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六月八日刊登该报记者生田真司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美苏关系日趋紧张》,摘要如下:
    通过尼克松和勃列日涅夫首脑外交推进的东西方缓和正面临着重大的转折点。潮流不只是停滞,而且已经开始走向相反方向了。苏联一再干与非洲、加强军事力量和压制人权的做法,加剧了美国国内舆论对苏联的不信任,卡特总统在七日的演说中也急起警告苏联要自慎。而苏联则一直反驳说它对非洲的干涉和“苏联军事威胁论”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据认为,缓和的去向虽然取决于苏联今后的动向,但是,在一定时间内还会继续出现反复。也对“压制人权”不满本来东西方的缓和是从尼克松、基辛格外交的“力量均势”论中引申出来的。它同冷战时代的“封锁”和“卷土重来政策”不同,较之改变力量关系,它更注重寻找双方的共同利益以建立稳定的力量关系。
    苏联之所以同意,是因为要对抗美中接近,把美苏关系定为轴心。当时,对苏联来说,最大的关心是要让西方承认战后欧洲的现状。美苏关系,由于尼克松、勃列日涅夫的首脑外交,举行了第一次限制战略核武器谈判,签订了不进行核战争的协定等,建立了美苏避免直接对抗的格局。而且,西方在一九七五年欧安会赫尔辛基首脑会议上,为了换取同东欧方面的交流和促进它的自由化也承认了欧洲的现状。苏联取得了预期的成果。
    但是,就在这个赫尔辛基会议结束后不久,安哥拉内战爆发,西方被钻了空子,这样,苏联和古巴从中捞到了好处。西方对取缔反体制派的抗议,苏联则反驳说是“干涉内政”。对缓和的看法上的分歧已暴露出来。因此在缓和上出现了阴影,至今还留着尾巴。苏联复杂的意图既然有使缓和产生裂痕的危险,那么苏联为什么还要把脖子伸向非洲呢?这是因为苏联干涉非洲的这种对外政策包含着多种目的。第一、出自支持缓和与支援民族解放斗争是两回事的“社会主义”信念;第二、加强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力以利于苏联的国际地位;第三、使苏联的海军容易展开以掌握印度洋等战略上的经济上的动脉;第四、用以对抗企图加强同第三世界的关系的中国。临近中期选举的想法卡特总统警告苏联的一个原因是,面临秋季的中期选举,不能无视国会等舆论的冲击,想要洗刷掉“优柔寡断的人”的印象以恢复领导力量。再加上即使第二次限制战略核武器谈判达成协议,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于指望得到国会的批准。
    尽管这样,卡特总统自己的立场也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在卡特政权内部,分成了以总统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为中心的对苏强硬派和万斯国务卿等人的稳健派。卡特总统一方面向苏联发出警告,另一方面又表明没有要把限制战略核武器谈判同其它问题纠缠在一起的想法,在对苏强硬派和稳健派之间脚踏两只船。据认为,对苏联来说,第二次限制战略核武器谈判“象征”着美苏关系的缓和,一直与此有直接关系的勃列日涅夫总书记非常希望它能达成协议。但是,勃列日涅夫的健康状况明显下降,当然,在苏联领导部门内部也出现了争权斗争,因此,苏联的立场也同卡特政权一样,今后也可能发生动摇。因此,缓和在一定时间内也还会出现反复。
    【塔斯社维也纳六月八日电】题:重要建议
    今天在维也纳霍夫堡宫举行了共同减少中欧武装力量和军备谈判与会国第一百七十二次秘密全体会议。苏联代表团团长提出了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波兰、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的重要新建议。
    社会主义国家声明,同意经过裁减之后规定北约国家和华约国家驻中欧的武装力量达到同等水平的集体人数——各为九十万人,其中七十万人为陆军。
    它们表示愿意使减少武装部队人数限于陆军,并有选择地削减和限制武器,这些武器的类型就是西方所举出的美国和苏联在第一阶段裁减的那些武器的类型。社会主义国家还建议,苏美在这个阶段按同等比例减少驻在中欧的陆军,也就是相当于西方提出的苏美在这一地区的陆军人数。
    【法新社布鲁塞尔六月十二日电】今天这里的北约人士对华约最近在维也纳中欧共同裁军会谈中提出的建议表示欢迎,但认为它是想法方面的一个演变,决不是真正的让步。
    【路透社华盛顿六月十三日电】卡特政府今天说,苏联就共同裁减驻欧部队问题提出新建议。
    一位发言人说,但是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华沙条约组织在日内瓦举行的谈判中,双方的谈判立场在一些重要问题上都有很大的分歧。
    国务院发言人赖斯顿说,美国及其盟国正在仔细研究苏联的建议。
    【美联社华盛顿六月十三日电】苏联提出的关于削减驻中欧部队的新建议,增强了美国政府对于在东西方谈判的第五个年头取得重大进展的希望。
    苏联人接受对东西方的军事力量规定同等的最高限额的原则,这还是第一次。
    然而,据此间的美国官员说,同苏联谈判代表仍然存在着一些重大分歧。其中最大的分歧是在目前驻中欧的华约地面部队的实际数目上发生的争论。苏联人说这些部队的人数是八十万零五千人。而西方情报界的估计是九十五万余人。
    他说:“他们正从可能与中国发生冲突的这一点上去考虑一切问题,他们晓得不能同时与西方作战。因此,我相信他们可能正选择一种与西方和睦的政策。”
    戴高乐认为苏联对德国陆军具有传统上的恐惧,这使他们更倾向于缓和。
    “就西方而论,”他接着说,“我们有甚么可供选择的呢?你除非准备开战或拆毁柏林围墙,否则就没有其他可采取的政策。为缓和关系而努力是理智的!你如果没有作战的准备,就要和平好了。”
    我问:“假若苏联有所行动,你认为他们会相信美国将使用战略武器来对付吗?欧洲人民是否有信心,以为苏联发动进攻,或有进攻的威胁时,指望美国将出动常规的地面部队来应付?”
    ““我只能代表法国人来答复你,”戴高乐答道,“我们相信俄国人晓得美国绝不会让他们征服欧洲。不过我们也相信俄国一旦进军,你们不会立刻使用核武器,因为那就是表示想将对方赶尽杀绝。假若苏美双方都使用战术性的核武器,欧洲将被夷为平地。西欧和联合王国将毁于苏联的战术武器;东德、波兰、捷克和匈牙利将毁于美国的战术武器。这时候,美苏本身不会受到伤害。”
    第二天,戴高乐同我在凡尔赛宫会谈。宫内巨窗罗列,我们傍窗外望广达数英亩的齐整花园,戴高乐开口了:“路易十四就在这间屋子里统治全欧。”
    我们谈到二次大战给欧洲各大国带来的悲惨结果。他把整部历史缩成一句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欧洲所有的国家全输了。两个国家战败。”
    我把话题转到中国。在谈话中,我可以看出来,他的看法跟我的相同。“我对于他们的意识形态,并不抱存幻想,”他说,“但我觉得我们不应让他们孤文大发脾气。西方应该设法了解中国,设法与之接触,并设法渗入。”
    “瞻望未来,”我说,“在我与苏联进行会谈之际,我也想对中国作未雨绸缪的打算。再过十年,等中国在核子方面有了重大进展的时候,我们就没有选择余地了。我们该同他们有更多的来往,要比现有的来往多,这一点是极重要的。”
    “等到中国壮大之后而致你不得不去承认,远不如现在先承认她。”他说。
    午后很晚时刻,我们从凡尔赛回到巴黎。这天晚上,我以主人身份设宴还请戴高乐。他确定表示他愿接受我的邀请,前往美国访问。我们同意由他作一次工作性的访问,就象我此次访问一样,将是最有益的。我们预定最好行期在一九七○年一月或二月。
    那天晚上,戴高乐举杯对我说:
    “认识越深,我越欣赏阁下的政治家风度和阁下的为人。阁下此行让我有这种认识的机会,我认为此行是历史性的。”
    这几句话表示了法美两国总统间的新和谐关系,光是这一点,我已不虚此次欧洲之行。
    在我访法最后一天的一次会谈上,我们探讨了越南问题。美国从前没有理会戴高乐的屡次警告,也没有向他请教,就深深地卷入越局,因此,我以问话为开场白:“总统先生,你对越南有什么良策?”
    他停了好久才说话。“总统先生,你期望我做的,是什么呢?”他问,“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假若我处于你的地位,该怎么做呢?可是我并非处于你的地位呀!”
    他说,他相信终止越战的唯一办法,就是同时进行政治问题与军事问题的谈判,并订定美军撤离的日期。他又说:“我认为你们不应撤离得过分匆忙。”
    他倾身向前,把一双巨掌平放到桌上,说:“我承认法国与此事也有关系,因为法国没有早一点让越南获得自由,以致共产党可以民族独立斗士自居,先跟我们对峙,再跟你们对峙。不过,你们美国人是可以跟他们和解的,原因是你们国力强大而富足,可以这样做而不损尊严。”
    他觉得要有进展,最好的办法莫若与北越直接谈判,我当即暗示自己也极有兴趣去尝试一下。戴高乐不再说什么,会谈也就告结束,但我坚决相信这种话将流传到北越驻法大使馆那里。
    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戴高乐辞去法国总统职务。他曾把自己的政治前途押在一次全民投票的结果上,这次投票,是涉及立法机构与地方改革的问题。(十七)
美国《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六月十二日一期漫画:美国外交与苏联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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