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政治生涯
在东京拘留所的一间拘禁室里,田中角荣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这种经历,田中是第二次了,但这次感触尤深。
这一天——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七日,他是永生不能忘记的。他坐在铁窗前,白天的情景又浮上脑际:松田去家中传讯,他进入检察厅,高濑宣布执行逮捕……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致他事前毫无准备。自从报界开始宣传洛克希德事件以来,虽然令人隐约觉得那只主张追查“涉嫌高官”的黑手渐渐地向他伸来,但他又以为政敌们不能拿这件事给他一棍子。况且,他还认为民间航空公司购买飞机与首相是没有关系的。他已多次讲过“农民买一台农机具与首相无关,同样道理,民间航空公司购买飞机也与首相毫不相干。”然而,他现在毕竟坐进了拘留所。他不能不冷静地想一想这是为什么了。
田中脑海里首先闪过的是“三木武夫和稻叶修对检事总长布施健动用了指挥权。”法律规定首相通过法务大臣对检察厅的最高官长可以实行指挥权。田中是前首相、众议院议员,逮捕他这样对社会要产生影响的人物,最高检察当局是不能轻易决定的,三木和稻叶才可能充当决策人物。
田中又回想起近半年来的政局……
三木执政以来,日本内政外交上的难题不少,国民不满的呼声日渐高涨。执政党与在野党的矛盾有增无已,自民党内的派系抗争也未停息。最近自民党内又出现了“要求三木下台”的呼声,可三木本人却坚决要继续执政。田中派议员“让三木下台”的声调最高。社会舆论不时地宣传田中想“东山再起”,重新执政。政。
田中从回忆中理出了头绪:“政敌三木下决心要把我送上法庭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田中想对了。三木当时的秘书中村庆一郎在回忆录中写道:“即使说三木首相那时是漠然相对(指对美国传来的消息)的,他也感到了‘洛克希德事件的不明之处有田中的影子’。”
这就是说,从事件一发生,到田中被捕,只是一步一步地在实现三木的计划。美国传来了“日本政府高官接受金钱”的消息,对三木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田中送进法庭,这样的案子颇费时日,不管其罪之有无,结案之时,田中的政治生命恐怕也消磨殆尽了。这样,既可遏制田中的东山再起,又能巩固自己的长期稳定政权,一箭双雕,天赐良机。若不是田中那样强有力的对手,在三木设下的圈套中,真就彻底失败了。
田中独自一人,坐在静静的拘禁室里,思绪翻腾。他又忆起自己的身世和三十来年的政治生涯。
田中角荣于一九一八年五月四日生于新潟县一个农民家庭。他的父亲田中角次是农民,也是牛马商人。田中上无兄长,有三个姐姐。在他出生之前,他父亲煞费苦心,给他起了个“角荣”的名字。因为这名字男女都能用,希望他是个男孩。
他父亲为买荷兰种牛,把家产卖掉。价格高昂的三头牛买来后,全部死亡。这一打击,使田中的家境衰落。因此,田中只读完小学就进了一家小手工工厂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后来他到了东京,还是边工作边学习,进过工业学校和商业学校(中专)。
田中自己经营过土木建筑公司。
一九三八年,他加入了日本侵华兵的行列。一九三九年五月,田中参加了诺蒙坎战斗。十一月,他因患肺炎和肋膜炎被送回东京。
一九四七年,二十九岁的田中第一次当选为国会议员,从而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第二年,刚刚三十岁的田中被吉田茂内阁破格任用,当上了法务政务次官(即副部长)。
田中想到这里,脑中涌上了阴云。他想起了一九四八年秋天的情景。
正当他官运亨通之际,他被逮捕了,第一次进了监狱。罪名是贪污。后来,虽然宣判他无罪,但占去他两年多可贵的时光。出狱后,田中凭借支持者的力量又当选议员。
十年后,田中再次发迹。一九五七年,岸信介内阁起用不到四十岁的田中当了邮政大臣。
田中最为得意之时是他任池田内阁的大藏大臣的年代。大藏大臣的要职,以往都是“副总理级通晓财政”的人物才能就任。没有学历的田中,任此要职使大藏省的官员们吃惊。就任后,田中显示出他那非凡的精通数字的才能。编制年度预算,会见记者时,他对各项预算数额了如指掌,对记者的提问对答如流。这使手下的人慑服了,从此得了个“活计算机”的雅号。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政界和官场,人们都逐渐知道田中是个实力人物。
一九七二年七月,田中在自民党总裁选举中,击败对手福田赳夫,从而登上权力的顶峰,就任自民党总裁和日本内阁首相。树大招风,田中从此成为党派抗争的中心人物。又过了两年多,福田赳夫利用一家杂志的文章,把田中赶下了台。随之而来,田中的政治生涯就坎坷不平了。
【香港《中报》一月六日文章】题:台湾经济有待突破
台湾经济前景仍处于暗淡不明中:去年经济成长率不及百分之四;一至十一月工业生产总指数比前年同期减少百分之零点五,是一九七五年以来首次负成长;外贸总额比前年减少;财政出现巨额赤字;工商企业掀起裁员之风。但是,也不全是坏消息:去年的侨外投资比前年高出百分之二十四;外汇出超仍然达到三十亿美元。然而同香港、南朝鲜和新加坡相比,台湾的劣势却表现得极为突出。因此,执政当局和工商各界已纷纷呼吁采取对策,希望在新的一年扭转当前的困境。
目前台湾的经济一方面在发展方针和体制结构上已束缚住工业的进一步扩张,另一方面社会的整体观念又同经济发展的需要严重脱节,以致一旦遭遇外来的政治、经济压力,即无法迅速克服难关。
在突破困境的政策中,有些做法因为受到台湾外部各种因素的限制,即使付诸实施,也不见得可以产生很大的成效。但是,从台湾本身来看,仍然有许多妨碍发展的因素存在。
目前拖住台湾经济发展后腿的最严重因素之一,莫过于传统农业社会的残存观念制造出来的人际关系。虽然台湾的经济水平已夸称跃入新兴工业化地区之列,但是由亲族和人情关系贯穿起来的社会结构仍然主导着经济生存的每一个领域。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仍旧是如此,并没有随着经济的发展产生多大的改进。固然这种关系对维系社会现状的安宁还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然而种种家族经营、经济犯罪、蔑视法治和安于现状的现象,也说明了它所造成的问题。欲求经济的突破,必须积极寻求适合当地社会的整套现代观念。
其次是“暴发户”同“速成赚钱”两种想法交织而成的致富心态仍然充斥于整个社会。在经济繁荣时期,不断助长了豪奢华糜的社会风气和经济诈骗的犯罪浪潮,一旦经济衰退之后,则又成为压抑人们再投资意愿的巨大阻力。
而且这种心态同研究发展、建立商誉、长期打算、规划经济等有助于台湾工业真正生根的概念是完全抵触的,一天不从企业界去除,企业界就永远无法步入心智成熟的境界。
然而,工商大户的表现也是令人失望的。在过去这段时间,尽管他们手上掌握了巨大的财富,却未能在技术生根、创造革新方面和更重要的,在促进个人财富与社会利益的结合方面,作出良好的表率。
对于如何突破家族经营的格局,转化成为一个现代经营的企业,也没有闯出一条新路。因此一年多来赵耀东大声疾呼由大户带动成立金字塔式的母子工业体系,效果却几近于零。
在今后四、五年台湾经济面临转型的关键时期,如果这些大户无法用事实证明他们可以带动台湾工业摆脱对外来技术的仰赖,并建立起像日本那样的与社会命运相结合的企业体系的基础,老实说,执政当局促使台湾工业超越劳力加工阶段的设想,将终归是一场空想而已。
【英国《金融时报》一月二十七日报道】题:中国要加入银行的努力使台湾恼怒
在中国宣布打算加入亚洲开发银行之后,中国和美国之间以及中国和支持台湾的其他国家之间的一种潜在的对抗出现了。
来自台湾的一位高级官员本周到了马尼拉,以便与亚洲开发银行的人员讨论中国打算提出的申请的含义。台湾现在很可能要在华盛顿大力游说,以保持它在该银行的成员资格。
设在马尼拉的这家银行还没有收到北京的正式申请,但是台湾的官员说,台北将在美国援引与台湾关系法以阻止中国采取任何行动把它开除出亚洲开发银行。
台湾的这个行动是在美国感到特别为难的时候出现的,因为国务卿舒尔茨预定下星期去北京,以便在双方去年在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问题上争吵之后努力改善与中国的关系。
台湾的官员声称,在亚洲开发银行中股份最大的日本已在东京宣布,它将支持中国申请成员资格,而且可以预计这会影响美国——股份第二大的成员——也支持中国的申请。
然而,他们说,尽管在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里他们在同中国进行的外交战中失败了,但他们仍可能在亚洲开发银行这个问题上打赢这一仗。
【台湾《经济日报》一月二十一日社论】中共要入亚洲开发银行,已正式展开了攻势。
我中华民国在亚洲开发银行的会籍,主要是依赖美国和日本的支持,现在日本的态度已甚明显,它不只本身要拉中共入会,而且还多方对美国施用压力,希望美国也赞同中共入会。美国的立场是否会动摇,不久即可分晓,此时我会籍的保卫战业已展开,情势可谓相当危急。此事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台湾《中央日报》一月十九日报道】中共要求取代我国在亚洲开发银行的会籍。消息传来,已引起国内各界的关切。目前距离亚银理事会年会(四月底召开),仅有三个月多的时间,有关部门要及早采取对策。据一位熟悉亚银事务的财金官员说,我国目前已开始联络友我的亚银会员国,合力排拒中共的计谋。
【台湾《联合报》一月二十五日报道】近年来,由于我国玩具业者不断开发新产品,已在国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尽管这两年来经济不景气玩具业所受到影响却较其他行业为轻。
目前国内所生产的玩具,种类繁多,大致归纳起来可分为电动、摇控、发条、摩擦、益智等五大类,并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不断推陈出新。在国内玩具业规模颇大的家航玩具公司董事长蔡隆治指出,十年前,我国的玩具业就相当发达,当时全省共有玩具制造工厂五十家左右;如今,已增加到约五百家,但真正具有规模的约三十家,因为业者精益求精,同时降低成本,以薄利多销方式,在国际市场激烈竞争上,已取代日本,与香港并称全球玩具业两大出口地区。外销地区以美国为最大市场,其次是欧洲、中东及东南亚等地。
另据台湾区玩具工业同业公会统计,我国玩具在七十一年一月至九月外销总额达新台币五亿九千多万元,比七十年成长了百分之四点三。
【台湾《联合报》一月二十二日报道】一九八○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国际金融机构拨款法案」,其中有一条附加说明,如果中华民国在亚洲开发银行的会员资格被取消,国会将重新考虑是否继续对亚银提供补助拨款。因此美国行政当局处理我国在亚银会籍的态度,又将是美国今后是否继续诚心履行对我国福祉承诺的试金石。
【美联社华盛顿一月二十八日电】在舒尔茨下周到北京后,中国无疑会打听美国对中国参加亚洲开发银行问题的立场。法律顾问们正在研究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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