到崩溃的边缘。但我现在心情已经非常好了。
“法国呢，不如想象的好。但是只要肯吃苦，要想挣点钱生存是没有问题的。”
故事二：来自福建，单身，男。
“我为了出国可是吃尽了苦头！但是我从来不后悔。人生的每一步往前走了，就无法后悔。
“我是80年代末从泰国跋山涉水来的。一路上的艰辛，如能写出来，一定会比小说精彩多了。我先后经历了丛林遇险、水里漂流。一路上，走了好几个月。从南边的泰国，转道俄罗斯，再到法国。我们一起来的人中，有个女的，在丛林中流产了，她扔掉孩子，咬着牙继续跟我们往前走。
“我到了法国，先在制衣厂里做黑工，因为没有手艺，只能做一点理货、理线头等活。但我很注意学习，边干边留意人家怎么做的，慢慢地我掌握了一点技术，就去做烫工。但是因为制衣业有淡旺季，有时候工资还没有保证。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去饭店洗碗，也留意学习厨艺。我这人学东西很快，不久我在饭店就学到了两手，梦想再好好干，有一天可以做到大厨的位置。
“那时，为了省点钱，白天在饭店里做，晚上我就把饭店的凳子拼起来当床，睡在饭店里，可以节约开支。我也想有个合法居留证。期间，我也去办过难民登记，也请过律师，但都没有成功。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老婆孩子都没有来。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轻轻叹息：干吗来吃这个苦头呢？可是既然来了，债还没有还清，我得继续过下去啊！
“这些年，我攒了一点钱，正在争取合法居留。拿到了合法居留证后，再做好一点，我就可以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了。”
故事三：阿英，来自东北，女。
阿英，33岁，非常漂亮的一张瓜子脸，但白净的外表下，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沧桑。
我认识阿英，纯属偶然。一天，我问路问到了阿英。她在一家地下室里上班，负责接电话，早上8点到晚上6点，中间不可以跑开，哪怕吃饭也不行，否则，老板发现会把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