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坦纳鲍姆在中国生活和工作过二十六年。他现在经常撰写有关中国问题的文章和发表有关中国的讲演。)
    我们小心谨慎地走过通往八路军办事处的那条阴暗的小巷,留心有没有国民党特务盯梢,特别是马路对面茶馆里的那些特务,据我们所知,他们日夜进行着监视。
    这事发生在重庆,时间是一九四五年九月初。重庆是蒋介石躲避日本侵略者的战时首都。重庆城里已经谣传纷纷,老式的小轿车一辆接一辆地在拥挤不堪的大街上穿梭般地来来往往,更增加了人们的各种猜测。
    毛泽东主席已经乘美国的一架军用飞机从神话般的延安来到重庆,同他的宿敌蒋介石进行面对面的谈判。这是为了防止国共两党之间爆发内战而作的一种努力。
    我刚从美国来到重庆,是蒙美国陆军的军用电台的协助而来到的。经过一些美国朋友的介绍,我几乎马上会见了许多中国要人,并同他们谈了话。他们在会见前已得知我同情中国的进步运动。我和韩丁(他在美国战时新闻处工作,在重庆已呆了一些时候了)从龚澎——周恩来的一名机敏、活泼的助手——那里接到了访问八路军办事处的邀请。
    我们两人都很想亲眼见见这位伟人。作为勇敢地领导反抗日本侵略和最终建立一个社会主义中国的斗争的领导人,他已成为我们心目中的传奇式人物。
    走进办事处接待室,看到轻松愉快的工作人员以及龚澎的满面笑容和向我们伸出的手,大街上的那种恐怖气氛在我们脑海中就烟消云散了。龚澎示意我们经过接待室走进会客室。当我们经过一间小会议厅时,看到毛主席正在给从解放区来的一批干部和记者谈话。
    他左手叉腰,右手打着有力的手势,随着头部的摆动,浓密的黑发一动一动,使讲话更加生动有力。他宽宽的脸部表情很严肃。说来怪难为情的是,当时我和韩丁,汉语懂得不多,听不懂他的话。我们注意到,他穿着在延安时穿的朴素的布军装,洗得很干净,但皱折很多。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农民穿的布鞋。我们看到他在作显然是重要的谈话,于是停下脚步在一旁站着,直到龚澎彬彬有礼地催我们去会客室才移步。
    等了几分钟,我们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阵掌声。接着毛主席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有人给我们作了介绍。他身材比我原先料想的要高得多。对比之下,握手时感到他的手似乎不大。他尽管经历了几十年的艰苦岁月,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他显得很安详,但他的思想却很敏捷。
    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却难得有机会问。他心上挂着美国,从他提出的一连串探讨性的问题中可以明显看出,他读过有关美国的大量材料并对美国问题进行过很多讨论。有时候我们觉得,对于向我们提出的问题,他已经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他希望听听不同的观点,或者验证一下以前得到的答案的逻辑性和内容。
    毛向我们详细询问美国劳工运动的情况,探讨一些工会和领导人的具体情况。他很关心罗斯福死后刚刚升任总统的杜鲁门的情况。由于同蒋介石打交道也就是同杜鲁门打交道,因此毛想了解杜鲁门其人及其思想。
    主席的问题问完后,向担任翻译的龚澎几乎使人不易察觉地点了一下头,就结束了这次会见。龚澎微笑着说:“主席还有事,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吃晚饭了,但是他希望你们尝尝我们准备的几个简单的菜。”
    我们同毛主席握手告别时,感谢他为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他点点头,转过高大的身躯,步履轻快地走了。这是我们终生不忘的一次会见。
    (三)
    【法新社拉巴特四月八日电】摩洛哥新闻部的一项公报星期五(八日)晚在拉巴特宣布,摩洛哥武装部队的第一批远征军部队已抵扎伊尔。
    【法新社拉巴特四月八日电】据消息灵通人士今天在这里说,摩洛哥可能派一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去发生骚乱的沙巴省援助扎伊尔。
    这些人士说,摩洛哥可能把它的伞兵旅的大部分官兵派去。
    【路透社拉巴特四月八日电】今天,摩洛哥证实了如下的消息:摩洛哥准备派一支远征部队去扎伊尔,“把入侵扎伊尔领土的雇佣军赶出去。”
    摩洛哥外交大臣拉腊基将此决定函告本届非统组织部长理事会主席、多哥外长埃德姆·科乔。在信中,拉腊基说,非统组织的主要使命之一是“保卫和巩固”非洲国家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同一个国家在另一国中进行的颠覆活动作斗争。
    拉腊基谈到了一九六○年席卷了扎伊尔(当时是刚果)的流血动乱,当时,摩洛哥军队成为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组成部分。他说,十七年之后,“由于再次遭到外来侵略的打击,非洲的心脏正在流血”。
    他说,摩洛哥“相信,非洲的和平事业是不可分的,因此,摩洛哥响应扎伊尔共和国总统的呼吁,立即将摩洛哥武装部队的一个分遣部队派给扎伊尔总统调遣,保卫扎伊尔的国家统一与领土完整,摩洛哥希望将这个问题限制在严格的非洲范围内作出贡献”。
    金沙萨电台今天广播了蒙博托总统写给非统组织的一封信,他说,他的国家成为“受俄国和古巴联盟雇用的一群雇佣军的”受害者……
    这封信呼吁非洲国家通过本届非统组织主席、毛里求斯总理拉姆古兰给予帮助。
    【法新社拉巴特四月八日电】官方人士宣布,摩洛哥外交国务秘书沙尔卡维八日上午接见塞内加尔、象牙海岸、加蓬和尼日利亚大使。
    在接见中,沙尔卡维把摩洛哥政府向扎伊尔派遣部队、支持这个国家保卫领土统一的决定通知了他们。
    【本刊讯】美国《华盛顿邮报》四月八日刊登赖特发自金沙萨的文章,题为《摩洛哥军队增援扎伊尔军队》,摘要如下:
    政府发言人说,第一批摩洛哥军队定于今天到达。第二个派兵的国家没有正式说明,但是据信是埃及。
    官方扎伊尔通讯社的发言人还在今晚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中国正在用飞机运送三十吨紧急军用物资,不久将接着从海路运送更大的一批。得不到关于中国正在运送的装备的类型的情况,但是这里的观察家们认为,可能包括重炮和坦克。首都的人士认为,飞机运的是轻武器,而船只运的将是重型战术武器。
    消息灵通人士说,埃及和摩洛哥都已保证各派出大约一千五百人组成的一个营。
    在出现这些出人意外的事态发展之前,副总统兼外长伊邦德到一些非洲国家执行了外交使命,其中包括摩洛哥和埃及。这些出人意外的事态发展,显然是企图抵销安哥拉、古巴和苏联对这个一月之久的加丹加叛乱的一种尝试。
    摩洛哥驻华盛顿大使说,他的国家在扎伊尔总统蒙博托要求非洲统一组织给予帮助以击退入侵之后,已决定援助他。
    埃及总统萨达特最近表示关切苏联在非洲的活动,并指责莫斯科正在帮助加丹加人。他一再给卡特总统带去摩洛哥国王哈桑和苏丹总统尼迈里发出的表示同样关切的信件。
    这里的外交人士认为,这一新内容的出现将对军事局势产生巨大影响。很可能扭转最近加丹加人轻易取胜的趋势。
    【美新处华盛顿四月八日电】国务院新闻发布人霍丁·卡特说,摩洛哥关于派军队帮助扎伊尔驱逐来自安哥拉的加丹加入侵者的决定,“显然着重表明了扎伊尔局势的严重性质”。
    他说,华盛顿“并没有建议”摩洛哥采取这一行动,也没有事先得到要采取这一行动的通知。
    有人问美国是否反对这一行动,霍丁·卡特回答说:“摩洛哥派军队的决定是摩洛哥人作出的一个决定,我们对这一问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他指出,摩洛哥的军队是“应扎伊尔政府的要求”派出的。
    【本刊讯】苏联《消息报》三月三十一日刊登题为《扎伊尔:干涉在继续》的评论,摘要如下:
    美国统治集团近年来大大加强了对南部非洲的注意,立即利用了纯系扎伊尔内部的冲突作为进行干涉和扩大在扎伊尔的势力的借口。他们考虑的既有恰恰集中在沙巴省的扎伊尔自然财富(铜、钻石等),也有其战略地位(非洲的中心和“前线国家”的后方)。指出下面一点不是没有益处的:美国在扎伊尔的投资几乎达到了十亿美元。
    美国统治集团以所谓“共产主义危险”、所谓苏联和古巴对南部非洲事务进行干涉这种叫嚣,来掩饰其不光彩的行径,总之,按照“贼喊捉贼”的卑劣手法行事,以便转移世界舆论对产生新危险的策源地(这次是在非洲)的真正罪魁祸首的注意力,这对全世界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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