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日本《每日新闻》二月二十五日刊登了该报驻香港记者辻二十四日发回去的一则电讯,题为《毛主席的战略改变,向下一代显示了冷静的判断力》,摘要如下:
    以尼克松、毛会谈为转机突然高涨起来的美中友好热,使世界为之一惊,确认了中国对美政策的大改变。做出了最大限度地欢迎“美帝的首脑尼克松”那种决断的,除了毛主席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密切注视北京的人再次深切感到毛主席的存在。愈是特别出人意外地从文化大革命中高涨起来的革命主义一变而展开乒乓外交——一面保证坚持原则,一面做出显示友好的“灵活性”——就愈使人强烈地认为“只有毛主席才能……”。
    诚然,这次对美政策的改变是以世界为舞台的重大转折。不过,在中国革命中,毛主席曾决定并实行了几次更重大的转折。在日本侵略前夕,同“宿敌”国民党携手的第二次国共合作(一九三六年),是在说服了党内的反对的基础上做出决断的。在日本战败后不久同国民党举行的“重庆谈判”,也是在排除了“立即决战”和“同国民党全面合作”这种左右两面的有力反对之后做出决定的。没有毛主席的存在就不可能设想的下述这样一些大转折,是经常进行并且取得了成功的:从新中国成立后的“向苏一边倒”以致于转换成今天的中苏关系中的“对苏对峙”;先前发动的以前国家主席刘少奇为对象的文化大革命。
    但是,这些巨大的转换使一部分人感到意外,然而,正象毛主席那时一直在进行着冷静的估计和充分的准备所表明的那样,这次对美政策的大改变也有约两年的准备期。促使毛主席决定大幅度改变对美政策的,不仅仅是出于对美战略上的考虑,来自苏联的日益加重的压力似乎也是一个重大的因素。中国今后同美国的关系还有一定的界限。但是,至少,现在接近美国而撇开对苏关系是不可设想的,可以看出毛主席对苏联有着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
    之所以说这个重大的改变是由毛主席亲自决定和实行的,是因为既有在文化革命中确立了毛主席的绝对领导的一面,又似乎有除了毛主席以外就不可能进行的一面。毛主席和周总理领导的中国现行领导机构,在五十年的中国革命中积累了有关原则和战略的血的经验。但是,这些经验是下一代领导人所缺乏的。即使他们有同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坚强意志,但也可以说,他们在战略方面是极其缺乏经验的。然而,具有怀抱
    理想分析现实和冷静作出判断的能力,似乎不是可以轻易得到的。毛主席要亲自决定举行这次美中首脑会谈,并在时间上也要加紧,其理由好象就在这里。
    在不相容的原则的基础上,美中今后能够谅解和一致到何种程度,这一切似乎都在毛主席的心中。
说从短期看,尼克松付出的代价比得到的多;但从长远看,他也许获得了远比付出的代价更有价值的东西
    【本刊讯】美国《费城问询报》二月二十八日刊登该报记者罗伯特·博伊德发自上海的一篇评论,题为《一种见解:他们得到的是台湾;我们得到的是蛋卷》,全文如下:
    从短期来看,尼克松总统在他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改变世界的一周”里所付出的代价要比他所得到的为多。
    他实际上已向中国人保证,到时候,他们(中国人)将收回他们的台湾。当国民党中国领导人蒋介石谈到总统答应最终要将所有美军撤出他的岛屿的时候,他必然会感到十分苦恼。
    作为交换物,他得到了一项文件。他在回国后可以在选民面前挥动这个文件,作为证明他此行是成功的证据。
    一位观察家挖苦说:“他们得到的是台湾;我们得到的是蛋卷”。但是,从长远来看,总统也许获得了远比他所付出的代价更有价值的东西:一个从过去遗留下来的做法中解放出来的现实的对华政策。实际上,他以放弃过时的对台湾岛上两百万暮气沉沉的国民党分子的忠诚,换取了至少是同生活在中国大陆的占全人类四分之一的人们开始建立的比较有益的关系。
    此外,尼克松先生在电视屏上和美国和全世界的报纸的头版上出了八天的风头,足以安慰他没有能够从中国人那里挤出任何实质性的让步的失败。
    下面是关于双方从尼克松到中国的来回“长征”中所得到的和所没有得到的东西的简单的对照表:
    中国总理周恩来得到的是:——尼克松同意“从台湾撤出全部美国武装力量和军事设施的最终目标”。
    ——逐字逐句地接受他的关于美中两国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中国在一九五四年第一次提出这个原则而于一九五五年在万隆会议上把它变成全球性政策。
    尼克松得到的:从根本上说,只是这项公报。
    尼克松没有得到的是:
    ——释放据悉是被监禁在中国的三个美国人或者
    ——就公报上所表明的来说——中国人对释放在北越的美国战俘的任何协助。
    ——关于贸易或互派学者、新闻记者、运动员和文工团的任何可靠的协议。
    ——尼克松先生在访华前所说的他希望得到的“不停转动的联系传动带”。取代这个的是:他不得不接受到现在尚未公布的在某个第三国设立“接触点”的事,加上“一个美国高级代表”不定期地访问北京。在台湾仍在华盛顿设有大使馆的时候,中国仍拒绝派出它的代表前往华盛顿。
    ——中国对河内的支持的任何缓和或表明中国愿意根据尼克松先生所能接受的条件协助和平解决越南战争的任何迹象。
    周恩来没有得到的是:——达成取消美国同台湾的防御条约和撤消美国对国民党政权外交上的承认的协议。
    【本刊讯】法报二月二十八日对中美联合公报的评论,摘要如下:
    《战斗报》(社论):显然,访问的人已经离开,竞赛是平局。但是,得分肯定不是相等的。中国得分多,她经过盘算后,付出的代价比她所赢得的少:恰恰是赢得了一点威望。相反,美国后退了。这是经过考虑的退却,但毕竟是退却。这是根据现实进行考虑的(应该向尼克松的明智表示致敬),是根据美国的经济和贸易利益进行考虑的(向大西洋彼岸实业家的胃口开辟了一个广阔的市场),是根据下届选举的前景来考虑的,最后,这是根据包括苏联在内的政治力量的对比进行考虑的。中—美的新关系将会使苏联在这种政治力量对比中的地位大大削弱。尼克松在需要的时候将善于在他同莫斯科的关系中利用他使中国所起的作用。摆脱了美国威胁的中国将会把它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对付苏联的威胁。
    《回声报》:尼克松总统达到了其目的:尽管存在着巨大的分歧,美国和中国的对话将在今后几个月和几年里继续进行。人们也许没预料到的东西,是尼克松默认了万隆五项原则和否定了雅尔塔关于瓜分势力范围的学说,特别没有预料到的是,申明了美国军队从福摩萨撤走,这是华盛顿的最终目标。
    迪萨布隆说中国在公报中重申的各项原则今后将产生巨大影响;孔帕雷说美国在亚洲的傀儡处于危险的政治局势之中
    【法新社北京二月二十九日电】(记者:迪萨布隆)北京的人们今天在阅读和研究中美公报。这个公报描绘了这样的形象:中国使用了坚定的语言,与此形成对照的是,“自我批评的”美国则使用了不是那么确切的词汇。
    驻北京的一位外交官今天说,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的首脑为了签署一项满足中国对同华盛顿建立正常关系经常提出的两个条件——保证从台湾撤出军事力量以及在和平共处的基础上建立关系——的文件而来到中国,这可以和古时候西方的旅行者为了获得贸易的权利而来这里向中国的皇帝进贡的传统相比拟。
    读一读这个公报,两国在公报中体现的形象清楚地显出了美国立场和中国立场的对照。
    中国人说:“中国决不做超级大国。”
    美国人则说,“任何国家都不应自称一贯正确,各国都要准备为了共同的利益重新检查自己的态度。”这看来是对二十年的美国对外政策的一个“痛苦的重新估价”。
    这样的话可能震动许多美国人,但是却会使中国人感到满意。
    据某些外交人士说,对这个公报的分析表明,在大多数问题上,中国重申其早就持有的立场,而美国的立场则说得比较含糊,而有时候是有矛盾的。
    中国人争取了美国人同他们一道声明,“任何大国与另一大国进行勾结反对其他国家,或者大国在世界上划分利益范围,那都是违背世界各国人民利益的。”这样他们也成功地损害了华盛顿一莫斯科两极对世界事务的影响。
    在去年开展“乒乓外交”的时候,驻这里的一个西方外交官说,“人民中国还没有进入历史”,他强调说,北京的原则声明,无论是多么有力,却没有产生与其所使用的言词同样有力的影响。
    现在,看来中国由于“同意”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总统来中国签署一项文件而“进入了历史”。在这项文件中,中国重申了各项原则,这样,这些原则今后产生的影响比之他们的主要宣传工具是北京《人民日报》的时候这些原则所产生的影响不知要大多少。
    【法新社北京二月二十九日电】(记者:孔帕雷)这里的观察家们认为,在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之后,被共产党人称为美国傀儡的那些亚洲国家政权看来正处于危险的政治局势之中。
    中美公报中揭示的美国对亚洲政策的总的修改,构成了在不会太远的将来对于这些政权的没有明确讲出的威胁。
    许多观察家认为,美国已“抛弃了”台湾。
    尤其是在西贡和金边,这一点可能被看作是表明美国在南越问题和柬埔寨问题上的意图的一个迹象。
    观察家们认为公报标志着美国的“遏制”政策的结束和一个和平共处的新时代的诞生。
    观察家们说,这一根本改变意味着美国将停止支持那些以对共产主义抱好斗的敌视态度作为其存在依据的政权。一观察家们认为,上海公报证实了美国已表示过的要从亚洲脱身的愿望。
    这种脱身的实施大概将是分阶段的,而且是相当缓慢的。他们认为,但从长远观点来看,它将导致亚洲发生一次总的重新造型,并对一些地区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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