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的书非洲总统也爱读

毛主席的书非洲总统也爱读
—首访卢旺达总统卡加梅
2001年11月12日恰逢中国与卢旺达建交30周年。应江泽民主席的邀请，卢旺达总统卡加梅于11月11日开始对中国进行为期8天的访问。在卡加梅访华前夕，我有幸亲赴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对他进行了专访。
军人出身的卡加梅一向保持低调，并不喜欢与记者打交道
来基加利前一个月，我所在的新华社非洲总分社收到了来自卢旺达的一封邮件，是卢旺达总统办公室新闻官夏力塔发来的，称“有要事相商，请回电话”。按照信中留下的电话号码，我拨通了电话。夏力塔在电话中告诉我，卡加梅总统即将访华，卢方问我们是否有意采访总统。
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因为军人出身的卡加梅一向保持低调，并不喜欢与记者打交道，而且每次在电视上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总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此外，新华社在卢旺达没有分社，要采访总统确实不容易。
10月29日上午，我和同事飞抵基加利，中国驻卢旺达大使馆领事高岩接待了我们，因为他和夏力塔比较熟，所以这次由他负责联系安排我们的采访事宜。下午高岩通知我们，4点半与夏力塔见面，但是由于总统召开的会议一直没有结束，夏力塔在两次打电话推迟后，终于在5点半来到中国驻卢使馆。
大步走进来的夏力塔身材高大魁梧，颇似篮球运动员，但面目表情憨厚可爱。寒暄过后，我向他讲明了自己的采访计划，他边听边记，最后告诉我准备把采访暂时安排在第二天中午12点，采访时间为一个小时。其实这个时间在国内正是我们吃饭的时间，但到了非洲就成了他们开始重要工作的时候，我们也就只能入乡随俗了。
安排完毕，感觉也熟悉了许多，我便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夏力塔：“卡加梅总统为什么总是那么沉默寡言？我在电视上见他从来不笑。”“是吗？”夏力塔听了我的话倒先笑了起来。“不过只要你告诉他你的中文名字，我保证他会笑的。记住见面时一定告诉他。”我听了之后也没有细想，难道我的这个在中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能这么逗笑？
进入总统府，给人的感觉似乎是走进了北京的庭院
30日上午11点40分，我们一行3人开车抵达总统府大门外，一个卫兵上来拦住我们检查。高岩下车，告诉卫兵我们是应总统之邀来采访的，然后在登记本上找到了我们的名字。就在高岩与穿制服的卫兵交谈的时候，我发现一名便衣拿着一个长柄的东西，围着我们的吉普车转，我一时好奇，也跳下车来看个究竟。原来他是把长柄的大圆镜子伸到车下，检查是否有危险物品。　
进入总统府后，向右走上斜坡是一个有着四十多个车位的停车场。下车看看远处的房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普普通通的白墙，深蓝的屋顶，给人的感觉似乎是走进了一处北京的庭院，只是要大得多。在门口的接待室里呆了几分钟，又一个卫兵带我们出来，继续向前走。
小路的两旁除了大片翠绿的草坪，还有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其中一种名为蓝莹花的树在非洲最为普遍，蓝色的花朵不时无声地落下，地上就仿佛铺了一条美丽的地毯。
转过一个弯，一幢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这楼就是一座普通的办公楼，不见任何特别之处。走进门是一道安全检查，然后总统卫队的士兵把我们带到楼下一个等候厅，其实就是楼下拐角处放上一圈黑皮椅，再加上两个玻璃茶几，简单朴素。
又等了几分钟，11点50分，夏力塔走过来迎接我们，一阵寒暄过后，他说总统正忙，我们需要在这里再等一下。在闲聊中，夏力塔告诉我们，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国，这次特别想去看看长城，我们告诉他中国非常美，不过现在登长城会有些冷，一定要多穿衣服。不知不觉过了25分钟，一位小姐走来告诉我们，总统可以接受采访了。起身之前，夏力塔再次叮嘱我，别忘了告诉总统我的名字，真想不出来他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兴趣，可能是理解错了意思，因为英文的燕子还有小口吞咽的意思，估计夏力塔没有注意我说的燕子是一种鸟。
“我是一个家庭型的男人，每天工作完毕就回家陪家人”
12点15分，夏力塔带我们穿过院子，来到了一处同样蓝顶白墙的平房前，估计就是总统办公的地方了。推门走进一个大会议室，只见高大消瘦的卡加梅身穿一件绿色军衬衣和一条深色裤子站在那里，从装束上不难看出这位总统出身军旅。
1957年10月，卡加梅出生于一个图西族的大家庭，其表妹曾是当时国王米塔拉三世的妻室之一。但在卡加梅两岁的时候，卢旺达的图西族政权被推翻，全家逃往邻国乌干达。在那里，这位未来的卢旺达总统参加了乌干达的全国抵抗运动，并担任过若干重要领导职务。
1990年，卡加梅出任卢旺达爱国阵线武装司令，1994年担任副总统兼国防部长，2000年4月当选卢旺达总统。
见我们进来，卡加梅微笑着缓步上前与我们握手，然后在会议桌最顶头的位置坐下。看着总统笑眯眯地听我解释自己的名字，我不禁想，看来这位总统也不总是那么严肃。采访开始，卡加梅总统讲话的声音非常低，而且语速缓慢，根本感觉不出他有着多年叱咤风云的戎马生涯。慢慢地，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手势也随之增多，但是话还不是特别多，回答问题言简意赅，即使在谈到卢旺达近年来在政治经济发展方面取得的成就时也是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渲染的成分。只是在谈到大湖地区形势和从刚果（金）撤军的问题上，才详细地解释了整个问题的背景以及卢旺达不能完全撤军的理由，态度坚决，言语干脆，这才让人看到了他的些许军人本色。
最后看看准备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我说：“总统阁下，您能不能谈谈您自己？比如谈谈您的性格、日常生活、家庭、兴趣爱好等，因为您即将访华，中国人民不仅想了解卢旺达，还希望了解您这位非洲国家的总统。”卡加梅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用下巴指指一旁的夏力塔说：“这个问题改天再说吧，我的性格我也不知道，不然你问问他。”
看来，卡加梅总统或者不想说或者不知从何说起，还是我直接提问吧。“有报道说您生活非常简朴，可以说过的是一种禁欲式的生活，您怎么看，这是否和您多年的军旅生涯有关？”
“是的，我生活是比较简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作为总统，您每天的工作是不是很忙？有时间陪家人吗？”
“是很忙，但有时间，我每天工作完就回家陪他们。我是一个家庭型的男人。”　
“听说您爱踢足球？”
“以前是，但现在只看不踢了。”说到此，卡加梅笑了。
“有报道说您还读过毛泽东的著作，您如何评价毛泽东和他的著作？”
“我读过他的不少著作。他讲了如何通过谈判解决冲突，把别人也许知道但没能说出的道理深入浅出地表达出来，这些著作既有军事理论又有哲学思想，不少非洲领导人都读过他的书。”
采访这位不善言辞的总统真不轻松，幸亏我事先准备还算充分，不然估计半小时就被打发走了。
采访完毕，我问总统是否可以一起合影，卡加梅欣然应允，于是我们分
别与总统和夏力塔合影，结束了这次采访。  （摄影　王季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