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4月23日参考消息第2版

    【英《泰晤士报》三月三十一日报道】最近莫斯科的气氛有些异样，气氛平静得几乎不可思议，人们没有任何盼头。生活十分正常，但是，却有一种不适之感。
    报纸每天告诫人们要更加努力，在国际局势再次紧张的时刻，报纸又提出了旧口号，想激发全国人民的爱国主义热情。可是没有人响应。全国似乎存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不可动摇的冷漠态度。
    首先，在最高层有一种听之任之的思想。俄国人不大看得见他们的领导人，而现在这些领导人几乎不露面。现在人们也看不见勃列日涅夫这位满脸倦容，身患疾病的领导人本人了。
    他难得在电视上露面，时间也很短暂，镜头巧妙地避免近距离对准他，他显然很费劲地以一种庄重而充满信心的举止履行其公职，然而，这种努力同在党的每次重大会议上不断给予他的颂扬形成可悲的对照。
    领导集团的其他成员同样很少露面。总理柯西金一度是这个班子里工作很辛苦的人，最近的五个月里只公开露过一次面。外长葛罗米柯不再出席莫斯科举行的外交招待会了。尽管国内问题越积越多，看来他们的无所作为令人沮丧，嘲笑领导人的笑话听来更刻薄了。在人们的人生观里慢慢出现一种危险的，赤裸裸的愤世嫉俗的态度。
    勃列日涅夫的形象最近在莫斯科一家电影院放映的新闻纪录短片中出现时，有人喝倒彩，结果没事。领导干部自上而下都表现出了这种听之任之的态度。一位苏联官员说，“除非最高层的领导有什么变动，否则情况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自勃列日涅夫去年十一月空前坦率地公开谈到苏联经济情况如何糟糕，部长们如何不尽职守以来，这种停滞不前之感有增无减。
    高级管理人员和知识分子欢迎这种令人高兴的坦率态度。勃列日涅夫指名道姓。但是，他指名道姓的人当中却没有一个人自那以后失去了职务。但是，在习惯于重重地，甚至不公平地惩罚替罪羊的俄国人看来，勃列日涅夫给失职者第二次机会这种宽宏大量的做法反而象是软弱无能的表现。“要是他们可以做错了事而不受到处罚，那么，我们也可以这么办”，许多人就是这样理解的。
    苏联报刊对国内经济问题作比较如实的报道，这一点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了，而且看来好象是冰山的尖端。每天有关各级行贿、贪污、管理不善以及工业混乱情况的报道是从来不作总的结论的，也从来不暗示现行体制本身需要改革。但是，有头脑的读者一看就明白。
    苏联有许多很有头脑的专家治国论者看到了这些困难，尽管他们私下或者在专门的刊物上不怕讲出来，但是却对那种使最高领导作不出决策、妨碍改革的瘫痪状况感到灰心丧气。
    一位苏联官员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轻而易举的，帮助我们国外的朋友，支持争取自由的战士和解放运动。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冒掉脑袋的危险而设法在经济问题上作点努力。”
    在这样一种气氛中，普通工人的情绪已下降到最低点。工厂厂长常常抱怨说他们无法使工人酒后头脑完全清醒地到工厂上全天班。
    行贿和走后门已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甚至连报刊都不得不发表长篇文章，论述这种风气对劳动人民的情绪产生有害的影响。
    国际局势再次紧张给苏联领导集团提供了机会来呼吁苏联人民表现出爱国主义，要求在意识形态方面保持警惕，敦促人们齐心协力对付外来威胁。但是，缓和的影响比领导集团原来预料的要大。许多俄国人对苏联同西方关系紧张迷惑不解，弄得心烦意乱。但是，他们几乎无意切断同西方的任何联系。社会和经济问题越来越多，深信当局现在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人也越来越多。
    现在的气氛仿佛象是一个时代的末日来临一样地平静，平静得出奇。 tGk品论天涯网

    【美国《华盛顿邮报》四月六日报道】对苏联消费者来说，在过去十年中，新鲜肉类和奶制品普遍短缺的前景从未象今年春天这样暗淡过。在今年春天，美国实行的粮食禁运给千百万人的心灵上投上了一层阴影。
    一种受挫和失望的心情加重了该首都市场上的紧张气氛，当购买者垂头丧气、嘴唇紧闭地凝视着空空的货架和昂贵的价格时，他们相信，这仅仅是一种更糟的局面将来临的预兆。
    在供应良好的市场上，农民们出售他们自己的私有产品，二十一美元购买一只重三磅的鸡，五美元购买一磅燉牛肉，三美元购买一磅小牛肉。在这个国家，工作人员的平均收入每月是相当于二百七十美元的卢布。
    在商品不足的国营商店里，物价便宜得多，但牛奶和诸如酸奶脂、奶酪和酸奶酪这些当地所必不可少的食品常常买不到，甚至官方的数字也承认，同一九七九年相比，一九八○年头二个月的奶制品产量下降了百分之四，这是由于对奶牛的饲料供应仍然存在着重大困难而造成的。
    卡特总统为报复苏联去年十二月对阿富汗的入侵而下令对苏联禁运一千七百万吨饲料。苏联已能从别国获得几乎相当于这个数字的饲料，只是尚缺几百万吨。这里的西方外交人士说，但是在购买外国粮食当中出现的拖拉现象和总的数量不足的现象将进一步影响五月和六月的奶制品产量。
    许多人怀着生气和自豪的心情，把这些困难归咎于他们自己的领导集团。正如一位男人在讲了苏呼米黑海附近他的家乡肉类长期短缺的情况以后所指出的那样：“我们现在供养半个糟透了的兄弟般的社会主义世界，从古巴到柬埔寨，现在又加上阿富汗。”
    苏联购买粮食造成了世界粮价上涨。这里的专家们指出，苏联人“现在提出的价格非常吸引人”，对阿根廷的玉米比对美国的玉米每吨多付二十五美元，每吨达到一百七十九美元。
    两星期前，周报《经济报》报道，同一九七九年相比，今年头二个月的牛肉产量提高了百分之十三，而猪肉产量也提高了百分之十，家禽的产量提高了百分之十六。这个国家许多仍然不解的谜之一是这些“增产”的肉运到什么地方去了。莫斯科这里并没有见到这些肉。每当增产的肉上市的时候，苏联人就考虑到今后几个月缺肉的情况。肉类长期短缺是苏联生活中一个根本的现实情况，尽管人们可能发牢骚，但是，如果没有肉，他们就只得吃肥肉，诸如三美元一磅的咸的肥猪肉。 tGk品论天涯网

    【西德《世界报》三月十四日文章】题：日常生活在旅游路线以外，中国旅行——在翻译人员的管束之下——然而还是有可能得到个人的印象作者：赫伯特·克伦普
    到中国去的旅游一般都是以团体旅行方式进行的。对于所有的旅行团来说，都商定了一定的旅行路线，游客们被带着经过这些路线，就如同一支在陌生星球上行进的骆驼商队。人们在这旅游中所看到的关于中国的一切，就象一份谨慎地编写的商品广告，这并非不是真的，但却是从现实中挑选出来的——精华。游客们很少能感觉到冒险的滋味和特殊的风味。为了要经历一下这种场面，就得离开一下规定好的旅游路线——然而这样作并不容易，因为可能会迷失了路。
    所以旅行社（中国旅游机构）便把游客们紧紧地拉在手中，其目的在于，不要在广阔的国土上丢失游客，以及不让他们过深地闯入隐藏在广告那样漂亮的门面背后的茫茫的纵深地区。中国是一个极其贫穷的国家，只有极少数的地方算得上是天堂。中国也是怕人看的——怕人看的不是北京、上海、桂林、广州这些游客们经过长途旅行所见到过的城市，也不是西安和杭州这些明珠般的城市。几乎没有第二个国家，在那里旅行要听那么多的课、受那么多的教育，游客被紧紧地拴在翻译人员和旅游陪同的腰带上。
    对于在北京走下班机的，对中国、中国的语言和文字一窍不通的游客，我不想劝他一下子“沉没”到人群中去，但是劝他要有勇气靠别人的一些指点去获得个人的印象。
    最好是在首都，在四月份开始的春季，或是在从八月底到十一月初的秋季开始旅行。带上轻便的衣服，并带一些保暖的衣物，穿结实的鞋子，因为路面不平，由于有风沙，要带上眼药水，也要带些治咳嗽和治闹肚子的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受得了天气的变化和肥腻的烤鸭。
    在北京，北京饭店、新侨饭店和前门饭店由于水平高又地处市中心，可作下榻之处。友谊宾馆太远，在市郊，而且是陈旧的建筑物，但旅游团体最容易被塞到那里去。对地处市中心的下榻之处必须“争”，在旅行社把此作为一个条件提出——否则从第一分钟到最后一分钟都会成为“参观日程的奴隶”。
    但是，提条件就必须要付款。一开始就要讲清楚：发展中国家中国是要求高价的，谁要到那里去旅行，就不要指望得到最便宜的价格。格言是，花大价钱，进行顽强的谈判。
    也不要让人在时间上给你乱安排。在北京的五天中，要有两天是自由支配的。因为参观游览故宫、颐和园、天坛、博物馆和公园等这类主要的名胜固然是重要和美好的，但它不能告诉你许多有关生活的情况。谁要从北京饭店动身步行到王府井这条北京最热闹的商业大街来回走一趟，挤到商店的柜台前看看，那里有什么卖的以及顾客们怎样买东西，这样便接触到当前现实了。现实是无情的——北京是一座有乡村风味的首都。故宫四周围拥挤不堪的小院子
    了解情况的另一条途径是去看一个在二十年之内将不复存在的四合院住宅区。有一个古老的、迷人的住宅区就在王府井大街的东面。每天早晨六点街头巷尾的市场生活便活跃起来。房子都是平房。透过大门偶尔还能看到院内的情况。以前在院内只住有一家，而如今则住有许多家了。狭小的院内拥挤不堪，房屋很少维修。中国的旅游陪同不会把游客们带到这些中国老百姓居住的住宅区来。但是，游客尽可以单独作一次这种考察，这座城市围着故宫建成规矩的正方形，人们容易找回来。
    游览北京的第三个提示是有关每位游客都要去的明陵。其中有两个陵墓已经修复。要是经过了两旁站有石人石马的“御道”，便应该散步（最好是坐车）到附近尚没有修复的明陵去。这些陵墓正在逐渐塌毁。沿着陵墓外围圆形的围墙行走，可眺望到西山略欠丰姿的景色，明代的十三个皇帝按照时间的顺序把他们的陵墓点缀在群山之中。这儿可看到当时的情况。
    在内蒙古能感到大陆的辽阔，从北京出发到内蒙古很容易。旅途需要一夜或一天的时间，会给人带来一种空旷的感觉。游客们来回乘的蒸气机时代的机车使得这次旅行成为值得纪念的活动。通花桌布，带盖的茶杯，乔其纱的灯罩，窗外十亿人口中百分之九十三的人居住的辽阔农村，缓慢的车速——这形成了一幅滑动的画面。在内蒙首府呼和浩特等待着游客的是好客的饭店和蒙古风味的旅游项目——驾车行驶到草原上；蒙古包，牧民骑手，他们好象同自己小巧灵活的马长在一起了。
    为了节省时间，可乘飞机经过北京到下一站上海。新落成的国际机场使人在等候时间里感到舒服，乘坐中国民航班机的旅客都应计算好候机时间。在上海，要求高的旅客应力争住进锦江饭店或和平饭店，后一家饭店虽说吵闹一些，但它的位置很有利——座落在“外滩”，黄浦江边昔日殖民时代的豪华大街上。三点提示：每天早晨六点到外滩的街心花园去，在那里有数以千计的人在慢悠悠的音乐声中打太极拳。下午沿着无尽头的南京路行走十公里，在南京路上，这座巨大的、在中国算是富裕的工业和海港城市的消费者浪潮劈头盖脸地向外国人袭来。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你会以为是换了一个地方：是在中国吗？这座拥有一千万人口的城市对中国来说就如同纽约对美国一样。最后，在下午晚些时候可以参观一下从其圆形可以认出来的旧城（在没有陪同和没有风险的情况下）
    ——你会感到有一种浪漫的、已经是南国的风味。
    在离开喧哗嘈杂的上海后前往桂林，这座城市的风景具有特殊的魅力。游客们也可能乘坐在国内航线上仍使用的小型螺旋桨飞机前往该地。这种飞机飞得不高，游客们能看到许多东西。当游客飞抵桂林上空时，在飞机上受到的颠簸就得到了补偿：数以百计的圆锥形的山峰点缀着这里的风景，这些溶岩山峰有的布满树丛、有的光秃秃的，犹如一次石头鬼神的聚会。乘船在平静的漓江上游览是一个标准的旅游项目，它算得上是中国能提供的最美不胜收的地方了。沙面岛上殖民时代的豪华建筑
    从桂林前往广州，火车要穿过具有热带风光和景色动人的风景区。这时游客们便会忘掉北方那种四处光秃秃一片的景色。东方宾馆是此处最好的一家旅馆。从这儿出发穿过商业区和住宅区，步行整整一个小时，便来到了珠江边上，然后再摆渡到沙面岛上，岛上殖民时代的建筑物就象昔日的豪华的见证人。
    如果谁对古玩感兴趣的话，便可光顾北京的琉璃厂和上海的南京路，那里能买到很好的、昂贵的东西。如今在那里一些出自明代或汉代的十分有价值的古玩又重新摆了出来。谁要是买了这些古物，便会拿到一张作为出口“护照”的证明。但是，不一定要花两万元人民币去买一个极薄的小碗。这对了解中国人没有多大帮助。 tGk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