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美《华盛顿邮报》一月二十八日刊登了约瑟夫·克拉夫特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停火之后:对越南来说有一些问题……》,摘要如下:
    北越主要和谈代表黎德寿承认,共产党人仍然“在朝着重新统一的方向前进”。南越的阮文绍总统则说“南方和北方是两个单独的国家”。
    因此在欢庆在巴黎签署停火协定的同时,还得提出一些问题。协定能维持下去吗?如果不能的话,美国是否会再次卷入冲突?
    前景并不是完全阴暗的。目前有许多力量在使共产党人遵守巴黎协定的条文。
    首先是国际外交方面的局面。目前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莫斯科和北京不希望出现任何重新爆发的局面。
    其次,美国作出尼克松总统所说的“重大努力”来制订北越和南越的建设计划的希望是存在的。显然,除非共产党人遵守巴黎协定,否则是不会给北越援助的。所以,这是一个使得共产党人遵守停火协定的大胡萝卜。
    还有一根大棒,十二月份对河内和海防轰炸十二天就是挥舞大棒。十二月份的轰炸肯定是通知共产党人,如果他们破坏停火,尼克松总统可以要他们为这种违反协定的行为付出重大代价。
    不幸的是,停火遇到的唯一危险并不来自共产党一方。发生困难的另一个原因——也许是主要原因——在于西贡政府虚弱。阮文绍总统领导的是一个不得人心的军事政权,主要靠武力统治而不是靠人民同意。它有人数达一百万人的军警力量作为一个进行镇压的强大机构,但是没有进行行政管理或政治动员的有效机构。
    由于停火开辟的时代使西贡不得不同共产党人在政治上打交道,协定给阮文绍带来了困难。他的军事机构由于会变得越来越不起作用,因而必然会受到遗弃和冷落而走向衰亡。他将不得不成立一个政治机构。
    阮文绍将军也许能做到这一点。也许他能满足共产党人的要求,释放三万名政治犯。也许他会同意他们的要求:通过选举选进议会,从而削弱他的总统权力。但是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实际上,阮文绍已经在采取行动使这种政治过程归于流产。他在加强新闻检查,限制人员的活动,企图造成只有一个单一执政党的局面。问题在于,阮文绍采取的加强控制的步骤肯定会被共产党人视为违反停火协议。阮文绍总统有可能采取的若干行动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使协议归于失败。在他可能采取的行动中,一个是拒绝释放政治犯,一个是拒绝同意举行选举,或拒绝同意重新安置共产党占领地区的难民。
    因此,一种慎重的猜测是:停火协定大概会归于失败,也许是在两三个月内。所以,美国有必要开始建立起一道屏障,来防止要求重新在军事上参战的新压力。对于我们当中的一些早就看出这场战争是愚蠢的人,以及出了不少的力迫使一些不愿意接受停火的政府勉强接受了停火的人来说,当然最好是保持警惕,不要再一次被吸引到一个美国的利益并未处于严重危险的地区里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决不要忘记:河内之接受停火并非唯一的突破。还有一个突破,那就是亨利·基辛格的副手黑格将军一星期前使西贡接受了停火。这个突破是因为威胁要停止对西贡的援助才取得的。因此,现在和那时一样,关键的手段、要挥舞的大棒,就是向对协定造成最大威胁的人阮文绍将军发出停止援助的威胁。
    【美联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记者:乔治·埃斯珀)在越南维持和平的努力今天已经开始,同时有消息说又发生了数百次违反已经生效两天的停火的事件。美国空军的飞机在去河内进行了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飞行以后已返回这里,在这次飞行中美国人不是投掷炸弹,而是伸出了橄榄枝。
    四方军事联合委员会在下午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这是美国、北越、南越和越共第一次在西贡面对面地坐在会议桌旁会晤。
    第二次会议定于今天晚上举行。
    【合众国际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美国空军的两架C—130型赫尔克里士式运输机今天成了一九五四年以来飞到河内的头一批美国飞机,但是由这两架飞机载回西贡的九十名北越军官由于入境手续方面的争执而拒绝下飞机。
    这些北越人仿效了昨天九名越共军官的做法,拒绝填写南越政府规定外国人必须填写的入境表格。像那些越共军官一样,他们也争论说他们是越南公民,不是外国人。
    【美联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接近会谈的一位人士说,越共代表团在今天的两次会上都拒绝向四方联合军事委员会呈交资格证书,这就使整个维护和平的机构在已经遭到破坏的停火是否能真正实现的关键时刻不能进行工作。
    今晚召开第三次会议以图解决呈交资格证书问题和外交上的其他障碍。
    这位人士说:“四方
    ——美国、南越、北越和越共——在今天的会上总共谈了三小时。”
    他又说:“喋喋不休地谈呀、谈呀、谈呀。”
    【美联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记者:伊迪络·莱德勒)在南越政府二十九日“根据巴黎协定的精神”撤销了填写入境表格的要求之后,越共的十名维持和平代表放弃了他们在停在这里的一架飞机上历时二十小时的静坐抗议。
    有迹象表明,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是由于外国外交官,其中还有美国大使邦克的调停而得到解决的。邦克自星期日以来一直在同西贡官员进行“紧急磋商”,并且在上午九、十点钟时对陈善谦总理作了暂短的拜访。
    【合众国际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参加越南停战的新的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的加、匈、印尼和波兰代表团成员在抵达西贡几小时之内于今天举行了第一次会议。
    在今天的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会议上,加拿大因按字母顺序是第一个而担任了主席。
    加拿大首席代表米歇尔·戈万说:“我们打算很快就同”另一个平行委员会“接触”。
    记者问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何时到全国四十五个视察点去,戈万说:“很快就去。”他暗示可能在一、两天之内。
    【美联社西贡一月二十九日电】越南和平监督者今天举行了一次会晤,以便彼此认识一下。
    在会议进行中,加拿大参加新的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的首席代表米歇尔·戈万对记者说:“我们希望在一星期之内使各小组到现场去。”
    大约有二十二名来自匈、波、印尼和加拿大的代表在一条长桌子旁就座。波兰大使博格丹·瓦西莱夫斯基对本社记者说:“我们没有什么议程,出现什么事情,我们就研究什么事情。”
    【本刊讯】美《华盛
    顿邮报》一月二十八日刊
    载斯坦利·卡诺的一篇文
    章,标题是《美国今后在亚洲将发挥有克制的作
    用》,摘要如下:
    签署结束印度支那战
    争的协定,尽管是个重大
    的历史事件,只是在最近
    几年中一直在改变着亚洲
    的面貌——将来还要继续改变这一地区——的许多
    变化中的又一个步骤。
    美国同共产党中国的
    和解、激烈的中苏争端和
    日本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的
    明显崛起,这些都是这种
    变化中的重大因素。因此,从正确的观点来看,
    越南问题的解决主要反映
    了远东新的力量组合。
    这些新的组合尽管仍
    然还没固定,但已经是明
    显的了。正如布鲁金斯学
    会专家多克·巴尼特所
    说,这种组合表明亚洲的
    局势将是“不稳定的,但
    是不象”过去那样“有爆
    炸性了”。
    在越南战争结束后美
    国会退到“怀基基海滩”
    这种前景是遥远的。美国
    同亚洲的贸易今年已增加
    到二百多亿美元,第一次
    超过了美国同西欧的贸·易。因此,正如助理国务
    卿马歇尔·格林最近所预言的:“在亚洲同美国相互影响的复杂关系中,贸易的相对比重将稳步上升。”
    但是随着在美国同亚洲的关系中经济因素的增长,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战略影响将减少。总之,美国在这一地区的作用正在发生质的变化。
    尼克松总统在去年二月对国会提出的对外政策报告中预言美国在海外的作用将“较为克制”,他解释说,美国“既没有办法也没有力量来解决这些并不涉及我们的主要国家利益的问题”。
    这个方案在运用到亚洲和太平洋时,就预示美国要从日本、泰国、台湾和这个地区的其它地方撤销它的许多基地。越南协定可能会加速这种趋势。
    尼克松总统在一九七二年同共产党中国签署的联合公报中保证,美国“将随着这个地区紧张局势的缓和逐步减少它在台湾的武装力量和军事设施”。北京和华盛顿的关系
    正如白宫人士当时透露的,这意味着美国将从北京对之提出主权要求的台湾撤走它的军队。
    由于共产党中国人一贯认为美国从台湾撤军是中美建立外交关系的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因为越南问题的解决的必然结果(如果是间接的结果的话)将是华盛顿和北京之间互换大使。
    日本人主要是在尼克松总统去年年初访问中国的刺激下,迅速采取了行动而于九月份同北京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中国人一反他们过去采取的那种使日本处境困难的姿态,在同日本首相田中打交道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迎合态度。
    他们对日本继续同台湾保持经济上和文化上的联系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们也没有要求日本废除它同美国订立的共同安全条约。
    此间的亚洲问题专家认为,中国采取灵活态度是打算达到三个目的。这是为了使日本断绝同台湾的正式联系。这也是为了阻止苏联和日本关系的改善。通过缓和中日紧张关系,它的长期目标是鼓动日本的舆论认为同美国的军事联系是没有必要的。苏联的威胁大多数专家认为,共产党中国人在今后若干年内主要关心的将是他们自己国内的政治和经济问题。
    他们还将专心致志地注意来自苏联的威胁,因为苏联一直在与中国接壤的边界一带逐步地增加它的部队。
    苏联的威胁是使中国人努力改善他们的国际形象特别是谋求同美国和解的主要推动力。
    一九六九年春天,正当莫斯科和北京之间的冲突加剧的时候,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勃列日涅夫曾谋求诱使亚洲国家参加在克里姆林宫指导下的“集体安全”体系。
    除了在印度(它需要得到支持以反对巴基斯坦)外,苏联的建议完全遭到了失败。相反,东南亚国家纷纷在设法同北京和解。据大多数专家估计,俄国人不大会在远东取得很大的进展——尽管据一些人士推测,他们可能对在台湾越来越感到孤立的中国国民党人有吸引力。
    同美国开始加强它的亚洲盟国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相比,远东已经历一个巨大的变化。(下转第四版)(上接第一版)
    在那时,由于对共产党接管中国、朝鲜战争以及法国在印度支那遭到失败而感到不安,美国领导人加速推行了一个“遏制”政策,目的是防止他们认为是铁板一块的共产主义运动的扩张。他们选择越南作为他们进行抵抗的地点。尼克松在一些警告中一再表示了这种概念,他警告说,美国从越南撤退将会鼓励共产党人增加他们的侵略行动,不仅是在亚洲,而且也在非洲、拉丁美洲和近东增加侵略行动。
    但是共产党集团的分裂逐渐使坚持在越南的防线的作法失去了理论基础。美国未能在这场战争中取胜,加上这场战争在国内对美国制度所产生的有害影响,终于突出表明了这场战争是无益的这一点。由于对国内的政治态度的敏感,曾经为美国卷入这场战争辩护的同一个尼克松现在却实行了撤退政策。
    尼克松主义——这是对总统的新作法的称呼
    ——主张美国在远东采取低姿态。
    回顾起来,美国在越南承担义务的可悲的讽刺之一就是:这件事是被作为目的在于遏制共产党中国扩张的威胁的一种政策而加以宣传的,而现在大家知道,这种威胁实际上从未存在。除了别人之外,前国务卿腊斯克也讲过这个政策。他说,越南战争是考验我们能否顶住“用原子武器武装起来的十亿中国人”的威胁的场所。超级大国体系
    尽管那个声明是明确的,华盛顿的发言人坚持认为美国卷入越南作为挡住中国可能进行的侵略的堡垒是正确的。相反,尼克松总统同北京的和解显然是为了——至少是在精神上——把中国描写成不是一种威胁,从而使他撤出越南的作法就能合乎美国保守派的心意了。
    此外,总统和基辛格通过建立国际超级大国体系有效地努力防止象越南这样的边缘地区引起世界战争。如果这种解决办法行之有效的话,用肯尼思·加尔布雷思的话说,越南可能很快就回到“它应有的那种默默无闻的地位”。
    展望未来哈佛大学教授斯坦利·霍夫曼曾经预言:超级大国行将进行的那种竞赛“在较大程度上将是争取影响的竞争,而不是传统的扩张和征服的竞争”,因为“在一个核世界里,进行征服所付出的代价太高”。
    这种竞争实际上在越南战争中曾自始至终进行着,也许会继续进行下去。因此,越南的悲剧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美国在那里承担的义务是建立在错误的理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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