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如何看世界

【美国《华盛顿邮报》2月17日文章】题：布什看世界的方式（作者　马棣文）
去年3月，布什总统在戴维营度周末时读了一本名叫《东至鞑靼》的书，这是关于从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到石油储量丰富的里海沿岸这片鲜为人知但又动荡不安的地区的旅行见闻。
要打败宿敌
布什被这本书吸引住了，书中描述了困扰这个地区的诸多问题：里海输油管道所引发的冲突、伊朗和阿塞拜疆之间的战争、叙利亚的不稳定、格鲁吉亚的混乱以及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所陷入的停滞。书中的观点与布什逐步形成的世界观恰好吻合。于是他邀请作者来白宫。
布什对这本书———及其作者罗伯特·卡普兰的消极观点———的兴趣多少反映了这位总统的心路历程。在不到一年后，他向“坏人”和“邪恶轴心”所构成的威胁发动了进攻。“9·11”事件可能改变布什的总统任期，但不会改变他的世界观。在布什看来，世界是由错综复杂的宿敌和数十个危险组织构成的。他曾明确表示，必须对付这些组织，必要时打败它们。
或者如卡普兰在书中所说：“人类面临着严峻的形势，但古往今来，强国向来面临着严峻的形势，可它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追求自己的目标。”强国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卡普兰看来，要有“知道什么时候干预，而且在干预时不心存幻想的领导人”。
与前任不同
在布什竞选总统时，这种世界观可能不过是一种直觉，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它有了更多的内涵。因为它强调的是“坏人”的仇恨和野心，它与布什的父亲以及前任总统克林顿的观点截然不同，他们强调的都是国家自身的利益，强调获得自由和繁荣。老布什本来可以对伊拉克发动战争，但在他任职期间，他更重视的是外交而不是对抗。再看克林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倡导一种积极的世界观，即民主的传播和自由贸易有助于世界的稳定和自由主义价值观的形成。
布什较为悲观的观点对美国各方面的政策都产生了影响，从公民自由到联邦政府的开支，再到外交政策。美国的军事开支激增，并将在数年之内超过非军事支出。对于恐怖主义嫌犯，特别是非美国公民实行了特别的拘禁程序。与美国关系紧张的国家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在对黑暗势力发动的战争中，躲在暗处是危险的。
布什这种鲜明的世界观与其说令他沮丧，倒不如说让他对自己的使命有了清醒的认识。这就是卡普兰去年3月在与布什交谈近一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我认为布什的世界观是，美国的优势很小，”卡普兰说。“世界是个糟糕的地方，有许多坏人，他们可能会危害我们，美国最重要的义务是保存实力。”
巨大的伤害
卡普兰应邀来白宫时，正值布什对欧洲进行上任以来首次访问的前夕，布什想听听卡普兰对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稳定持何种看法。
布什说，他想加强卡普兰在书中所描述的地区的稳定，但据卡普兰说，布什听起来似乎唯恐过多参与这些地区的事务。布什对卡普兰说，他必须时刻小心，不让美国卷入其中，因为没有谁知道未来的威胁来自何方。
其中的一个威胁后来变成了现实，卡普兰的描述有助于解释布什的反应。卡普兰去年秋天在《国民利益》上发表了一篇写于“9·11”事件发生前的文章，他预计，随着战争逐步向非常规和不宣战的方向发展，国际法在冲突中所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小。他认为，在面对不关心平民死活的敌人时，“我们的道德观代表的是我们最致命的弱点。”他说，在需要对暴行作出迅速反应的情况下，民主磋商将变得不切实际。
在“9·11”事件发生后，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地描述布什政府的处境呢？恐怖分子利用美国社会的自由渗透进来，并对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让恐怖分子惊讶的是，美国政府迅速作出了军事反应，它并没有把平民的伤亡、国际法或与国会的磋商过于放在心上。相反，布什给了国防部长和中情局局长以充分的自由，他们可以在阿富汗战争中做一切必要的事情。
战争即和平
在这个非善即恶的世界上，反恐怖战争成为一场道义之战。战争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可以被视为必要的附带产物。如果这令一些人感到不快，那么布什会说，更伟大的目标是将野蛮人赶到文明世界，特别是美国的大门之外。
在这种情况下，打击邪恶的战争就成为一场永不终结的战争。“邪恶轴心”的提出表明，布什的打击目标比传统意义上的恐怖主义更为宽泛。布什所提到的三个邪恶轴心中，有两个——伊拉克和北朝鲜——近年来并没有参与恐怖活动的迹象。
许多共和党人批评克林顿政府在没有制定脱身策略的情况下就涉足维和行动。具有讽刺意味的可能是，本届政府除了不断变换战场外，似乎在没有制定任何脱身策略的情况下就发动了战争。战争可能会像奥威尔在小说《1984》中所描写的那样，成为一种常态。小说中的真理部的口号是“战争即和平”。
或者，如卡普兰所言，战争与和平不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布什支持这种观点，至少眼下是这样。他在国情咨文中表示：“当危险日益迫近时，我不会坐视不顾。”他看到了未来形势的严峻，看来他决心直面这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