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英《观察家报》八月十一日刊登一篇社论,题为《不诚实的政治家》,摘要如下:
    尼克松的辞职结束了西方政界的一篇最为奇特的故事。它之所以奇特,主要不在于尼克松竞选连任总统时使用了骇人听闻的不法手段;不在于他掩盖这些做法;甚至也不在于他大规模偷税漏税、不合常规地动用巨额公款修缮自己的私人房屋以及用大可怀疑的手段为自己的党筹款;甚至也不在于他的一些最密切的政治亲信
    ——米切尔和阿格纽——被揭露出是流氓无赖。
    最大的奇特之处是:正是这同一个人奉行了一条比本世纪任何别的美国总统或任何欧洲政治家都更为成功和更有气量的对外政策。
    正是在尼克松的领导下,美国结束了对越南战争的卷入,开始在安抚中东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而主要的是,同中国和苏联发展了新的关系。它同中国有了引人注目的和解,同苏联在防止战争和稳定核武器均势方面逐步建立了新的伙伴关系。
    然而,许多批评尼克松的人不愿把他在对外政策上的成就归功于他,不管这些成就是多么辉煌也不管它们的影响有多大。他们通常把这些成就完全归之于基辛格或归之于这种偶然性,即中国和苏联碰巧在这个特殊时刻希望同美国和好。(其实,尼克松二十年来从他当艾森豪威尔的副总统的时候起就已经卷入缓和的过程了)。
    尼克松选中了比较不知名的基辛格,也是尼克松在基辛格想要奉行他自己对俄国和中国的有远见的政策而不是奉行国务院的对立政策的时候,一直支持了他。
    同样,基辛格——他同尼克松没有什么亲密的私人关系或党派上的联盟——坚持认为,使他们的对外政策获得成功的那种洞察力和判断是尼克松作出的。特别是,在他们面临着无法估量的、有潜在危险的局势时,是尼克松本能地正确觉察到了什么是可能做到的事。
    或许必须要从相反的方向去寻求进一步真相。这就是,尼克松和基辛格的对外政策主要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即明确地了解世界上的真正力量对比和无情地准备用美国的实力去支持他们的外交。
    对实力的这种理解还使他们认识到,在核武器的现代世界上实力是有限度的,即使是超级大国也如此。但是对尼克松来说,这种玩弄权力的做法易于泛滥到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中,真正的政治既不道德,实际上也不恰当,这种政治就是试图支配国内民主政治。
    难于相信美国将永远受这完全奇怪的经历的损害。
    相反,美国可能得到加强。尼克松及其同伙在政治上的不正当行为虽然在美国历史上是够无法无天了,但是它毕竟不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在过去四十年中欧洲大部分地区的右派和左派都采用这种手段——进行欺骗和篡权的名流。的确,这个经历不仅表现了美国政治社会的虚弱,而且也表现了这个社会的异常的剩余活力。
    下届美国总统及其继任人一定不能抛弃尼克松总统和国务卿基辛格为世界稳定取得的微小收获,他们用与俄国和中国就世界关心的所有问题进行持续坦率的对话开始了他们的制度。如果西欧各国政府能够帮助使超级大国这种关系一年一年地更加稳定和更加认真(而不是使其遭受出于忌妒和无益的虚荣心而进行的进攻),这种关系就将建立在尼克松—基辛格合作所取得的惊人成就的基础上。
    【本刊讯】法《战斗报》八月十—日刊载达尼埃尔·塞弗尔写的文章,题为《莫斯科害怕美国国会加强》,摘要如下:
    使俄国人最不愉快的事情,就是美国国会顽强地拒绝给他们以“最惠国”条款。他们曾感激尼克松和基辛格在这方面作的努力。对莫斯科来说,一切坏事都是来自国会,因为国会一方面拒绝给他们以这个条款,另一方面又使白宫首脑日子不好过。
    这个结论对于了解苏联近几个月来的政策是很重要的。勃列日涅夫似乎认为,苏联失去了一位有远见的、友好的对话人,而且美国国会这个一切坏事的根源还会得到好处。
    因此,必须尽力使尼克松在外交政策上取得威望方面的成就。两个月前苏联给予美国总统的热烈欢迎,就是出于这一战略考虑的。苏联人一直假装不知道尼克松的权威的丧失。在他们看来,他决不是一个“缓刑的总统”。
    然而,上次苏美最高级会谈给予苏联的,是一个酸辛的失望,苏联人了解到,他们的对话人已不再是他的政策的真正主宰者了。这位总统为了不脱离他的最后的支持者,已不能在同莫斯科的对话中走得太远。从外交的观点看来,上次最高级会谈乃是一个失败。
    为了不致空手而回,尼克松和基辛格同苏联领导人签署了一系列次要协定,而对于这样一些协定,只消一位副部长和一位副国务卿签署就足够了。
    应该强调指出,阿格纽的辞职和以福特代替,在当时就已经使莫斯科松了一口气。这几乎可以肯定基辛格要留任了。
    然而在苏联人脑子里经常出现这样一种想法:他们认为,还存在一种看到一个取胜的国会控制一个被削弱的政府的危险,这个政府的首脑不是舆论所熟悉的,而且也不是通过选举掌权的。今天谁能说,水门事件是否不会对美国的体制平衡产生影响呢?
    苏联领导人是现实主义的信徒。他们了解近几个月来局势的不利因素,他们无疑希望今天的这些不利因素将会减少。
    福特不能拒绝他的前任遗留给他的缓和局势这份遗产。尼克松在他的告别讲话中也暗示了这一点。
    从现在起到若干周的时间里,苏联肯定将对椭圆形办公桌的新占有者发动一个妩媚攻势。
    【美联社华盛顿八月十日电】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及其高级助手们今天各别地或集体地会见了非洲、亚洲和欧洲的六十五国大使,向他们保证福特总统的新政府将继续奉行美国目前的对外政策。
    使节们乘着外交官使用的乌黑发亮的小轿车川流不息地来到国务院,历时达三个多小时。各国使节被告知说,美国对他们国家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
    组成非洲统一组织的三十一国的使节发言人、利比里亚大使爱德华·皮尔说,基辛格转达了福特总统的下述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将能够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于非洲事务方面。
    巴基斯坦大使雅各布·汗单独会见了基辛格。
    他说,基辛格以福特总统的名义向他保证,新政府将继续维持美国和巴基斯坦之间传统的友好关系。
    【合众国际社华盛顿八月十日电】国务卿基辛格今天会见了一些外国使节,并向印度大使考尔保证,他仍计划于十月份访问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尽管政府改变了。
    【法新社华盛顿八月十日电】美国总统杰拉尔德·福特将在今后十天内提出他的副总统人选。
    关于副总统的人选,他有三种主要的可能的选择:选择一个可能在一九八○年以前一直担任他的副总统而到一九八○年可能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人;选择一个一九七六年继续担任副总统的人;或者作为一项临时办法,选择一个在一九七六年之前同他呆在一起而到一九七六年将在选举时被替换的副总统。
    洛克菲勒曾几次充当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但没有当选,在尼克松的副总统阿格纽去年辞职之后,人们一再提出他的名字,他不符合三种可能性中头一种可能性的条件——一九八○年他将是七十二岁。第二种可能性是否会适合他的野心,这是完全不能肯定的。
    【本刊讯】英国《星期日电讯报》八月十一日刊登戴维·亚当森发自华盛顿的一篇报道,标题是《党在挑选美国副总统问题上陷于分裂》,摘要如下:
    共和党内对立的派别在任命美国的一位新的副总统问题上展开了斗争。
    前纽约州州长纳尔逊·洛克菲勒呼声仍然很高,得到温和派的支持。保守派则主张挑选一个中间偏右的人。这两派实际上都在争取进入尼克松辞职在共和党的中心引起的真空。保守派说,在一九七二年选举尼克松和阿格纽是选民作出的一种中间偏右的选择。如果任命象洛克菲勒这样的一个自由主义的共和党人,那就会失去选民的信任。
    为了支持这个并不完全有说服力的论点,国会两院的二十个保守派议员前天曾在私下开会,接着表示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支持戈德华特。
    据说福特对于挑选一个可能使他黯然失色或者同他发生冲突的人当副总统是有一些顾虑的。新总统势必会是一个不显眼的、作风有点笨拙的人。
    【本刊讯】美《华盛顿邮报》八月十日发表一篇题为《辞职之路》的文章,全文如下:
    白宫办公厅主任黑格和基辛格国务卿之间的极为秘密的谈话,以及黑格和国会三名高级共和党人之间的极其微妙的计划,最后解决了让总统辞职这个关键问题。谁给猫脖子上带上铃的以及如何带的呢?(语出伊索寓言,老鼠建议给猫脖子上带上铃,指承办危险或困难的事情——本刊注)
    尼克松最后四天的白宫生活充满了迫使他星期五辞职的使人感情上受不了的细节。那几天的简单事实开始于黑格七月三十一日给基辛格的一个电话。
    黑格象他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班子中的前上司一样不相信白宫封闭的内层小圈子以外的任何人,因此他向基辛格透露了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三日的不光彩的录音带的基本细节。
    基辛格也感到大吃一惊。由于基辛格居于内阁的首位,又是在国内外最有威望的一个美国人,因此,黑格立即把基辛格看作是尼克松政府中一个仍然能够影响总统的人物。
    在以后国家经受考验的五天中,有势力的共和党人用极其迂回曲折的方式同基辛格进行了接触。内阁是否有办法把铃带到猫的脖子上,即告诉总统,只有很快辞职,才能使国家免于受到严峻得多的考验呢?
    这个建议被丢在一旁。一名内阁成员解释说:“内阁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的。只有亨利能做。”
    基辛格在给猫带上铃的工作中起了中心作用,他的职务的关键性质着重说明了这一点,国务院高级官员估计了由于长期的混乱可能产生的痛苦和对美国政府的合法性造成的威胁。如果爆发一次当时虽未看到但从未排除其可能性的大危机,这对一个缺乏道义权威来取得全国的支持的总统来说,可能证明是灾难性的。
    一个更加微妙的问题是:给猫带上铃的时间越长,外国越有可能不可抗拒地利用真空,用一个外交官的话来说就是:“在我们的所有谈判中,它们将把要价提高百分之五。”
    因此就由基辛格来做。他做了什么和他怎样做可能永远也不会充分地知道。但是他在这最后四天同总统和黑格相处得相当好。
    黑格很快得到了共和党国会领导人的帮助。黑格在八月五日星期一下午一两点钟派出圣克莱尔去向参议员戈德华特、参议员斯科特和众议员罗兹汇报六月二十三日录音带的情况,他们马上就知道尼克松完蛋了。
    黑格的计划是简单明了的:由基辛格以不动声色的方式向尼克松表明在世界政局中一个没有领导人的美国的致命的危险性,并且必须由国会领袖以同样的方式向尼克松表明总统在国会垮台的冷酷的事实。
    黑格向议员提出的意见是有理由的:他本人向尼克松提供了“原原本本”的赤裸裸的事实。他在这方面得到了白宫负责同国会联系的蒂蒙斯的支持,蒂蒙斯向尼克松提供了黑格所谓关于在国会遭受损失的估计一览表。黑格为了把铃挂在猫身上所需要的是把证据放在总统眼前,证明除了辞职以外没有体面的出路。
    黑格告诫戈德华特、斯科特和罗兹:不要硬推,而要诚实和公平,否则是不会辞职的。
    三位党的领袖来到椭圆形办公室,他们一致认为,为猫挂铃必须完全是共和党的事情。就象有一个人对我们说的那样,“只有共和党人才能处理全国和共和党所遭受的灾难。”
    因此他们把证据赤裸裸地放在尼克松的桌上。他们避免用“辞职”这个字眼,只谈赤裸裸的事实,就象黑格和基辛格在送葬这出剧中他们自己所扮演的那样,只谈赤裸裸的事实。
    尼克松告诉他们,他最后一次哭是在艾森豪威尔死的时候。现在他希望“不再流泪”,““不再流血”。
    当这些领袖走时,尼克松的抉择完全是不可避免的了。
    黑格、基辛格、戈德华特、斯科特、罗兹完成了在美国二百年历史上所没有的一项可怕的任务,而且有效地、谨慎地、在某种崇高的气氛中完成了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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