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香港《大公报》三月十六日——十七日刊登阚家蓂寄自美国匹兹堡的通讯,题目是《山河泪》,谈他回国参观访问的感受,摘要如下:
    最近两次回到祖国的时候,我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眼泪,是一种兴奋之泪,感动之泪,快乐之泪,以及山岳河泽激荡我心泉里流出来的泪。
    当然,三十年不回祖国的人,一旦同家人及亲友见面,都会喜极而泣的。何况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老一辈的人多已物故,同辈的也两鬓如霜,而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却个个都是陌生面孔。小孩见面时,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些几乎使每一位从海外回国去的人都有同感,都会和家人亲友相对大哭一场。我,又岂能例外?
    第一次乘火车由罗湖开往广州时,那正是六月的南方天气,微雨蒙蒙,郊原湿淋淋地,景物异样清新,山野间,亚热带树木蓬蓬勃勃,一片绿意盎然,深深浅浅,有如一大幅米芾的山水画。在山麓下,有时有一排屋舍,前面耕牛正在田里操作,真是如诗如梦。这片芬芳的土地,我对它似乎有无限的感情,我眼泪不自主地籁籁地流个不停。
    祖国的一草一木对我都发生了无限的感情,我几乎每到一处都会滴下几滴山河之泪!
    游长城,登泰山,游颐和园,看云冈石窟,以及其他各大小城镇乡村,我都会有一种故国之恋而情不自己!
    尤其是我回到我故乡安徽合肥去的时候。那已不是三十年前的合肥了,它已由一个消费城市进而为农工业中心,处处都可见到烟囱高耸,处处都是林荫大道,当我乘车由火车站到稻香宾馆时,我的眼水就一直在流;我想到很多往事:我前半生四分之一世纪都在兵荒马乱中度过,打从我有记忆时开始,我就知道怎样去适应逃难,后来经过打内战,抗日战争,我真是在枪林弹雨中长成的,因此我变成一个饱受虚惊胆量极小的人。到美国来之后,西方都市社会的罪恶——抢劫,偷窃,强奸,又把我吓得精神不安。因此我一人先到达宾馆后,当接待人员安排我住到那有四张床的两间大套房时,我告诉他我一人不敢住,我怕。他却一声不响让家人陪我住下,他哪知道一个人小时的遭遇可使她终生都受影响?那一夜,我始终不能入眠,就像那年抗战胜利返乡后第一夜的情况一样,有一种安详、慰藉和舒适的感觉。这感觉会使人突然惊醒过来,像婴儿受了委屈之后,躺在妈妈怀里,会猛然间抽搐一下哇哇哭出来的情形一样。那一夜,我迷迷蒙蒙的度过,我不知我已身在故乡,第二天早晨,我才发现枕边已留下一片泪痕。
    在乡下我也是这样,我到淮南市乡下的舅家。当年这一带是土匪出没之区,现在却是煤矿中心,到处屋舍丛丛,炊烟袅绕,淮河两岸已不复再有泛滥或干旱之灾了。犹记得我小时常见到大批淮河边的难民涌到城里来,我们住的那条街上坐着一批农裳褴褛的人,手捧着米糠一类的粗粮,伸长颈子勉强往下咽,这幕景象我始终忘不了。现在我乘车经过淮南乡下时,我看到黄色的土壤上堆着谷禾,小孩子们在草堆上追逐嬉戏,路上一群群人正在修路。红旗一扬,我们的车子风驰而过,此情此景,我的泪珠就一串串,一串串地滴到衣上。
    南方如此,北方也是如此。我印象最深的是山西大同附近王家园公社。这批人过着丰衣足食的农村生活,其中有一户农家,三代同堂,那老奶奶“土气”十足,头裹白布,足缠小脚,傻呼呼地见到我就是笑,把我手牵得紧紧地要我坐在她床上。她得意之极的指指点点,要我看这看那。
    旁边人告诉我,她从前受过很多苦难,她做梦也未曾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也不说话,就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直到我要上车走了,我们才松开手来。我看她圆鼓鼓的面孔上滴了两点泪珠,我也被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上车之后,我眼眶里已噙满泪水。
    但最激动的事还是听音乐会。在国内,舞蹈、管弦乐、唱歌,我是百听百看也不厌的。那富有浓厚乡土色彩的舞蹈,那动人心弦的管弦乐,那使你周身血液都在奔流的激昂慷慨的歌声,会使我如醉如痴的度过一晚。但另一方面,十之八九,在晚会中,我会情不自持,泪流满面。在北京,有一次一个音乐会,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这支曲子从开始的一分钟起,我眼泪就一直在流,那悠悠扬扬的管弦之声,一声声、一声声,都捶击在我心房深处,我双手蒙面,哭得象泪人一般。还有那些边疆歌曲及民谣,那种粗犷、原始、纯朴之音,使我有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的感觉而怆然泪下。但最精采的令我难以忘怀的还是《蔡文姬》一剧,这出剧不但编得好,演得好,就是布景、灯光、歌词也样样都臻于至美
    。
    是否我看此剧时有感同身受我不得而知,但起码我也是有故国之思的,尤其是胡笳十八拍,一唱三叹,凄凉委婉,当邻座两个年轻人听不懂歌词站起来要离去时,我却哭得抬不起头来,使他们难以移步,我呆坐那儿静听,我默念:
    “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
    “雁南征兮欲寄边心,雁北归兮为得汉音,雁飞高兮邈难寻,空断肠兮思愔愔。……”这些都使我回肠千转,悲不自胜。
    但现在可不是“汉家天子兮布阳和……两国交欢兮罢兵戈……”的时候吗?这丝竹微妙之音,把我近二三十年来莼鲈之思的积郁心情又都抒发掉了。
    这些日子里,我常常想到我旅留祖国时的情景。
    祖国的河山处处我都感到有情,祖国的父兄人人竟皆对我有义,我离开祖国三十载才重回故土,徜徉在这情深义长的天地里两个多月,走过多少名山大泽,经过多少感人琐事,所有这些,都使我感动而又兴奋地流下了一掬山河之泪。
    【法新社伦敦三月二十四日电】印尼垄断了今天在这里闭幕的全英格兰羽毛球锦标赛。
    亚洲大师们经过四天比赛之后夺得了五个项目中的四项冠军,其中包括第一次获得的女子双打冠军和混合双打冠军。
    印尼女选手的提高是这次比赛的显著特点。
    印尼没有获得的唯一一项冠军是女子单打,这项冠军为丹麦的科彭所获得,她已经是世界和欧洲冠军了。
    这样,这位二十五岁的哥本哈根牙科医生实现了她的雄心壮志。她曾在一九七七年决赛中失利,败给了日本的汤木博江,但是今天的比赛证明,另一位日本选手近藤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身体健壮的二十五岁的东京女学生近藤在最后一局里先以五比○领先,后以七比二领先,本来稳操胜券。但是在关键时刻精神紧张使她失利了。
    对于身材高大的科彭说来这是一次应得的胜利。她的变化多端的扣杀、稳健的长抽、漂亮的网前打法,对她的对手说来是太难以对付了。但是她的对手还是搏斗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才以九比十一、十一比一、八比十一失利。
    在男子单打中,林水镜证明是他的著名的同国人哈托诺(梁海量)的名副其实的接班人,哈托诺过去曾获得创纪录的七次全英锦标赛冠军。
    林水镜这位二十三岁的印尼人轻而易举地连胜两局,战胜了一九七七年冠军、丹麦的德尔夫斯,从而保住了他的冠军称号。
    那位二十七岁的身体强壮的哥本哈根体育用品推销员打的并不坏,而是这位灵活的亚洲人从未给他以任何机会
    。
    这位灵巧的印尼人始终主宰比赛,他只用了三十六分钟就以十五比七、十五比八获胜。
    在女子双打中,维哈罗和沃戈诺出人意料地击败上届冠军、日本的德田和高田。
    这对印尼选手配合得很好,而日本人只是在第二局里打出了水平,最后以三比十五、十五比十二、五比十五失利。
    这样,今年日本一项冠军也没有拿到,如果日本选手要想回到冠军的宝座,将必须学会克服他们的精神紧张的毛病。
    宗宗和瓦尤迪第五次、连续第三年获得男女双打冠军。他们的年轻的瑞典对手卡尔森和诺丁在第一局里一直打得很顽强,竭力在速度上压住他们。但是这对瑞典选手在第二局里自己泄了气,全无还手之力,最后以十六比十七、三比十五败下阵来。
    混合双打冠军为纪明发和维戈诺所获得,他们战胜了上届冠军、英格兰选手特雷德格特和佩里。
    那对英国选手在第一局一败涂地,只拿了一分,但是他们在第二局里与对方不相上下,在双方打成十三比十三后,他们进而以二比○领先,但那对印尼人急起反攻,最后以十五比一、十八比十七获胜。
    【合众国际社洛桑三月二十三日电】国际奥委会主席基拉宁向成员国发出警告说,如果它们不得到允许便让代表队或个人退出明年在莫斯科举行的奥运会,它们将有被停止会籍的危险。
    这一警告是在强化国际奥委会规章之后发出的,强化国际奥委会规章是为了避免黑非洲国家为抗议新西兰橄榄球队访问南非而抵制一九七六年蒙特利尔奥运会事件重演。
    基拉宁的警告显然标志着国际奥委会希望使奥运会不受政治干扰。
    基拉宁在致各国奥委会的一封信中说,如果不得到允许便退出比赛,就是违反国际奥委会规章。
    这封信还向各国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提出警告说,联合国关于反对体育方面的种族隔离的公约草案可能导致政府越来越多地干涉国际奥委会的事务。
    基拉宁说,“联合国如果通过这样一个公约,就可能为政府压迫国家奥委会以政治上的理由抵制比赛或不让它们的代表队参加比赛打开大门。”
    【本刊讯】汉城《东亚日报》三月二十三日刊登南朝鲜棋院棋士、该报围棋评论员郑东植写的文章,题目是《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观感》,摘译如下:
    在本月十二日至十七日举行的历时一周的第一届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上,中共取得了第一、二、三、五名。形成这个独霸棋坛的局面早在意料之中。参加本届锦标赛或者在旁观战的人们都一致注视着中共选手。他们好像来自深山僻壤的乡下佬,行动显得十分不自然。然而,日本人似乎对这些土气的中共选手过份地在费脑筋。用一句话来形容本届锦标赛的话,可以说中共独霸了棋坛。原来满有把握的日本选手在他们面前也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中共选手们对局的风度应列为上乘。他们每填一子,总是十分慎重,比赛结束后总不忘同对方和记分员握手。在这方面,我国选手却有不少逊色之处。他们或是猛敲棋盘,或是过份使劲地按比赛用表,或者难看地跷着二郎腿,使旁观者感到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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