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新社香港十二月二十三日电】一九七四年仍是中国搞“微笑外交”的一年,虽然这个政策的建筑师周恩来总理不得不在北京的一家医院里进行许多微笑外交的工作。
    一九七四年,中国的外交是从轰隆一声——同南越在帕拉塞尔群岛(即我西沙群岛——本刊注)的“小型战争”开始的,但是看来却几乎是在呜咽声中结束这一年,或至少是在一个安静的、北京甚至没有发表任何真正辛辣的社论的时期里结束。
    今年一月中越在帕拉塞尔群岛问题上的两天冲突在东南亚某些人中间引起了这样的担心:中国现在要采取比较咄咄逼人的政策了。
    但是实际上,一九七四年是中国同邻国关系中的重大的里程碑。
    其中一个突破发生在五月份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访问北京的时候。马来西亚成了东南亚国家联盟中第一个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
    当他会见毛泽东主席和周总理“揭开中马关系的新的一页”时,实际上是中国同所有有时有点神经过敏的邻国的关系揭开了新的一页。
    于是,“东南亚国家联盟五国会承认北京吗?”这个问题变成了“哪一个国家最晚承认?”
    今年九月发生了一次具有同样历史意义的对中国的访问,那就是菲律宾第一夫人伊梅尔达·马科斯访问中国,会见了毛主席,也会见了现在还住院的总理。虽然两国的外交关系还没有建立,但是这次访问无疑加速了这一先前是不可思议的行动。
    泰国最近取消了它同那个国家的贸易限制,从而也向中国靠拢了一步。
    中国人在亚洲还取得了另一个大的外交胜利,这是在体育方面的一个胜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体育代表团第一次取代台湾代表中国参加了九月在德黑兰举行的亚洲运动会。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关系并未真正改善,虽然有人猜测北京进行了和平试探,但是印度兼并锡金一事却一再遭到了中国人的攻击。
    北京同非洲的关系有了一个“大的跃进”,使中国在非洲大陆的威望达到了十年来的最高点。
    九个非洲国家元首今年访问了中国,加上尼日尔、加蓬、新独立的几内亚(比绍)和冈比亚,现在已有三十四个非洲国家同中国有了正式的关系。
    同南美洲的关系也有所进展,最突出的是巴西的承认。巴西是南美洲大陆最大的国家,一度曾大反过北京。
    北京一面巩固它在第二世界的地位(并强调中国是第三世界的一部分),一面还加强对西欧和日本这个富裕的“第二世界”的注意。由于西欧和日本都被认为是对付超级大国,特别是对付苏联的平衡力量,因此加强它们内部的力量和团结就受到了鼓励。
    福特先生在新的一年里访华将是重要的,尤其是因为这有助于断定中国人对美国继续支持台湾的不耐烦程度究竟如何。
    一年前,北京的《人民日报》说,就发展中国家而论,一九七三年“特点是天下大乱,整个国际形势一片大好”,该报接着预测,一九七四年世界会“肯定地继续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正如基辛格先生在北京逗留期间实际上承认的那样,这种预测多少成了事实,虽然他对天下大乱本是大好事这一点得出不同的结论。
    【美联社纽约十二月二十二日电】(美联社特派记者:瑞安)题:谢天谢地,这一年总算过去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值得庆祝一番的。一九七四年就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可能不会大有好转,但恐怕不会更糟。
    虽然政治家们继续在谈论前途,好象完全可以肯定前途是有的,但是一九七四年的事态甚至可以说服那些仅仅持一般程度的悲观态度的人,使之相信几乎所有的全人类的问题都是解决不了的。在一九七四年的纪录中有几件事情看来是支持这种阴郁的观点的:
    一个石油生产国卡特尔突然从它们的“不发达”领域中出现,并且在垄断力量方面给世界上强大的工业国上了一课。上涨了三倍的石油价格为世界通货膨胀火上浇油。石油危机迫使财富的流向逆转,动摇了西方经济,引起了关于可能发生世界性萧条的忧虑的猜测;
    在曾经是西方文明的摇篮的土地上,发生一轮新战争的威胁及其可能带来的灾难使西方生畏。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拥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多而且是越来越多的威力强大的武器,这些武器是由作为保护者的超级大国提供的;
    在越南,本来设想在将近两年前就结束了的战争在整个一九七四年索取了很高的代价。仅在本月份十二天的时间内,西贡方面就说它在同共产党人的战斗中遭受了五千人的伤亡;
    在苏美最高级会议上,超级大国同意把地下核试验限制在十五万吨级这个限额以内——而这是一九四五年夷平广岛的炸弹爆炸力的五倍。然后它们同意对导弹武器库规定最终限额,而给每一方都留下足以把对方炸成齑粉很多次的武器。这两个协议都不禁止两方以极大的费用使更可怕的武器变得完善起来;
    世界军费开支这一年超过了二千五百亿美元大关。这比使世界上在同一期间长期挨饿的千百万人吃饱饭所需要的费用大概要多一百倍;严重缺乏食物以供养自己的众多人口的印度却花费巨大的开支拼命挤入核俱乐部,而使人们忧郁地预言:新成员参加的局面现在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个隐隐约约的核魔影在世界最不稳定的地区徘徊,因为阿拉伯国家得到苏联的保证,如果情况表明以色列拥有核装置的话,阿拉伯国家将得到这种供应;
    在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每周都饿死上万人的情况下,世界各国就人口控制和粮食问题举行了许许多多会议。会上说了千言万语,但几乎没有找到什么解救的办法。最有力量帮助减轻这种可怕威胁的国家成了人们演讲时辱骂的目标;
    联合国用它那自我毁灭的手艺进行修补而越补越破。由不发达国家、小国和共产党统治的国家组成联盟的形成的多数强行通过一些提案,这些提案使得工业化国家感到失望和愤怒,并对联合国的前途表示忧虑;
    这一年对于美国公众来说是创痛剧深的一年,他们看到在这个国家二百年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一位总统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辞职的事件。这场危机是在一个糟糕的时刻达到顶点的,因为此时全世界对美国领导作用的信心的减弱在一些事情上正在变得明显起来,例如美国人在联合国表决时甚至无法把他们的盟国集合在一起。
    【本刊讯】美国《华盛顿邮报》十二月二十三日刊登约·艾尔索普的一篇文章,题为《总统的问题单子》,摘要如下:.
    福特总统毫不回避地正视着关于美国情况的严峻事实——这个事实就是,美国自内战以来面临最危险的情况。他是既完全了解情况,又是忧心忡忡的。
    我是在上星期得知这些严峻的事实的,当时总统请我去白宫进午餐,以示对我作为一个专栏作者和记者即将退休的纪念。
    关于福特从白宫看到的情景,首先必须从一个自然的事实谈起,即在这一季度,总统最紧急的考虑是预算。由于时期艰难,岁入已经从以前预计的三千二百五十亿美元下降到目前计划的三千一百八十亿美元。由于通货膨胀和国会的挥霍,不可压缩的开支已上升到三千四百亿美元左右。
    因此,总统将不得不向国会提出一个至少有二百亿美元赤字的预算。
    至于总统为什么不削减国防预算来改变国家的预算数字,这是很容易找到答案的。关键在于他对不远不近的前途的中心看法。象政府其他任何一个有影响的人一样,福特总统认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中东重新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极大。
    他还认为,另一次阿以战争将带有一切惊人的后果,从阿拉伯重新实行石油禁运到美国出现某种严重的反犹情绪等可能性都有。由于越南问题,他认为美国人不会支持美国发挥积极的作用,除非苏联先进行干涉。但是如果苏联进行干涉,他显然认为不能排除我们自己的军事干涉的可能性。
    这是总统关于这个国家可能必须设法解决的问题的单子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中心问题——根据一切已知的迹象来看,不幸是真实的。
    不幸,这个中心问题并不是事情的结束。在今后六至八个月的这一时间范围内,总统将进一步看到在大西洋彼岸不那么幸运的某个盟国中有发生重大财政破产的现实可能性。
    因此我要谈谈同新总统进行的这次值得注意的谈话在我脑海中提出的那个主要问题:总统是否将坦率告诉全国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以及在这一暮色日益深沉的时刻为什么需要这样做。
    我的第一个答案是,不作一个发出警报的人的这种倾向是福特进入白宫以来所犯的一个真正的错误。
    但是再想一下之后,我很难责怪总统。我们的肮脏的政界、陷入卑鄙的自我欣赏的我们的知识界以及具有重要关系的所有美国其他各界——近来所有这一切都比福特的错误更大。没有他们的帮助,他做不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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