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访长屋

马来西亚访长屋
中国前驻古晋总领事　吴德广

马来西亚沙捞越州风光秀丽，景色迷人，在青山绿水之间坐落着一座座风格各异的房屋。土著族的长屋、马来族的高脚屋、华族既古老又现代的农舍融为一体，构成如诗如画的风景。尤其在森林茂密的东南部山区，土著人朴素的长屋，以及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吸引了大批的外国游客参观游览。
1994年7月至1998年8月，笔者首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马来西亚古晋总领事期间，曾几次应邀前往沙捞越州斯里阿曼和伦乐三马丹等地参观土著族群达雅人的长屋。
齐全的功能
长屋是一座高出地面两米多，由木料、竹子建成的一间挨一间排成长列的屋子，周围有篱笆环绕，以防偷袭。长屋一般长在30米以上，居民少则几户，多则近百户。古老的长屋约有150个门，住有百余家人，棚上住人，棚下饲养家畜。地面通往棚上则用一根桐木当阶梯，桐木上用刀斧砍成踏脚的梯子。当地人习惯攀登这种阶梯，上下如履平地。
长屋分成三部分。一是晒棚，主要用作曝晒谷物；二是居室，成排的房间和卧室是用木板做墙壁间隔而成。我曾在三马丹参观一座长屋的卧室，发现里面相当现代化，有沙发、电风扇、电视机、自来水等，与城市人家的住房没有多大差别，不同的是夜里他们是席地而睡。
长廊是长屋的第三部分。它是长屋用途最广的地方，既是居民开会的场所、联谊中心，又是会客地点，所有重要庆典都在长廊举行。
长屋设屋长，负责处理长屋婚丧等大事，调解居民各种纠纷。屋长由长屋全体居民推选产生。居民往往推选威信高、经验丰富、资格老的人担任屋长。屋长不能世袭，不称职者随时可撤换重选。屋长没有什么报酬和特权，同其他居民一样要自食其力。居民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长屋还有巫师，主要负责主持各种宗教仪式，也为病人驱魔治病。
罕见的习俗
昔日达雅族有猎取人头的习俗，达雅武士猎取的人头越多越受人尊敬，被视为英雄。
记得1995年7月的一天，我应邀参观布诺长屋。布诺长屋屋长陪同我参观长屋的会堂，那里是祭祖之堂，我看到一串串人头颅骨。那些悬挂着的头颅骨是他们引以为荣的战利品。按照过去的习俗，男子必须先猎取一个人头才有资格娶妻，才能赢得少女的芳心。后来猎取人头的习俗被政府禁止了。但到了1941年日本军队占领沙捞越以后，猎取人头的习俗又恢复了。据说在战争年代，在一个村落里曾经有很多日本官兵的头被猎取，那个村落的长屋里，至今还悬挂着日本官兵的头颅。战争结束后，马来西亚政府严厉取缔猎取人头的习俗。今天这种习俗已不复存在。
我参观长屋时，看到达雅人喜欢保存中国的瓷瓮，并视为传家宝。那里有时还可以看到中唐和明清时期的一些陶瓷及古铜器，他们十分珍爱那些古董，可谓是中国瑰宝的收藏家。
沸腾的节日
长屋的居民热情好客。每年收割稻谷之后，达雅人欢度丰收节之时，参观者常常被邀请在长屋过夜，体验长屋居民的生活和风俗习惯。
当地政府规定，每年6月1日和2日为丰收节。过丰收节就像华族庆祝春节一样隆重热闹。节日里不仅达雅族群之间互相祝贺，马来族、华族也纷纷来到长屋和他们共庆节日。达雅人披上艳丽的围巾，戴上高贵的羽冠，穿上威武的兽袍，佩起祖传的宝刀，欢迎四面八方的宾客。节日里，长屋沸腾起来——盛宴、祭祀、歌舞演出，选美、斗鸡比赛，庆祝活动多姿多彩。长屋居民与来宾一直共舞到天亮。
1998年5月底，我应邀随沙捞越州政府工业发展部助理部长沈庆辉先生前往斯里阿曼达雅族长屋出席达雅节庆典。庆典在长屋长廊举行，屋长致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向来宾和居民祝贺节日，介绍各族居民和睦共处的情况，然后由主宾致辞答谢。讲话完毕，晚宴开始。我们与主人边攀谈边享用“因奈”（母亲）细心准备的菜肴———风味独特的烤鱼块、香喷喷的竹筒饭……人们鼓腹欢腾的样子，令人难忘。
宴会之后，天色已晚，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长屋。长屋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长屋长，主人情意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