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见到大海的水手

梦想见到大海的水手
讲述内陆国蒙古海军的故事

【英国《金融时报》11月24—25日文章】题：梦想看见大海的水手
闲置的“苏赫巴托尔”号
当黄昏来临时，蒙古北部库苏古尔湖畔，世界上第二大内陆国家的水手们即兴支起烤肉架，开始了歌唱娱乐。
“我们在航行，我们是轮船的主人。
驾驶着强大的‘苏赫巴托尔’号，
穿过平如镜、蓝如天的水面。”
这是水手们自己写的歌。像他们大多数的湖边劳动号子一样，这是在赞颂他们的旗舰———事实上是他们仅有的一艘动力船——“苏赫巴托尔”号。
“苏赫巴托尔”号以20世纪20年代一位蒙古革命英雄命名。这是一艘生锈的俄罗斯拖船，停泊在距最近的海也有2000公里的库苏古尔湖，没有任何任务。
巴特巴彦身着前苏联时代的海军制服，戴着船长徽章。他说：“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真正的大海。我想大海应该是平静温柔的。”巴特巴彦是蒙古仅有的7名常备水手之一，而且是其中唯一会游泳的。
烧烤是庆祝罕见的一天的工作：带领一个韩国教授旅游团在湖里坐船畅游了两个小时。这是水手们这些天来唯一的工作。

商业用途大于军事用途
蒙古的现代海军传统始于一个世纪之前。虽然它的商业用途始终大于军事用途，水手们仍然因自己一度扮演的重要战略角色而自豪。他们曾经负责把苏联的石油从湖的北岸运送到相距125公里的南岸，储存到巨大的油库里供整个蒙古西部使用。
“苏赫巴托尔”号和三艘驳船，是在库苏古尔湖一年中半年不冻期运输货物唯一实用的工具。因为那儿没有路。
工程师普勒布道尔吉剔着牙缝里的羊肉说：“我们曾经每年航行100次，每次都是早出晚归。我们把羊毛和皮革运到那里交易。但是1990年初，货物运输停止了。我们的生活也变得非常困难。”
冈巴塔尔和海洋法
冈巴塔尔目前在500公里之外的首都乌兰巴托工作，任职于农业部。他是蒙古唯一合格的航海导航员。
冈巴塔尔坐在不加装饰的办公室里，指着在苏联时期获得的航海文凭，解释他这一特殊证书为什么是共产主义时代官僚主义的凭证。
冈巴塔尔回忆说：“20世纪80年代初，政府选派我去苏联学习淡水鱼养殖。但不幸的是，负责填写大学申请表的人把课程代码1013错填为1012，这意味着我将学习深海捕鱼导航，而不是淡水鱼养殖。我告诉他们表格有误，但他们对我说：‘你就得学深海捕鱼导航。’我也只好这样做了。”
学成归来，冈巴塔尔被派往库苏古尔湖加入水手队伍。但是他发现在四周都是岸的库苏古尔湖，导航技术毫无用武之地。冈巴塔尔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回到了农业部，因为他意识到有办法施展自己在公海方面独特的才能，帮助蒙古走出内陆国家困境。
他的解决办法是：利用国际法。国际法保证每一个国家都有权开发利用海洋资源，不管其是否临海。计划的第一步是制订蒙古的第一部《海洋法》，这部法律已经在1999年通过。现在，其他官员也在协力工作：客运办公室的官员们正在制订船舶登记草表。
他们希望蒙古很快会变得和内陆国家利比里亚一样，在国内为注册船只收取费用。他们尽管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到12美元的月薪了，但他们没有放弃。那位会游泳的水手巴特巴彦说：“我们热爱我们的船。这是我们不能放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