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挥的乐队

纽约俄耳甫斯室内乐队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乐队前没有指挥的位置。它的成功演奏需要发挥每个成员的创造性、责任感及合作精神。它引起了企业管理者的兴趣，成为国际知名企业和大学的活教材
【德国《经济周刊》8月2日一期文章】题：没有指挥的乐队（作者　托尔斯滕·菲卢斯）
纽约俄耳甫斯（俄耳甫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歌手，善弹琴———本报注）室内乐队有意识地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演出。以便企业的高级经理们可以从音乐家身上学会如何淡泊等级。
出席音乐会的听众等着指挥出场，但是没有结果。即使纽约俄耳甫斯室内乐队的音乐家们已经坐在了乐谱架的后面，但是，小提琴手和大提琴手之间的中心位置仍然是空着的。自从该乐团28年前成立以来，就没有任何一名指挥向乐队的27名演奏家发号施令。乐队的演奏家们总是自己来决定曲子节奏的快慢和音量的高低。乐队是1972年在反权威的气氛下成立的。乐队的激情演出受到听众的普遍欢迎。
乐队的口号听起来有点阶级斗争的味道，正如自从1998年以来一直担任乐队队长的哈维·塞夫特所说的那样：“把权力交到工作的人手里！”这位科班毕业的音乐家和戏剧家为乐团开辟新的收入来源尽了力。大概在3年前乐团发现了一个新的创收办法：“我们靠排练赚钱。”像卡夫国际通用食品公司、诺华公司、摩根—斯坦利国际投资公司、日本一桥大学和美国管理学院等著名的企业或工商管理学院，都曾经派出经理和未来的决策人员前来观摩乐队的排练，其目的是让观摩者懂得，如何通过各自的表现把多种创意成功地体现出来。
核心小组和轮流领奏
最初，排练还是杂乱的。每个人随时都允许发表自己的看法。一位小提琴演奏家回忆说：“讨论激烈的时候，人们甚至会离开自己的座位。”80年代，演奏家们各自定的调往往是不一致的，排练常常因音调不和谐而告终。音乐家们互相抱怨，因为排练还要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继续进行，所以俄耳甫斯乐队便制定了排练的规则。这种做法提高了乐队的工作效率并使乐队的每个成员都能令人满意地演奏好曲子。
一个所谓的核心小组（这个核心小组由每种乐器的领奏者组成）是俄耳甫斯乐队的第一个支柱。在全体人员参加排练之前，这个小组对演出作出规定并负责安排排练的时间表，其中包括对费用的计算。经过充分的准备工作，核心小组同所有乐师一起进入排练。对塞夫特来说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每个乐师都感到自己是有责任的，他不只是为自己的声音负责，而且还要为整个乐队负责。”俄耳甫斯乐队的第二个支柱是“轮流领奏”。“轮流领奏”的做法使乐队里的每个乐手都有机会担任领奏。俄耳甫斯乐队不是每周或者每几个小时更换领奏，而是一部曲子安排一个新的领奏者。因此，在举行音乐会时，一曲终了就得调整舞台。
乐队的成功、同常规乐团的不同之处都是显而易见的。哈维·塞夫特热情洋溢地说：“乐团演奏的曲子让人听起来更有激情、活跃。”就连一些富有激情的音乐评论家们也对乐队持肯定态度。10月份，纽约俄耳甫斯室内乐队将在欧洲进行巡回演出。
受益者并非仅仅是听众
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听众外当然还有乐队成员。哈佛大学发表的一份调查报告说，90年代初期里夏德·哈克曼教授就员工们对自己的工作的满意程度进行了调查。大提琴手梅尔女士感到，她在俄耳甫斯乐队里比在原来的乐团里受重视。她说：“无论是担任领奏还是齐奏，都是同我们的能力相称的。同时这也提高了我们的演奏水平。”塞夫特补充说：“我们并不是取消了指挥，而是把指挥权分下去了。”哈佛大学教授哈克曼在调查报告中得出的结论是，“俄耳甫斯乐队的指挥多于其它任何一个乐团”。他曾经对78个乐团进行了调查。
乐队的好做法也引起了企业和大学的兴趣。在一些企业中，俄耳甫斯乐队的经验被广泛应用。这些经验使新建企业的员工们最初的创业热情得以长时间地保持下来。多数情况下俄耳甫斯乐队在一个城市停留一周时间进行排练或者演出。排练时有观众在场，排练后观众可以提问题，这对音乐家们来说都是正常的。经理们观摩乐队排练多少都能对企业产生影响。美国一家健康咨询服务公司的副手这样说过：“自从我参加了一场排练后，我们的职工会议就更加开放了，增强了员工们的勇气。在我们的攻关献策会议上，所有想法都得到重视。这样一来，新想法不仅被采纳，而且员工们也增强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给企业的管理提供借鉴
乐团并不是要把自己的排练工作作为秘方来出售。塞夫特说：“俄耳甫斯乐队的做法是不能生搬硬套的，但是，乐队的原则适合于每一个企业。”塞夫特在一本《轮流担任指挥的乐队》的书中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该书将于近期在美国问世。塞夫特说：“卡夫公司的管理人员对乐师举行开诚布公的批评感到吃惊。”轮流负责制的做法对许多经理来说也是一种新经验。经理们应该懂得，监督质量的权力是可分的。观摩了乐队排练的经理们回到各自的公司后，懂得了如何同员工们共同遵守企业的规章制度、同员工交往以及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
俄耳甫斯室内乐队有10条行动原则。乐队不仅在演出时体现出这10条原则和团队精神，而且乐队在管理方面也是如此，乐队队员共同承担责任。俄耳甫斯乐队的乐师们对自己的职业的满意程度是比较高的。乐团有27名固定成员，他们当中有人还在著名的大学里兼职。一部分人有自己的四重奏乐队，有人属于大型交响乐团，甚至有6个人是其他乐团的兼职指挥。在俄耳甫斯乐队演出或者排练时，27个人中很少有人缺席。
有时，乐队还根据曲子的要求临时寻找替代乐手，乐手们要尽快熟悉这种不一般的工作方式。乐队队长塞夫特当然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合如此开放的组织形式的。他说：“某些人只需几个星期就适应了这种工作方式，有的人需要一年时间，而有的人根本就适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