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世界上,一切文化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阶级,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的。
    样板戏中代表正义力量的人物始终是一个阶级或一个集团的发言人,他和敌人的关系就是阶级关系的缩影。每一出剧的剧情都是一面反映两条路线的镜子,像上一堂政治课一样。从此就可以懂得,这八个样板戏是文化大革命的胜利
    【本刊讯】法《世界报》前些时候在外国文学版上刊载米歇尔·卢瓦的一篇文章,题为《革命戏剧的“八个样板”》。据香港《新晚报》报道,一九七○年七月下旬,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法文译本在法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法国《世界报》特地发表了到过中国的专栏作者米歇尔·卢瓦写的这篇文章,向法国读者介绍中国的革命样板戏。文章摘要如下:
    “八个样板戏”荣幸地参加了人民共和国二十周年纪念的游行队伍,剧中的主角穿着红色和金色的衣服,扮演着剧中的革命姿态,一动不动地耸立在八部巨型卡车上。
    并不是所有这些戏都是在文化革命后才有的。这“八个样板戏”原来的剧本经过不断地修改,经过文化革命的许多战斗,才渐渐达到现在这样被公认的完美程度。这决不是偶然的。毛泽东在延安座谈会上就曾说过:“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过去在中国,最普通的艺术形式也是最脱离人民的,最不去表达人民的确确实实的伟大的。在一九四四年,毛泽东对京剧的第一批革命者指示:“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在旧戏舞台上(在一切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上)人民却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统治着舞台,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颠倒过来,恢复了历史的面目,从此旧剧开了新生面……。你们这个开端将是旧剧革命的划时期的开端……”。
    但是,“革命”并未能迅速进行。阻力是相当大的,尤其是这种综合了多种艺术——文学、音乐和舞蹈——的剧种(京剧)。这个剧种的传统根子扎得很深。它是最顽固的古典艺术堡垒。多年以来,尽管毛泽东主席在延安已作了劝告,也不管已有了像《白毛女》那样的一些范例,中国京剧舞台仍然继续上演那些“古戏”,触动它的人都被认为是亵瀆:“京剧嘛,就是京剧。”京剧的水平是很高的,但是,它那严格的形式和有限的主题使它不能表现现代人的生活,尤其不能为社会主义服务。一九六六年,以江青——毛主席的夫人——为首的“造反派”第一次向这个堡垒进攻,攻破这个堡垒象征着其他堡垒也被攻克。
    在实践“古为今用”这个原则的同时,“造反派”也敢于实行“洋为中用”,这就是芭蕾舞和交响音乐。就题材方面,他们再也不满足于象《天鹅湖》那样的进口货;至于形式方面,他们大胆地采用中国乐器、民间舞蹈和中国的艺术技巧,而不理会像周扬那样的评论家叫嚷什么“大杂烩”和“庸俗化”。现代的和中国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形式。《红色娘子军》就是在西方形式的芭蕾舞中采用了壮观的现代化场面和许多中国民间舞蹈。
    交响音乐《沙家浜》使用了西洋乐器,但同样也并不排除中国乐器的合奏。京剧中的音乐也大胆地实行中西结合,有些人就觉得,例如《国际歌》(李玉和赴刑场,并展示革命的前景)用中国乐器来演奏似乎“不伦不类”,但是人民的听觉却并不是这样的,新京剧赢得了人民的喜爱,这是旧京剧再也得不到的。
    为此,对剧本进行了多处修改:措辞必须清楚明白,语法要极其正确,演员的动作逼真而感情充沛,主题思想鲜明,结构严谨,明显地突出了传送密电码的几个人物。总之,这一切的目的在于有效地、尽可能真实地反映事实。《沙家浜》的演员就曾见到过芦苇,《海港》的演员和码头工人生活在一起。剧本和演出都经过工人和农民的检查,他们把剧中不确切的部分删去——那些与事实不相符的或违背生活真实的。
    总的来说就是使戏剧趋于更加自然。那些令人悲伤的曲调和旧戏中的某些动作被取消了。如果说古典京剧中有些东西被仔细地保存起来,那就是象征性和京剧风格,其中的“夸张”手法正好可以使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些形式都被运用来突出问题。因此,目的是通过反对旧京剧虚假的诗意故事来反映现实,然而是现实主义,必须明确指出这一点。
    毛泽东说,必须集中和概括生活所提供的材料以便塑造典型,这典型要比真实生活更理想,更带有普遍性。中国现代京剧的典型主角,共产党员和革命者都处在舞台的中心,是主宰旧事物的统治者。在剧中,一切都服从于强调这一特点:颜色的象征性没有旧京剧丰富多彩,但是,彩色中最明显的是使用红色,修改者在正面主角的服装和化妆方面用红色明确地强调他的勇敢精神;夸张的动作则远远超过实际的限制,表现了人物的精神面貌,对白的针锋相对(李玉和明朗严肃的神态和日本军官歇斯底里尖声叫喊),舞台设计的对称或灯光集中于一个象征性的中心物上,具体的就是用一面旗,一盏灯,太阳来表示理想闪出了红光,用来自上空或东方的光线表现主角的内在思想,为观众抵消舞台上所出现的失败和痛苦现象。
    中国革命戏剧工作者拒绝一切“修正主义”的创作方法。中国现代京剧是反对丘赫莱依和肖洛霍夫的,它摒弃“和平主义和人类无价之爱”,所以剧本修改者把《红灯记》中突出受刑和家庭悲痛伤心的部分给删去了;在《奇袭白虎团》中,将战争恐怖去掉了,因为这首先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是一场“人民战争”。
    样板戏中代表正义力量的人物始终是一个阶级或一个集团的发言人,他就是以“抗严寒化冰雪我胸有朝阳”的精神为本阶级或集团扩大战斗,赞美英雄主义,宣扬胜利;他以“我是专门去拆你们地狱的!”气概对付代表罪恶的黑暗势力的封建人物、国民党、日本人、美国人和其他匪帮。在新社会各种力量的变化中,他是代表,他和敌人的关系就是阶级关系的缩影。这就是说分清了这些人,另一些人也就被分清了。
    稍加研究,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每一出剧的剧情都是一面反映“两条路线”的镜子,像上一堂政治课一样,清楚地反映了刚刚形成或正在形成的历史。从此,我们可以懂得,这“八个样板戏”被认为是文化革命的胜利。样板戏不仅易为群众所接受,所用的形式是群众所熟悉的,主题是和他们贴近的,而且,这八个样板戏是政治行动,因此,它就必然归结到是马列主义思想意识的路线。
    样板戏正由红卫兵和人民解放军歌舞团在工厂、城市街道和农村演出。人们认为京剧这个“堡垒”已经牢固地被占领了,剩下就是攻克其他戏剧了。不容置疑,人们在积极改进,虽然要耐心,依照中国人的说法:“京剧领域的胜利,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本刊讯】阿联《开罗晚报》前些时候刊登一篇文章,题目是:《对中国京剧<智取威虎山>的分析》。摘要如下:
    虽然这个剧进行的是直接的、毫不隐讳的政治宣传,但是它有着基本的价值,下面我们将指出并讨论其重要性:这个价值就是对两个基本要素的绝对依靠:一、完美无缺的演员。他们既会表演,又会舞蹈和歌唱。二、全面的戏剧结构。它依靠语言以外的戏剧因素来表达最直接的意思。有时使用的是间接的但富有诗意的语言因素。
    除上述两个重要因素外,还有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第三要素。那就是把民族环境作为创造新颖戏剧的源泉,并把它和民族文化结合在一起。因为一个革命戏也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
    《智取威虎山》不只是依靠对话来表现情节的。歌唱和舞蹈是戏剧结构的基本表现形式。
    所有的演员都能够歌唱和跳舞。譬如杨子荣就是用舞蹈来表现他去威虎山这段旅程的。他边舞边唱,用舞蹈来完善音乐和诗歌这样的表现形式。正像音乐和歌唱是中国的音乐和歌唱的遗产一样,戏的语言也是丰富的语言和文学的遗产,这样就使这个戏与民族文化有着真正的、强烈的关系。运用这种文学遗产的最明显的例子也许就是杨子荣见“座山雕”那场戏。
    舞蹈、歌唱和音乐是中国戏剧的“语言”的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虽然中国的戏剧受到戏剧的形式的影响,它还没有失掉它的简单的传统的组成部分:故事、人物,紧凑的剧情和完整的结构。也没有失去它的复杂的成分:舞蹈、歌唱和音乐。对于基本原则的坚守仍然是一个促进革命戏发展的合理的道路。
    【本刊讯】香港反动报纸《星报》十六日刊登一篇署名魏的文章,题目是《〈智取威虎山>很不错》,全文如下:
    我喜欢电影《智取威虎山》,我不是喜欢它的政治内容,而是喜欢它的“创新”。
    也许是我不懂京剧,对京剧的行当、音乐、布景等等没有先入为主的成见,但我以一个普通观众来看,《智取威虎山》却是使人易于接受,和形式上的喜见乐闻。
    首先,伴奏的音乐再不像以前的胡琴那样单调,《智取威虎山》既保留了以胡琴为主奏乐器,同时大胆使用管弦乐,旋律更优美了,这样,对唱词和氛围的衬托,更有渲染力,试看几场雪地行军,绳索攀崖的舞蹈,良好的音乐效果与剧情浑成一体,十分难得,这点在旧京剧似难做到了。
    剧中也有几场剧烈的开打,演员的不凡身手,把难度极高的动作表演得干净潇脱,同时,演员的功架也能符合剧中人的身份,性格,而且造型很美。当然,这是以舞台剧改编,它既有电影所要求的“写实”但又不能不维持京剧原来的“抽象”。例如它不是平面布景,而是有门和“解剖式”的布景,但又以鞭代马,这些都无关重要,因为它无损于我们对它的欣赏。
    说坦白话,如果不是那些政治口号(其实这是文学创作的大忌),这部电影是很好很好的了。或者,不受传统京剧程式的束缚去欣赏,这种“创新”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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