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牛病备忘录官僚作风和隐瞒实情导致悲剧发生

【英国《金融时报》10月27日文章】题：官僚作风和隐瞒实情导致悲剧
牛海绵状脑病（BSE）调查委员会的结论称，政府部门间缺乏协调以及对引发公众恐慌的担心，阻碍了医治牛海绵状脑病和防止这种疾病传播到人类身上的工作。
该委员会昨天发表了一份人们期待已久的报告。这份共分16册的报告，极其详尽地记录了一场悲剧的产生经过。这场悲剧摧毁了英国的肉牛业，并使数目不详的人员体内潜伏了一种悲惨的脑病。
1996年3月，英国政府首次宣布BSE与一种新发现的人类疾病、即克-雅氏症（CJD）变体之间存在联系。该报告说，在此前的几年时间里，"负责对BSE所带来的挑战作出反应的人大多数是称职的"。
报告继续说："政府没有就BSE对公众撒谎。政府相信BSE所带来的危险还很遥远。政府全力以赴防止人们对BSE产生杞人忧天式的过度反应，因为政府相信这种危险还很遥远。现在看来，这场安抚人心的运动显然是个错误。"
这份报告说，当危险成为现实时，"公众感到他们被出卖了。政府有关危险的公告的信用，也因为BSE事件而受到削弱"。
该调查小组的大部分批评，所涉及的不是"常常导致政策执行方面让人无法接受的拖延官僚程序"，就是（政府）隐瞒实情、不让公众知道坏消息的做法。
这份报告的批评主要有以下6个方面：
●隐瞒实情的做法始于1987年，当时国家兽医局曾在大约6个月时间里禁止公开任何有关新发现的BSE疾病的消息。调查委员会称："采取这种做法的主要原因，是担心倘若走漏了消息，可能会影响出口，并会产生政治影响。"
●尽管农业部官员在1987年就意识到BSE可能对人类健康有影响，但他们在1988年3月之前未能把这一问题告诉卫生部。当时曾成立了一个由理查德·索思伍德爵士任组长的工作组，对这种危险进行评估。
调查委员会说，"几年后才拿出来的"索思伍德报告，"被作为有关BSE对人类造成的危害还很遥远的科学评价反复引用"。该报告曾提醒说，如果这一评估结论是错误的话，其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然而这一提醒"被忽视了"。
●在本世纪90年代最初的5年时间里，令人担忧的科学证据不断增多，这些证据表明与痒病相比，BSE可以更加轻易地跨越物种障碍。许多科学家认为，一种类似于BSE的疾病在猫身上的突然蔓延，可能是人类社会爆发这种疾病的先兆。
调查报告指出："尽管研究人员已经认识到BSE有可能传染给人类，但是公众却并未被告知这种可能性。
"有关部门再三向公众保证食用牛肉是安全的……由此给公众留下的印象——人类不会感染BSE——是导致1996年3月20日BSE被宣布很可能已经传染到人身上时，人们感到政府辜负了自己信任的一个重要原因。"
●政府自1988年开始执行"反刍动物饲料禁令"，目的是防止羊和牛等牲畜的畜体经过加工后再被用来喂养这些家畜。但是此次调查发现，这一禁令直到1995年才开始完全发挥作用，因为感染了BSE的牛的杂肉经过加工后仍然被继续用作猪和家禽的饲料，随后又通过饲养厂里的交叉污染重新进入牛的体内。
这种现象导致在禁令颁布后的几年时间里，又出现了许多新的BSE感染——因为有人"错误地假定任何交叉污染都会因为规模太小而不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就像后来的实验将要证明的那样，一头牛只要食用了有感染性的组织，哪怕只有像胡椒粒那么小的一点，都有可能感染BSE。
●尽管自1989年起，几种最有可能感染人类的牛杂肉就被禁止用作食物，但是这一禁令存在一个致命的疏忽。在此后的6年时间里，政府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确保屠宰场从牛的畜体上剔除所有脊髓。研究报告指出，用机器加工的牛肉残留着有传染性的牛脊髓碎屑，并且可能已经在1995年以前使许多人受到了感染。该报告认为，这一疏忽应该归咎于农业部同BSE与CJD科学顾问委员会之间的"沟通障碍"。政府官员错误地认为，科学家们对于牛脊髓碎屑可能会在偶然情况下进入人类食物链并不感到担忧。
●在1987至1996年间，政府总共出资6000万英镑来支持对BSE和CJD的研究。此次调查发现，虽然政府给研究活动提供了适当水平的资助，但是有几项潜在价值相当大的研究开始得太晚或者进展太慢，原因是没有一个"最高领袖"从全局角度出发对研究工作进行协调。
例如，研究痒病是否会传染到牛的身上以及如何传染的实验直到1997年才开始。调查报告认为："如果能够提前10年对'BSE是由痒病致病因子引起的'这一理论进行检验，目前的BSE研究就会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