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米洛舍维奇一家

【美国《纽约时报》1月20日文章】题：米洛舍维奇一家（作者　布莱恩·哈登）
过去的一年对于南联盟前第一家庭来说实在是不堪回首。父亲斯洛博丹被送交海牙国际法庭，被控犯有种族灭绝罪，对他的审判将从下月开始。儿子马尔科被指控威胁一名反对党人士：他曾说要用锯将这名反对党人士锯碎，然后将尸体碎块抛进河里。女儿玛丽亚接受了审讯，因为10个月前，在她父亲被逮捕的那个晚上，在镇静剂和酒精的作用下，暴怒的她扣动了手枪扳机。母亲米里亚娜·马尔科维奇被指控利用自己的影响为其孙子的保姆弄到了一套房子，而这只是塞尔维亚警方要对她提起的多个指控中的第一个。
妻子：这是一场特殊战争
就在这个冬天，在贝尔格莱德，我在一天下午见到了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妻子。她的心情不太好，刚刚去海牙的一个拘留中心探望了丈夫，这是她第五次探望他。一回来，就听说了儿子被指控，女儿要上法庭，而她自己也要在三天后就保姆的房子一事作出答复。我问她，对于国际法庭和塞尔维亚要将他们全家投入监狱作何感想。
马尔科维奇是个身体结实的女人，手指短粗，眼睛又黑又大。她的声音尖得让人感到有些意外。她说话有些咬字不清，感觉是一个中年女人在故作小姑娘状。她穿着黑色的衬衫和毛衣，两个手腕上各戴一个大金镯子。她的美容师将她的头发染得乌黑，前额留着女学生一样的刘海儿。
“你看，我2岁的孙子没有受到指控，这件事办得可不怎么样，”她带着讽刺的口吻开玩笑。“我们都有天大的罪过。”
在交谈中，马尔科维奇问了我一个问题：“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全家人都受到指控——女儿、儿子、父亲还有母亲？”她顿了一下，然后自己给出了答案：“这是针对一个家庭的一场特殊战争，一场见不得人的神秘战争。”
在我们快结束谈话时，我请米洛舍维奇的妻子谈谈监狱这个话题。毕竟，她的丈夫有可能在那里度过余生。她的儿子如果被引渡或者偷偷从哈萨克斯坦回国的话，也很可能要在塞尔维亚监狱中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玛丽亚可能不需要在监狱中呆很长时间——最多几个月。而贝尔格莱德税务部门和警方的官员说，他们正尽最大努力让马尔科维奇在监狱里多呆上几年。
女儿：开枪是为宣泄情感
玛丽亚现年36岁，过去大部分时间都在父母为她安排的工作和关系中游荡。她年纪轻轻就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长13岁的外交官，后来又宣布“当外交官的老婆很没意思”。从那以后，她一直与自己的保镖保持暧昧关系。
她对手枪情有独钟，经常在去做美容时向其他年轻女性炫耀自己的手枪。她几次在夜总会里挥舞着手枪寻找据说欺骗了她的男友。去年，她开枪打死了前男友的一条狗。
在她父亲被逮捕的那个晚上，她在服用了母亲的镇静剂和父亲的白兰地之后，在父亲即将被带往监狱时开了五枪。当时，她身上有三把手枪。在去年12月底举行的听证会上，贝尔格莱德的一位法官问她为什么开枪。
“因为不快乐，”她回答说。法庭上的她穿着紧身的黑色裤子，红色的皮夹克，长发披散在身后，她还带着一只红色的钱包。她没有和母亲一起来法庭，而是让一名保镖陪同。她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在快乐时开枪，那么他也可以在不快乐的时候开枪。”
尽管玛丽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她可能是米洛舍维奇一家中最理智的一个，也是这一家中最不吸引警方和税务部门注意的一个。他们认为，她去年4月的开枪行为只是情感上的宣泄。南联盟内务部长佐兰·日夫科维奇说：“这不足以将她投入监狱。”
儿子：树敌很多流亡国外
和姐姐相比，现年27岁的马尔科在赚钱和树敌上要成功得多。调查人员说，他成了塞尔维亚最有钱的黑帮人物之一。他利用家庭的关系网走私香烟，开免税商店。他在酒吧里打人，砸毁了父母的朋友送给他的20多辆豪华轿车。他娶了美丽动人的黑发女子米莉察·加伊奇，这使他的知名度进一步提高。
马尔科与母亲的关系要比姐姐与母亲的关系融洽得多。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与母亲一脉相承。1997年，马尔科的一个朋友兼生意伙伴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被人打死，原因是他惹恼了帮派中的其他人。同年，马尔科的一个最好朋友兼生意伙伴也因同样的原因暴尸街头。另外，马尔科和母亲一样，有着让许多塞尔维亚人血压升高的绝招。他的父亲在2000年秋被赶下台后，一群前来报复的年轻人四处寻找马尔科。虽然他们最终没能阻止他逃到国外，但他们的确洗劫了他的很多商店。我1999年夏天在波扎雷瓦茨巧遇马尔科，当时正是他臭名远扬的时候。身边围着一群保镖的马尔科瘦得像根芦柴棒，头发染成白色，不过还是相当英俊。这个有着9万人口的小镇是他父母成长、上学和恋爱的地方。生长在贝尔格莱德的马尔科也选择在这里成家立业。
在和马尔科交谈后，我想听听贝尔格莱德的塞族人怎样看待米洛舍维奇一家。许多人不愿谈这个话题，他们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忘记这家人的存在。“只有在手中有权力时，他们才显得重要，”市民日夫科维奇说：“如今他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