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次白宫会议以后,五月二十三日计划的一个内容——部署部队以便以后采取行动
    ——立即开始实施了。五角大楼的这个调查报告说,“不会使自己卷进去的军事行动……立即得到了批准”。
    六月四日,麦克纳马拉先生指示陆军“立即”采取“行动……提高陆军准备在东南亚使用而事先储备的军用物资的有效和备用的程度”。
    分析家解释说,“六月间,国务院和国防部人士一再向报界进行透露,确认美国打算在东南亚支持它的盟国和遵守其条约义务”,并且举出了当月《纽约时报》上的几篇文章作为证明。在整个六月份和七月份的一部分时间,政府还集中宣传它在军事上作事先部署的行动。报告说,对于在泰国的柯叻增加陆军作战物资储存一事,“报界作了广泛的报道”,报告举出了《纽约时报》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一日的一则消息作为证明。对目标保持沉默
    这部历史的作者所说的作为军事行动计划中的步骤而采取的这些部署行动的“总目标”,没有向公众说明。
    政府在敌人使它得到了自卫的口实以后,在六月月中确实曾公开地加紧了老挝境内的空中行动。六月六日和九日,进行低空侦察目标飞行的两架海军喷气飞机被敌人地面火力击落。华盛顿立即为侦察飞行增派武装护航喷气飞机;六月九日,护航喷气飞机袭击了巴特寮的炮兵阵地并且攻击了巴特寮的一个指挥部。
    华盛顿非正式地承认,T—28型飞机的空袭同样也升级了,泰国飞行员也卷入了,虽然这些活动的责任被推到老挝政府身上。以后美国护航喷气飞机对敌人阵地进行的袭击没有公布。
    六月底,通过增给T—28型飞机秘密地加强了老挝王国空军;美国飞机开始进行运兵工作和夜间侦察飞行,以便老挝军队进行成功的反攻来保卫要害阵地芒绥。
    研究报告指出,约翰逊总统当时显示出一种坚决而又节制的形象。报告接着说,在六月初,他起先要罗斯托先生起草了一篇采取“大胆泼辣的态度”的关于东南亚的重要政策讲话,后来又否定了这个草稿,改而通过“记者招待会和其他官员的讲话来说明官方的观点”。
    “与罗斯托的态度迥然不同,(总统)六月二十三日的记者招待会和腊斯克国务卿六月十四日在威廉斯学院的讲话强调美国决心支持其东南亚盟国,但是又避免直接向河内和北京挑战,也避免暗示打算扩大我们承诺的军事义务。”
    总统在六月间向中央情报局正式提出的一个问题也表明了他心里的想法。他问道:“如果老挝和南越为北越人所控制,东南亚其他国家就必然陷落吗?”中央情报局六月九日的回答对政府内部普遍相信的各种形式的多米诺骨牌理论提出了异议。
    中央情报局的备忘录说:“很可能这个地区没有一个国家会由于老挝和南越的陷落而很快屈服于共产主义,只有柬埔寨可能是例外。而且,共产主义在这个地区的继续蔓延并不会是不可改变的;如果真有什么蔓延的话,那也会需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局势可能发生对共产主义事业不利的任何数量的变化。”
    中央情报局的分析承认,南越和老挝的失陷““对美国在远东的地位将会有极大破坏作用”,并且会提高中国“作为世界共产主义领袖”的威望,而使态度比较温和的苏联受到损失。但是,这一分析认为,只要美国能保留它的岛屿基地,诸如在冲绳、关岛、菲律宾和日本的岛屿基地,它就能在亚洲发挥足够的军事力量来遏制中国和北越对整个东南亚进行公开的军事侵略。
    据这一分析说,甚至在“最坏的情况”下,如果南越和老挝由于“共产党的明显的胜利”而陷落的话,美国仍将保有某种手段来影响东南亚的最后结果。
    它说,“各别国家疏远美国而靠拢共产党人的程度,将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国在老挝和南越失陷以后的时期内的政策的内容和方式的影响。”没有利用的分析
    就象先前中央情报局说越共力量的真正源泉在于南越这一分析的情况一样,这项研究报告表明,总统和他的高级官员不想按着这一不同意多米诺骨牌理论的分析来调整政策。
    只有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参谋长们,罗斯托先生和泰勒将军看来是不折不扣地接受了多米诺骨牌理论,即如果制轮楔南越被打垮,那些所有的东南亚国家,从柬埔寨起直到马来西亚,都将自动地垮掉而落入共产党阵营,那时美国在从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直到日本和韩国的远东其余地方的地位也将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
    然而总统和他的大多数最亲密的文职顾问们——腊斯克先生、麦克纳马拉先生和麦乔治·邦迪——看来对于这场争夺南越的斗争也多多少少是这样看待的。
    一九六四年,政府还耽心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里爆发另外的“民族解放战争”,因此麦克纳马拉先生在其三月十六日致总统的备忘录中写道:“南越的战争被认为是一场实验”。
    同样,还把南越的斗争同“遏制中国”的思想联结在一起,腊斯克先生由于其二次世界大战中在亚洲的经历以及毛泽东的革命在中国的胜利,认为中国对东南亚的潜在的影响是一种明显的威胁。
    但是,这一部历史揭示出,在这些关于多米诺骨牌式的影响、解放战争和遏制中国的对外政策原则背后,在总统和他的助手们中间有着一种更深刻的认识,即:美国现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南越的战争的结果将会显示出美国要在世界事务中遂其所欲的意志和能力。
    这部史书给人一个印象,即:因此就认为这场战争对于南越人民的意义,并不如它对于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的意义重要。
    麦克诺顿先生后来在致麦克纳马拉先生的一项谋求分析美国在南越的目的的比例的备忘录中,归纳这一认识如下:
    ·“百分之七十——为了避免美国遭受丢人的失败(我们作为保证国的名声的败坏)。
    ·“百分之二十——为了使南越领土(随后是邻接的领土)不落入中国人之手。
    ·“百分之十——使南越人民得以享有更好的、更自由的生活方式。
    ·“同时——为了摆脱危机而又不致因所使用的方法而使名声遭到不可接受的玷辱。
    ·“不是——为了‘帮助朋友’,虽然如果人家要求你出来帮助,就难以呆在家里不出来。”
    引号里的话是麦克诺顿先生的原话。
    (四)
    【本刊讯】英《观察家报》二十日刊载了乔伊斯·埃金顿自纽约发回的一篇报道,标题是:《美国报纸的主编们不买尼克松的赈》,摘要如下:
    《华盛顿邮报》的两条消息实质上就是《纽约时报》本来要在星期三和星期四发表的连载文章的第四和第五部分,由于司法部促使纽约联邦法院发布一项临时的加以制止的命令,因此这两部分没有发表。
    在这项命令仍然生效的时候,《华盛顿邮报》显然是从《纽约时报》的同一个来源得到了这个秘密文件的副本。它在昨天开始发表秘密报告。几家主要的通讯社都播发了摘要,所以,在几小时内几乎美国所有的报纸都拿到了这份五角大楼文件的某些部分。全国几十个报纸主编采取这种联合的不买赈的态度,说明政府要保守它的秘密的要求,同美国有史以来新闻不受检查的宪法权利之间发生了最大的冲突。哥伦比亚区联邦法院的法官格塞尔认为,政府在法律上没有权利要求事先禁止《华盛顿邮报》文章的发表,它唯一可以采用的办法将是认为这家报纸据说是违反了保密条例而要求对它作出刑事判决。
    美政府控诉《纽约时报》的案件不只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案件,它已非正式地扩大成为大多数美国报纸控诉尼克松政府的案件。全国小城市的报纸纷纷发表社论,支持《纽约时报》。
    在争论过程中,美国公众将很难得地深入了解政治记者如何通过不断交换所谓的秘密情况得到消息。《纽约时报》驻华盛顿办事处主任弗兰克尔在对纽约联邦法院发表的一份经过宣誓的证词中详细地解释了这个过程。
    他说:“如果不了解一小伙专门的记者和几百名美国官员定期使用所谓的秘密的和绝密的情报和文件的情况,对目前的案子是无法了解的。
    “如果不利用一些‘秘密’情况,就不可能有我国人民认为理应有的那种充分的外交,军事或政治报道;而且政府和人民之间就不可能有成熟的联系制度……。历届总统作出一些‘秘密’决定,只有为了吓唬敌对国家,为了争取选民支持,为了维护自己的声望才透露这些决定。
    “军事机构在武器方面从事‘秘密’研究,只有为了要增加它们的预算,为了表明优于或劣于某个外国军队。为了得到一个议员的投票或一个承包人的好感……才把这种‘秘密’研究泄露出来的。
    “政府高级官员泄露秘密是为了设法得到人们对他们的政策的支持,或帮助破坏一些敌对部门的计划和政策……。报纸虽然不是透露秘密的唯一工具,但是,大概也是最重要的工具。”
    在五角大楼的报告中,对弗兰克尔的证词作了具有讽刺意味的证实。
    【路透社华盛顿十九日电】《华盛顿邮报》今天报道,美国一些战略家们认为,美国在一九六五年到一九六八年采取的多次暂时停止轰炸北越的做法是一种安抚国内外反战者的手段,而不是一个真正为实现和谈而采取的行动。
    该报发表了根据五角大楼的秘密研究报告所写的第二篇文章。政府正在设法制止《华盛顿邮报》刊登这些文件。
    据国防部的研究报告说,“约翰逊政府的战略家们几乎没有指望在一九六五年到一九六八年期间多次停炸北越的行动会导致和谈,而是认为这些行动会有助于安抚国内和世界舆论。”
    这篇文章说,一些战略家认为停炸不会有助于实现谈判,他们打算利用停炸作为以后使战争升级的借口。
    该报援引研究报告的话说,“这些计划人员把暂时停止轰炸看作一种‘制轮’,来使紧张局势先缓和一下然后又加剧起来,并‘再次拧紧螺丝钉’,以便破坏敌人反对谈判的态度。”
    今天发表的文章说,“在整个一九六五年到一九六八年期间,美国的最不妥协的计划人员坚持说,敌人会把暂时停炸解释为美国表现软弱的一种迹象……。
    “结果,共产党方面没有对每次停炸作出和解的反应,被利用作为一种理由,来使美国卷入的程度升级,要么在北越上空这样做,要么在南越地面上这样做,通常是两者兼有。”
    该报说,“约翰逊总统在鹰派和鸽派就这个问题发生争论时经常感到很为难,他经常私下作这样的表示。”
    一九六八年三月,国务院向美国驻各国大使打了一份电报,供对事先计划好了的暂时停炸进行解释之用,但是,约翰逊总统三月三十一日引人注目地宣布无限期部分停炸和决定不参加争取连任的竞选,从而使这份电报失去作用。
    该报援引麦克纳马拉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向总统提交的一份关于建议停炸三十七天的备忘录的话说:
    “我认为,在我们大大增加我们派往越南的军队或加紧我们对北方的袭击以前,(对北方的轰炸)应该停止三周或四周。我抱这种看法的理由是,第一,我们必须在美国公众的思想里和世界舆论中为这样一种扩大战争的局面奠定基础;第二,我们应该使北越有一个停止侵略而又能保全面子的机会。”
    国务院以国务卿腊斯克的名义提出一个文件反对这项关于停炸的具体建议,这个文件说:“……在国际和国内舆论看来,只有在我们(在轰炸北越方面)即将达到需要对河内—海防地区进行广泛的空袭严重阶段,轰炸才可能成为具有压倒一切的必要性的做法。”
    【美联社纽约十九日电】《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今天都奉法院院令不得继续发表以五角大楼关于越南战争的根源的秘密研究报告为基础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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