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新处华盛顿二月十日电】尼克松总统二月十日在白宫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的谈话记录全文如下(本刊作了删节):
    总统:女士们、先生们,在回答你们提出的其他问题之前,我想宣布一下有关大陆中国之行的细节。
    正式访问团的组成将于十二日从佛罗里达州比斯坎岛宣布。当然,你们知道,我们已经宣布过基辛格博士、国务卿、尼克松夫人和我将要前往,正式代表团其他人的名单那时将在华盛顿宣布。
    动身的时间现在已经定了。定在星期四(十七日)上午十时从安德鲁斯动身。我们将直接飞往夏威夷。星期四晚和星期五全天我们将在夏威夷度过。
    十九日上午,新闻工作人员乘坐的飞机将直接去大陆中国,先在上海停留,然后到达北京。
    在十九日,总统座机“七六年精神号”将飞往关岛,我们将在关岛过夜,然后在次日(星期一)动身去上海和北京。
    关于议程,两国政府都已决定我们在会谈前对议程项目不作任何宣布。我们的会谈结束后发表的联合公报将谈到议程,因此,关于议程,关于双方将讨论些什么等问题,不论在我们到达那里以前还是在我们会谈期间,都不会加以答复,除非双方在我们会谈时决定谈及或透露某项议程是适当的。
    至于行程本身,你们知道,此行路线总的说来是已经宣布的三个城市。至于我们在每个城市做些什么,那是有灵活性的,还没有作最后决定,目前一概不予宣布。
    尼克松夫人的行程要比我公开得多。她将有机会
    ——我希望你们中间许多也到那里去的人们都有机会
    ——在北京、杭州和上海参观一些机构和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你们知道,她所到的国家也许比任何一位第一夫人都多,她抱着很大兴趣期待着这次访问,我想,象她访问非洲的情况所表明的那样,她的情况将是值得报道的。
    顺便提一下,我相信你们大家凡是在象我那样进行研究的人,都会注意到,二十世纪的中国有一个事态发展是意义很大的,那就是妇女地位大大提高了。完全平等现在是公认的事,回顾过去中国的历史,这当然是个意义很大的变化。
    因此,我想尼克松夫人的活动对他们来说将是很有意义的。当然,对我们美国人来说,能看到他们的学校和其他机构,并把这些同我们的以及我们将访问的其他国家的学校和机构作一番比较,是非常有意义的。
    就我的日程而言,不会有很多我要称之为公开的活动——嗯,不如说得明白一些,即游览。会有一些。
    我确实希望看到一些令人感兴趣的地方,中国政府也在作一些安排,但是我们双方一致认为这次访问由于是在目前这个时候进行的,应该把我们的会谈放在首位,游览和礼仪应当放在其次。因此,我们商定,我们不在我们要访问的那些城市内给长时间的游览纠缠住,以免这些游览会妨碍可能正在进行的长时间会谈。
    我不想在这里谈将要进行多久的会谈,但是,由于我们确实是刚开始,所以这些会谈、即同周恩来先生和毛泽东先生的会谈必然都要比同我们访问过的其他国家政府领导人的会谈长得多,因为同那些国家的会谈不是刚开始。我们有机会立即就谈实质性问题。
    最后,为了也许能够全面说明这次访问,所以你们在我发表的许多讲话中都听到我谈这次访问。我实在没有很多要补充的了。
    但是,我想我们可以这么说,这次访问不应引起很大的乐观情绪或很大的悲观情绪。在这次访问中,我们必须认识到,二十年的敌对情绪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状况不会由于一星期的会谈而全部消除。
    不过,这将是两国政府关系中的一个分水岭;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美国来说,战后的时代这一章从我踏上大陆中国的土地时便告结束,新的一章便开始了。
    至于新的一章将怎样撰写,将要进行的会谈对此会产生影响,也许是很大的影响。我们这一方——而且我们相信他们这一方面也是一样,我们希望新的一章将是联系增加的一章,将是以谈判而不是对抗为标志的一章,将是以没有武装冲突为标志的一章。这些就是我们的希望。
    当然,现在我们要看看这些希望在第一次会谈中能够实现到什么程度。
    问:总统先生,你把你同周恩来和毛泽东的会谈看成是对话还是谈判?
    答:这些会谈主要将是对话。在这里,将在北京举行的会谈同将在莫斯科举行的会谈之间有一种很微妙而明显的区别。
    在莫斯科会谈中,有某些问题是我们一直在谈判的,因此,这些问题也将是谈判的问题,当然,虽然还将进行对话,对话是谈判的必不可少的部分。
    至于对北京,必须先进行大量的对话,然后我们才能达到就实质性问题举行谈判的程度。我还应当强调,基辛格博士在回来时就已经指出,当我们谈到这些问题时,它们主要将是双边问题。然而,我将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本刊讯】《纽约时报》二月十日发表一篇社论,题为《尼克松先生关于世界情况的报告》,摘要如下:
    向国会提出的关于尼克松总统的对外政策报告的主要撰写人基辛格博士说,这份报告是“在美国就对外政策进行辩论的一个基础。”他又说,“我们将欢迎举行辩论。”这个挑战大概是不会受到忽视的。但是它使民主党人面临严重的困难。这个报告基本上是为一九七二年的总统选举运动提出的竞选文件。
    尼克松的目标是很清楚的,他在几周以前曾说,民主党人可能试图把经济问题或者城市问题,或者青年问题变成一个竞选问题,“但是我们有和平问题——这是我们的最大的力量所在”。
    作为说明尼克松总统可能给美国带来“一代的和平”的证明,这份所谓世界情况咨文以人们所熟悉的竞选运动中的夸大笔法,列述了三年来在对外政策方面的主动行动,进展和“取得突破”的纪录。据说这些政策上的改变是为了应付世界发生的变化所必要的,而世界确实发生了变化。
    将要出现的两幅照片
    ——尼克松同毛和同勃列日涅夫在一起的照片——对许多选民来说,将比昨天的报告中的十万字更能说明问题。它们将表明冷战已经为休战和开会所代替。但是分析一下尼克松的报告就可以看出,和这种情况将会表明的情况比起来,世界更要复杂一些,而他的政策却没有那么明确。
    不管在北京发生什么情况,尼克松总统改变了二十年来的美国对华政策一事是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在双方,对话已代替了敌对的态度。
    对莫斯科的访问则没有那么简单。限制战略武器的第一阶段协议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在贸易问题上取得巨大进展的情况也是这样。尼克松认为在贸易方面的这种进展是促使莫斯科从对峙走向和解的一个胡萝卜。将要确定的防御性反弹道导弹和以地面为基地的进攻性洲际弹道导弹的限额是不会遭到人们的嘲弄的,虽然这个限额将远远超过需要的程度。
    自从一九六九年以来,双方的武器库已增加了八百枚氢弹头,以潜艇为基地的导弹的新竞赛也可能正在进行。达成一个全面的协议的时间仍然是遥远的。减少核导弹超额杀伤力量的时间可能更为遥远。
    在其他方面,尼克松先生的纪录比较容易受到攻击。虽然不能把中东没有实现和平的责任归咎于他,但是在南亚他盲目地支持巴基斯坦,并在印巴战争中使苏联的影响有了增加,这是不能搪塞过去的,而昨天的报告则想方设法搪塞过去。报告说在达成柏林协议方面有很大功劳,最奇怪的是没在改善美国同其欧洲盟国和日本的“伙伴”关系方面有很大的功劳,这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尼克松在去年八月塞进同美国主要盟国的经济关系中的那种以民族竞争代替国际合作的调子,在世情报告中仍然可见。引起一次世界性的货币和贸易危机的单方面措施,已经留下了不容易涂掉的痕迹。
    但是,从一九七二年大选的角度来说,最近几天透露的情况表明,越南问题可能仍然是对外政策的关键问题。根据目前的计划,在十一月份以前,尼克松先生将要从越南撤走五十万美军,而只留下二万五千至三万五千人在那里。但是除非私下谈判能够恢复——并且成功地达成一个政治解决办法,否则战争将会仍然继续下去。尼克松一九六八年曾保证要结束这场战争。在基辛格和黎德寿于去年夏天举行的会谈中,他曾进行了一次认真的尝试。但是在党派斗争方面,作出努力不象得到成功那样容易得到酬劳,而他仍然无法得到成功。
    【本刊讯】英《金融时报》二月十日刊登美国编辑保罗·刘易斯写的一篇评论,题为《美国对外政策的“转折点”》,摘要如下:
    美国对外政策目前正处在一个转折点,标志是华盛顿和它的盟国之间出现了一种新的、比较均衡的关系,华盛顿和它的传统敌人之间出现了一种较有建设性的关系。
    随着在越南卷入局面的降级,这种情况打开了走向“一代和平”的大门,其基础在于一种比较广泛的——尽管是比较复杂的——国际上的意见一致,即认为这将对在外交上取得妥协和节制予以新的推动。
    今天这里发表的尼克松总统向国会提出的第三个对外政策报告的实质即在于此。这项报告在本质上是比前两个报告更加引人注意的政治文件,因为它要显示出政府的政策在这个选举年取得成功。
    从国际以及国内政治观点来看,关于今年对外政策报告的主要评论是:它对尼克松政府迄今为止所取得成就讲得过分了。当然,在裁军方面、在改善同共产党世界的关系方面以及在改造大西洋联盟方面,的确令人鼓舞。
    可是,这种辛勤劳动的主要结果还有待分晓,而在事实上也难以预卜。
    总统本人对于他同共产党人的交往慎重地提出了告诫——尽管这会减弱他说一九七一年是美国对外关系的“分水岭”这句话的份量。但是他把呼吁货币和贸易改革几乎说成是达成最后的协议,而且他把他自己八月十五日计划所引起的问题的解决归功于自己。
    事实上,这是一份竞选文件。它表明,在对外政策方面,正如国内经济一样,尼克松总统也是在靠着诺言象靠着具体成就那样地进行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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