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人的觉醒(六)
独立战争获胜之后,华盛顿就任了首任大总统,一场反对英国的斗争开始转变成为尖锐的国内阶级斗争。
在新兴的美国资产阶级体系里,具有决定性的资本家集团是北部的大商人和南方的奴隶主——种植园主。他们联合组成了“联邦党”一同控制着政府。歧视黑人的浪潮,只在独立战争时稍形下退。战后便又重新掀起。
在殖民地时期,只有乔治亚、南卡罗来纳和弗吉尼亚剥夺自由黑人的选举权,可是独立之后,剥夺黑人选举权的州份反而扩大了。在南卡罗来纳,黑人不独被剥夺选举权,而且必须缴纳人头税。
宪法制订之后,由于内中规定在二十年内(即到一八○八年为止)不干涉奴隶贸易、逃奴必须归还原主,歧视黑人之风日甚。在十九世纪初,甚至在美国北部,黑人不独没有选举权,也不能在民兵中服役,不能充当陪审员。种族歧视将黑人排斥于许多行业以外,木匠、铁匠、轮匠、石匠、制鞋匠,都不肯接受黑人为学徒,店主不要黑人充当店员,旅舍也不容纳黑人住宿。后来,北卡罗来纳又进了一步,重申不许任意释放黑奴的规定,因参加战争有功而被释放的黑奴到处被暴徒追踪,受到无穷无尽的凌辱和迫害。一七九三年,美国联邦正式制定逃奴追缉法,规定只要奴隶主在逮捕逃奴地点出示证明,证实该逃奴为其所有,当地官吏就须不经陪审而将逃奴判归原主,凡阻止逮捕或隐藏逃奴的,都要罚款五百元。许多北方的自由黑人也在“逮捕逃奴”的借口下,被绑架到南方。
在这种情况之下,蓄奴和废奴、释奴就成为两种对立的呼声。赞成蓄奴的是南方种植园主,他们有联邦作后台,以宪法作武器;主张废奴、释奴的除了有黑人本身之外,还有广大的白人劳动者和有正义感的白人民主派。
这时候,废奴社开始出现了,波士顿《解放报》开始出版。但是,废奴社虽然以解放黑奴为号召,它的纲领却非常低调,号召“用道德的政治的行动消除奴隶制度”。这种纲领,在现在看来,正是黑人内部有人倡导的“非暴力主义”的老祖宗。
获得自由的黑人则来得比较积极。他们建立反奴隶制度的黑人团体,向各州议会和国会递交请愿书,散发宣传品,进行广泛的反奴隶制度的起义。一八○○年和一八一一年的两次大起义最为有名,美国南方官方出动了一万军队。
新教教会在外界的压力之下,对于奴隶制度的态度后退了一步,宣布反对黑奴买卖。但是,浸信会也好、长老会也好,还是对黑人采取隔离政策,把他们安排在教堂的偏僻角落里的座位上。黑人对于这样的歧视极为憎恨,于是开始建立自己的教会,从这时候起,黑人教会就与黑人运动发生了密切的关系。
黑人歌王罗伯逊的父亲是一名黑人牧师,因此,他自幼就跟着父亲过着教会的日子。根据多年的体会,他有一段话,对于黑人教会、黑人牧师、黑人运动的关系,作了很好的解释:
“在普林斯顿(罗伯逊小时住的地方)的阶级制度之下,黑人被限制到只能做卑贱的工作,收入微少,既无任何政治权利,又没有交涉的力量,只能够寄望于施舍,而不能寄望于公平。统治阶级的冷酷心肠和严实口袋,只能在‘顺从的穷人’有所哀求的时候,才偶尔打开一下;到那时,才能指望他们用施舍、小额贷款或布施旧衣的办法,作一次慈善事业。作为社会生活中心的黑人教堂,就成了请求行善和接受布施的主要途径。……牧师可以说是‘无’和’有’之间的桥梁,他用各种现实的方法为他的教友服务——为失业者寻找工作,为贫困者周转金钱,等等。”
一句话,黑人牧师基本上就是那个黑人教区的领导者。在独立战争后初期,黑人没有学校,也很少有知识,牧师就是思想的灌输者;黑人没有可供集体活动的公共场所,教堂就成了每周集会的所在。因此,黑人牧师一直在黑人社会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这样的角色,一直沿袭到最近被刺死的牧师马丁·路德·金的身上。当然,金牧师也利用了这一地位,散播了过去一百几十年来许多黑人牧师所不及的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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