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乘“铁公鸡”——外国人笔下的530次列车之旅(连载)
一会儿,那位佛教徒打开手提箱,拿出一盒木制象棋,就是那种中国人下了数千年的圆子纸棋盘的象棋。他们把棋盘摊在下铺,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厮杀。
我发现那位粉色的姑娘已经睡醒,正望着我。她红扑扑的脸同她的衣服很般配。她低声地说:“你懂中文对吧?”
我解释说,我的家乡旧金山是一座移民城市,那里许多人都会说外语。她想知道我的祖籍是哪里的。我回答说:“法国,”鲍勃·陈赞扬道,那是一个非常有文化气息的地方。他说:“我看过卢梭和伏尔泰的著作。”
到傍晚,车厢里再度热闹起来。每个人都醒了,下棋的下棋,喝酒的喝酒,或从一节车厢踱到另一节,寻找着新伙伴。
借着暮色,我看见窗外的麦子已经成熟,而且越来越密,一望无际,我们猜想已进入了川北的黄土高原。房子都是一些简单的红瓦房。黑色的燕子朝着满月飞去,上车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鸟在天空中飞。10点,小平头把一本书递给我说:“谢谢你,我的外国好朋友。”鲍勃·陈和我又开始讨论人权和法轮功的问题。那位老者还在看着窗外,只是眼睛已经闭上,粉色的姑娘又进入了梦乡。这时候,车厢熄灯了,大伙纷纷爬进了自己的铺位。
不愉快的插曲
“嗨,你为什么不把车票换过来?嗨!”
一位乘务员在拽我的脚。
我们已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一位新上来的乘客要睡我睡的那张铺。
我迷迷糊糊地说:“对不起,我生病了。他们吸烟。我对烟过敏。”
那位乘务员坚持道:“为什么不换票?”
“我病了,我是一位教师……”为什么没有人来帮我说说?小平头呢?鲍勃呢?这么乱,他们难道真地能睡着吗?
那位乘务员粗暴地继续命令道:“把你的牌子给我。”他显然觉得现在同我纠缠太麻烦。于是说:“好吧,你就待这儿吧!”随后将手一指我来的方向说:“新乘客到那边去!”说完,这家伙恶狠狠地跺着脚走了,对车厢内人们继续大声喧哗和吸烟置若罔闻。车厢另一端的我的那5位老室友继续在黑暗中聊着,谈着美元汇率和其它与钱有关的问题。我真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位新乘客,把他赶到了那里去睡。
李先生
第二天清晨5点我醒来时发现,只有我一人还在上铺。当我下来时,车厢里已是一片狼藉。卫生间看上去就更脏。
然而,窗外的景色却很迷人:群山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火车一辆接着一辆地穿越隧道。豆大的雨点砸落车顶,溅起条条雨丝,山间的小瀑布飞流直下,转眼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雨雾之中。
“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老人正抬头看着我,为了让我听懂,他的中文讲得非常慢,非常清楚,而且声音很大。看到他还活着,我如释重负,我告诉他我的中文名字叫梅英东(音),意思是东方傲然盛开的梅花。
“噢,梅花傲雪,开在东方,好名字,好名字。”他张开无牙的嘴迅速地笑了一下,然后请求我去打点开水来。
他姓李,77岁。他看我一直在写东西,因此也想让我看看他写的东西。在他破旧的日记本上,每篇日记的开头都是日期,天气情况,地点和一个字的概括的感受。接下来才是他的所见所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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