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5月4日参考消息第4版

    【本刊讯】台湾《联合报》五月一日刊登杨亮功口述一文（秦贤次笔录），题为《五四一甲子》，转载如下：从第一本记述五四的书说起
    本年五月四日，是五四运动六十周年纪念日。笔者访问前考试院院长、现总统府资政杨亮功先生谈论五四运动。杨亮功先生不仅是亲身参加了五四运动，而且是有关五四运动第一本著作《五四》一书的编者之一。
    《五四》一书，系五四当年七月杨亮功先生与其表兄蔡晓舟两人合编成的，大约于是年冬出版。原书用白报纸二十五开本铅印，共分六章；第一章：五四运动之前因。第二章：五四学生示威之始未。第三章：五四运动各界之响应。第四章：舆论。第五章：文电录要。第六章：附录。
    《五四》出版时，编者杨亮功先生正肄业国立北京大学文科国文门，为避免北洋政府之注意，改署“杨量工”。原书封面，则署名“谅功”，书名“五四”两字，是亮功先生令尊所题。亮功先生感叹著说道：“这是我先父遗留在世上的唯一字迹。”
    另一编者蔡晓舟，系安徽合肥人，大亮功先生十余岁，为国民党人，抗战前已逝于故都北平。夫人邓春兰女士，甘肃循化人，于民国九年春初，进入北大哲学系旁听，为北京大学成立以来的第一位女生，遂名闻全国。
    《五四》一书，至今为止，仍是记叙五四初期活动最详尽的一本书。书中保存了许多现已无法找到的原始资料。因此，此书为研究五四运动的学者所无法或缺的，原书台湾、日本及美国各图书馆，殆已无存。中共以其富有资料价值，先在一九五五年，转载于《近代史资料》刊物上，继又选录于《五四运动在上海史料选辑》一书中，二者均只录前三章。杨先生说：五四运动发生，到现在已六十年。他当年参加编著的《五四》一书，也已出版了六十年。多年以来，他未再见到这本书，这本书失踪了。幸得胡适之先生生前，在中央研究院中发现了中共所印的前三章，但仍非全豹。杨先生乃托吴相湘先生到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中去寻觅，仍未找到原书。
    《近代史资料》该期编者，曾在案语中说：“五四运动是在思想上和干部上，准备了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杨亮功先生以为这是完全不正确的，应有加以反驳的必要。杨先生认为中共的纪念五四，乃是居心叵测地，以歪曲与附会史实，来篡夺五四的成果。
    杨亮功先生以为五四运动，只是单纯的偶发的学生爱国运动，与新文化运动或其他任何因素完全无关。五四的目的只在外争领土主权之完整，内除媚日卖国之汉奸。所用手段只是有秩序的游行示威；在目的达成后，风潮也就平息了。其中没有羼杂任何个人的恩怨、政治阴谋；而学生在运动中，所表现的爱国行为、纯洁思想、侠义精神，却感动了全国各阶层人士，商人为之罢市，工人为之罢工。运动之所以如此成功，自非无因。
    在这种前提下，本文注重在五四运动当时事实的叙述，期使读者能认清五四的真面目，体会五四真意义。又本文大部分、系由杨亮功先生口述，由笔者记录后，再依据其他资料，略有补充，但主要仍系以杨先生当年所编《五四》一书为主。撰写完成后，复经先生过目，始行定稿。爱国运动的起因
    五四运动之起因，系由于青岛问题。青岛是山东省胶州湾东南之半岛。清光绪二十三年（西元一八九七年）德国以兵力强迫租借胶州湾为军港，复辟青岛为商埠，并订立不平等条约，拥有筑路开矿等权利。民国三年（西元一九一四年）欧战开始，日本乘机占领青岛。至欧战终了，各国在巴黎举行和平会议；日本的野心意在承继德国人种种权利，主张青岛问题由中日自行解决。中国则主张废除原有德国青岛条约，直接恢复所有权。日本一方面在和会上持强硬态度，以退出和会为要挟；一方面以利诱威胁胁对待中国政府。。当时中国政府政权，操在少数军阀手中，而主持外交者，如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人，多系亲日分子。敌对日外交，多采取妥协退让态度。当时山东人民，以直接受害，于四月二十日，在省会济南，举行国民大会，集合群众十余万人，致电北京政府，请予据理力争。而留日学生亦在东京包围我国驻日公使章宗祥，斥责其卖国。此项消息传到北京，各界人士异常悲愤，共谋对付方法。其共同目的，为对外争取青岛主权，对内惩罚亲日国贼。因是，北京各校学生于四月杪议决，在五月七日国耻纪念日，举行示威游行。当时曾发表宣言，送至全国各报，云：“青岛归还，势将失败。五月七日在即，凡我国民当有觉悟，望于此日，一致举行国耻纪念会，协力对外，以保危局。北京专门以上学校全体学生二万五千人叩。”此后，京中空气，逐渐趋于紧张高昂。
    五月一日，北京《中国时报》登出中国代表传回国内的消息云：“此次中国主张失败之原因，一由于一九一七年二、三月间，日本与英法诸国，有胶澳让归日本之密约。二由于一九一八年九月，我国当局与日本政府，有‘欣然同意，之山东换文。遂使爱我者，无从为力。”
    五月二日，林长民在北京《晨报》发表《山东亡矣》一文，就梁启超在巴黎于四月二十四日致电国内之“国民外交协会”，报道巴黎和会，要把青岛让给日本，希望协会警告政府及国民，勿签对德和约一事，加以评论。其中有云：“胶州亡矣！山东亡矣！国不国矣！此恶耗，前两日仆即闻之。今得任公电，乃证实矣。国亡无日，愿合四万万民众，誓死图之。”林文发表后，京中人心，更是震惊、愤慨。各种团体，纷纷召开紧急会议，力谋补救。
    五月三日，北京几家报纸的大幅报道，以及一些外国教员的口头传播，竟谓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已完全失败了。至是，国人的愤慨，已达极点。北京大学学生，遂于三日下午一时，贴出通告，召集本校学生，于晚间七时，在法科大礼堂开会。是晚参加的北大学生，有一千多人，其中并有少数高师、法政、工专等校的学生代表出席。会中讨论进行办法，获致四项结论：①联合各界一致力争。②通电巴黎专使，坚持不签字和约。③通电各省，于五月七日国耻纪念日，举行游行示威运动。④定于四日（星期天），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示威游行，抗议政府的外交政策。同时，选派代表到除日本以外的各国公使馆，陈述对于青岛问题的民意和决心。这最重要的几项决议，也就是引起日后所称为“五四运动”的，是在是晚十一时才通过的。
    这个转变了中国命运的五三晚间大会，是在感情激昂的气氛中进行的。大会主席易克嶷，湖南长沙人，为当时《国民杂志》主干，为理本科化学门一年级生。他主持会议时，态度沉着，口齿清楚。大会开会之后，先由北大“新闻学术研究会”讲师邵飘萍（振青，浙江东阳人），分析山东问题；接著，是其他学生的演说。人人皆激昂慷慨、声泪俱下；其中有法政专校学生代表刘玫，也登台发言，他能言善道，极具煽动性与说服力。刘琪，贵州黔西人，时年三十岁，为法政专校经济本科四年级生。又有北大学生谢绍敏，更是悲愤填膺，当场将中指咬破，裂断衣襟，血书“还我青岛”四字，揭示大会，会场顿时现出一种凄凉悲壮的气象。谢绍敏，四川合江人，时年二十三岁，为法本科法律门二年级选科生。最后大会决议，通告各校学生，于明日（即四日）齐集天安门，举行大会，会后游行。愤怒的星期天
    五月四日是星期天。上午十点半，北京十三所大学——北大、高师、中国、朝阳、民国、汇文、法专、工专、农专、医专、警官、税务、铁管——之学生代表，假法政专校开会，商议游行示威步骤。经过一小时的发言讨论之后，主席宣布下午一时出发，至天安门集合，然后整队向东交民巷行进，对各国驻华使馆示威。抗议巴黎和会的决定，要求收回青岛，请各代表回校，集合出发。
    散会时，已近午间十二点。待各校学生整队到达天安门时，已在下午二时以后了，当时总人数约为三千多（一说五千多）人。到达最早的，是高师与汇文。最晚的，反而是人数最多，也最为活跃的北大，原因是受到北京政府教育部有意的阻挠。
    在天安门集合开会时，并未再有讲演等节目，只是宣布游行的目的及路线，希望大家维持秩序，不可凌乱。每校推总代表二人，另推维持秩序、传递消息的队员四人。游行队伍，以北大为第一队，法专为第二队。这时，北京教育部及军警当局，曾派人前来劝阻，无效而去。（上） tCb品论天涯网

    【合众国际社平壤四月三十日电】匈牙利今天把中国不可战胜的长城给冲破了，以五比一打败上届冠军，在等待了二十七年后又夺得了冠军。
    匈牙利的三名选手
    ——并列世界第三号选手的盖尔盖伊和克兰帕尔以及一九七五年世界冠军约尼尔向坐得满满的两万名观众证明：在上周循环赛中以五比二战胜中国队并非侥幸。
    盖尔盖伊和克兰帕尔各赢两盘，约尼尔胜了另一盘。
    猛打猛抽的二十六岁的克兰帕尔在十八分钟内打败世界第一号选手郭跃华（二十一比十，二十一比十八），使匈牙利人因胜利在望而欢腾起来。
    参加过二百四十六次国际比赛的二十九岁的宿将约尼尔打得出色，克兰帕尔打的冷静沉着，约尼尔拉的弧圈球把郭跃华逼退碰到挡板击回，郭打回的一些惊险的长抽球反而压倒了这个匈牙利人，观众都坐不住，站起来观战。
    【路透社平壤四月三十日电】（记者：伊恩·麦肯齐）在平壤举行的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欧洲冠军匈牙利今晚以五比一战胜中国获得了男子团体赛冠军，同时中国女队以三比一胜北朝鲜，三次蝉联冠军。
    极度兴奋的匈牙利人拿着二十七年来他们第一次获得的男子团体赛“斯韦思林杯”，跑进平壤体育馆的场地，拥抱克兰帕尔，克兰帕尔在第六盘以决定性的一次抽球打败卢启伟。
    匈牙利人这么轻易地战胜中国是出人意料的，尽管匈牙利人在预赛中曾以五比二击败中国。事实上，就是由这几个中国人组成的队今年一月在布赖顿举行的英格兰国际乒乓球锦标赛中以三比○赢过匈牙利。
    【美联社平壤四月三十日电】匈牙利队爆了一个大冷门，把过去两年的上届冠军中国队赶下了宝座，今天在平壤获得了世界乒乓球冠军称号。
    匈牙利队以五比一获胜，而仅四个月之前，这看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国队在英格兰公开赛的决赛中打败了匈牙利，一局也没有输。
    欧洲冠军有三名富有才干的选手——约尼尔、盖尔盖伊和克兰帕尔，三个人都掌握了一手漂亮的弧圈球，完全适应弹性强的地板、硬球、速度快的球、弧线高的球和反弹条件。
    在他们在星期五分组预赛中以五比二战胜了中国之后，再打出一个冷门几乎完全是可能的，特别是世界第二号选手梁戈亮被替换下来，由年轻的卢启伟来代替他。
    匈牙利队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欧洲冠军盖尔盖伊用几记惊人的抖腕球以二十一比十八、二十一比十战胜了世界第一号选手郭跃华，使得匈牙利队从一开始就信心十足。 tCb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