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拉斐特”舰军购弊案侦结，但被质疑为——“没有尸体的谋杀案”（热点透视）

台湾当局扬言“纵使动摇国本也要办”的“拉斐特”舰采购弊案，由台北地检署于7月5日侦结。检方认为，前海军总部舰管室中将主任雷学明等6名将校军官在承办“光华二号”采购计划时，涉嫌以不实公文及报告蒙蔽长官，主导浮报6艘“拉斐特”舰采购报价，图利法方24.1亿法郎，折合新台币约127亿元，遂以购办公用品舞弊罪、伪造文书罪嫌予以起诉，并分别求处10—14年徒刑。
另有“猎雷”舰购舰汇款孳息遭侵吞案，检方依贪渎、包庇、伪造文书罪嫌起诉前海军总司令叶昌桐及袁友范、彭继冈。至于“拉斐特”舰佣金回流台湾党政高官案情，“最高检察署检察总长＂卢仁发指示扩大调查，并透过国际管道缉捕潜逃海外的军火商汪传浦。
弊案缘起
扰攘多年的“拉斐特”舰采购弊案缘起于80年代中期。当时，台海军制订“光华二号”计划，拟向境外洽购二代战舰，初期以韩国“蔚山”舰为洽购目标，后因故暂停。1989年，参谋总长郝柏村访问巴黎，将法国“拉斐特”级护卫舰列入采购计划。
1991年6月，法国汤姆森公司与台湾中船公司签约，台向法购买“拉斐特”舰舰身和推进系统，由中船公司完成组装。到1993年3月，采购案出现重大转折，台法双方决定6艘舰只全部改由法国建造。同年6月，台湾海军总部武获室执行长尹清枫提出“拉斐特”舰的34项缺失，要求法方协助改进。12月9日，尹清枫失踪遇害，汤姆森公司在台代理商汪传浦搭机离台，迄未到案，尹案至今未能侦破。
1996年5月，第一艘“拉斐特”舰返台成军，定名“康定”号。至今“康定”级6艘“拉斐特”舰均已成军，但防空火力不足，电子作战系统的整合一直无法完成，引发外界怀疑采购过程中存在严重弊端，导致台湾付出巨额采购经费和佣金。去年，法国前外长迪马突然爆出军售内幕，指汤姆森公司为赢得6艘“拉
斐特”舰采购合同，给台湾方面的回扣高达7.6亿美元。
台湾检方调查中发现，军售案初期，法方6艘“拉斐特”舰报价总额111.48亿法郎，后在项目无巨大变动情况下，暴增44.26亿法郎，达155.74亿法郎之巨。检方认为，该计划承办人雷学明等明知“拉斐特”舰速率、吨位等均不符合选购标准，但仍按计划采购，其间涉嫌：
——在法方初期报价中，以高于“国防部”核定的新台币汇率折算，使每艘“拉斐特”舰报价高达新台币109.28亿元；
——在法方报价暴增至155亿法郎后，又改以偏低汇率换算，致使账面采购金额保持不变，以假象蒙骗长官；
——在合约中纳入多项不实项目，浮报购舰金额高达35.5亿法郎。
检方认为，雷学明等在“拉斐特”舰采购案中共图利法方24.12亿法郎，折合新台币127亿元，另有11.3亿法郎去向不明。
在对“猎雷”舰购舰汇款孳息遭侵吞案的调查中，检方认为，该采购计划承办人袁友范、彭继冈涉嫌将购舰款汇入私人账户，侵吞7000余马克孳息。前海军总司令叶昌桐知情不办，涉嫌包庇下属。
强烈反弹
台北地检署上述侦办结果，在当事人中引起强烈反弹。被起诉的雷学明、王琴生、康世淳和程志波等4名嫌犯联名发表书面声明，指称“拉斐特”舰军购弊案是一个“没有尸体的谋杀案”，所有被起诉的军官无一人有见不得人的账户，无一分来路不明的钱财，检方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他们，是“为起诉而起诉”的政治迫害。
声明还说，法国、瑞士等国家最近针对“拉斐特”舰佣金流向频频出击，但就在案情已出现一线曙光之时，台湾检方却迫不及待地草草起诉，所谓“佣金案另外再查”无非是托辞，事实是什么都查不到，也什么都不敢查。
遭求刑14年的雷学明接受媒体访问时说，“拉斐特”舰军购案从原本的110亿法郎报价，到后来变成155亿法郎，当然有其原因。110亿法郎是合约签订前的参考数目，其中不涉及技术转移、后勤支持方式、零配件储备等等，两者的项目完全不同，其中有颇多项目涉及“国防机密”，“合约内容清清楚楚，全部有案可查”。雷学明强调，根据相关采购法规，台币5000万元以上的采购案，没有总司令盖章出不了海军总部，没有参谋长点头不能成案，根本不容三五个中层军官只手遮天。
检方的侦结结果也在政界和媒体当中引起很大争议。亲民党“立委”李庆华指出，“拉斐特”案是台湾史上最大的军购弊案，单是汪传浦账户已曝光的回扣款项就有100多亿元，从购舰目标转向、购买到签约，涉及参谋本部和总司令层级，如今只起诉中级军官，有“选择性办案”之嫌。所谓“选择性办案”，雷学明之女雷倩将其总结为“办军不办政，办退不办现，办小不办大”，并进一步指责检调当局是“假办案，真护航”。
长期关注军购弊案的新党“立委”谢启大严厉批评当局以政治力介入司法调查。谢启大质疑，媒体曾经报道，前“总统府”办公室主任苏志诚的银行户头上，曾有1亿多元新台币的不明资金流入，疑为军购回扣，特调小组为何未加以追查就仓促宣布“侦结”？她指责“检察总长＂卢仁发滥用职权，故意抢在法国追查出佣金流向前，草草起诉中级军官，“掩护特定人物的企图非常明显”。
日前台北地检署在起诉“拉斐特”舰与“猎雷”舰两桩军购弊案时，曾说明“拉斐特”舰采购案佣金部分和“尹清枫命案”将另案侦办。但有人质疑，此一分割处理方式不利于彻底查清弊案真相。一位资深法官表示，“拉斐特”舰采购弊案与佣金案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在对回扣佣金流向缺乏结论的情况下，如何能证明嫌犯的行为是故意舞弊还是愚蠢无能？如果将佣金案部分抽离，采购案充其量只是个一批无能官员花大价钱高价购买军备的“冤大头案”。
《中国时报》说，检方对雷学明等人提起公诉，但却未陈述其犯罪动机，也未指出被告图利法方巨额佣金的任何证据，包括收受名单和佣金流向，如此草率侦结，将来能否过得了法院那一关还说不定。
案情关键
巨额佣金到底流向何方？这无疑是军购弊案的关键所在。日前，台“监察院”“拉斐特”舰采购弊案项目小组召集人康宁祥悄悄赴法，与法国前外长迪马等多位“拉斐特”案重要关系人会面，并取得一重要证明文件，显示卢森堡一公司涉嫌开具秘密账户，供台湾洗钱之用。台“检察总长”、军购弊案特调小组召集人卢仁发强调，购舰佣金、回扣疑案及“尹清枫命案”仍将由特调小组继续侦办下去，不会不了了之。
弊案侦办到此，政治味越来越浓。其实，早在一年前特调小组成立时，其使命就已经超越了司法范畴，被强烈政治化了。刚刚上台不久的陈水扁是将其作为扫除“黑金”、树立“清廉”形象的标志予以推动的，他曾高调宣称，“纵使动摇国本，也要办到底”。经过一年的侦讯调查，历经山重水复，今天出现这样一个被视为“没有尸体的谋杀案”的结果，难怪早有媒体提出，军购弊案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尹清枫命案”，因为“查不上去”，所以“办不下去”，最终很可能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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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迪马情妇荣古尔
2、尹清枫（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