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日本《产经新闻》从九月二十六日到十月六日连载了该报前驻莫斯科记者铃本肇写的一篇苏联见闻记,题目是《莫斯科的处世哲学》,摘要如下:
    在莫斯科,人们最烦恼的是日用品不足。这在消费品供应充足的日本是使人无法相信的。首先最困难的是买不到手纸。在街上的商店里几乎看不到。有时在闹市区的百货商店偶尔看到有硬梆梆的卷纸,赶紧能拿多少买多少,用大包袱皮包回来。
    在莫斯科我曾四出奔走“寻枕头”。在百货商店等着买枕头要排长队,所以就到普通家具店去找。“啊,有啦!”——不由得大叫起来。一下买了六个,如获至宝似地抱了回来。分送给在我旁边住的记者,大受表扬,他说“我找了一年半,这一下可找到了”。
    最困难的是,某种东西卖光了,你走到哪儿也买不到。顾客到商店里不是问“有吗?”而多半是提心吊胆地问道“没有吧?”售货员也象早已准备好了一样,只说一句“涅特(没有啊)”。洗衣粉、餐具、杯子等一般常见的日用品很缺,总是买不到,直至最后也没有解除这种烦恼。
    证件(证券或身份证明书)这个字眼,在苏联真是一字千金的。没有证件就不能生活。
    苏联的成年人都携带着国内旅行证。小孩长到成年的时候就发给旅行证,不过,发证时要在警察的参加下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在苏联不知有多少纸要用来印制证件。不论是商店,或是官厅,这类纸的用量最大。事务工作机械化的程度很落后,所以用手写的东西特多。
    因为用手写的东西很多,所以非常费时间,不一会儿就排成了长蛇队。这样堆积如山的大量文书,以后可怎样整理、怎样管法呢。
    我在莫斯科期间不知写过多少申请信件。外国记者为专做这些事情都雇佣着苏联人秘书。
    伏特卡,别名叫瓶酒,是仅次于卢布的苏联“第二种货币”。
    在苏联生活老练的人,壁櫥里总是储存着瓶酒,小卧车里也装着小瓶瓶酒。这是因为一且发生什么事情它就可以发挥出绝大的威力。我们自己几乎不喝伏特卡,可是拼命地往家里买它,成了我们每天要作的事情。
    不仅仅是需要伏特卡酒。和在西方国家一样,乘出租汽车也要付出租金的十分之一的小费,这是普遍的现象。不收小费的情况,三年间只碰到过一次。
    饭店、旅馆、美容馆、服装店……到处都要付小费。在美容馆得付出定价的二倍、三倍。否则,下次再去就把你排在最后边。有一位夫人到服装店去做衣服,因为没有给小费,服装店的接活人马上就说“做出来,得一年以后”。
    一般居民买东西也要费一番周折。平日给商店负责人和售货员送点礼,拉好关系,来了什么好东西就用电话通知并给留起来。就是说,比原价多付些钱,“下次就会照顾你”。
    给小费,在西方国家并不算稀奇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在苏联还这样流行。现在我回国来了,同时也就从搬运沉重的伏特卡瓶酒的工作下解放出来。买卖兴隆的美元商店
    在莫斯科以及苏联的各主要城市都设有用美元或马克等外币计价出卖土产品、食品、衣服等的外币商店,即所谓美元商店。最初是为了吸收外国旅客或侨民的外国货币而开设的,但现在又出现了卖鞋、卖衣服、卖家具等物品的美元商店,挤满了苏联顾客。
    人非常拥挤,要靠近售货台也很困难。
    在一家美元商店前面,有一位老人好不容易地叫住了一辆出租汽车。他认真地问司机:“你的汽车是用美元计价的吧?”美元和美元商店已经这样深入一般市民的生活了。
    我们在苏联使用着三种货币。那就是卢布,美元和美元票据。
    买东西是用三种付款办法:苏联的商店用卢布;附设在旅馆里的、出售土产品和毛皮等货物的美元商店则用美元和马克现款,这里日元也通用;一般的美元商店则使用美元票据。情况很复杂。
    美元商店的商品价格比市价便宜得多。花十美元左右买的苏联表,在一般的百货公司要四十卢布。没有外币就吃闭门羹
    在美元商店里最显眼的商品是进口货。陈列着日本、西欧的衣服和鞋子等。巴黎的香水,口红也陈列着。也许因为大家抢购,衣服的质量并不好。但是价格却不断上涨。
    美元商店门口有看门人,只要有外币,谁都可以进去。没有外币就不许进门。对模范工人奖以美元票据
    给苏联人用的有三种美元票据。出差到外国的时候,如果不用美元,而把它带回国,就给以比较优待的美元票据以资奖励。挣得大量美元的工厂职员和成绩优良的模范工人似乎也有美元票据的奖金。从知己朋友那里讨得美元票据去买东西的顾客也不少。
    赫鲁晓夫时代的末期,由于一九六三年的大灾荒,苏联从西方各国购买大量的小麦,抛掉了全部贵重的黄金和外汇,所以总翻不过身来,于是就开设美元商店,竭力吸收外币。现在扩大了范围,成了市民消费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革命之父列宁的小型半身像和像章,甚至名将朱可夫元帅的大战回忆录都陈列在美元商店里。看到这些,觉得苏联真是大变样了。“休假的天国”经济停顿
    “休假”——这句俄语在苏联听起来甚至是很神圣的。休假是绝对的,是优先于一切的。从党的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到打扫卫生的老太婆,都精打细算,一天不缺地休假。其彻底的程度甚至达到如果放弃休假,努力工作,反而被认为是不道德的行为。真是“休假的天国”。但是相反地经济成长却迟缓下来,成了苦恼的根源。
    现在苏联每年有一百几十天的假日。作为一九六七年革命五十周年的礼物,实施了每星期五日工作制,结果每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是休息。
    学校从六月到八月放假。到了夏天,有大量的汽车载着小学生驶向莫斯科郊外和远方的野营地。
    五日工作制已经完全深入市民的生活。苏联的劳动时间是每星期四十一小时。从前,有五天是每天劳动七小时,星期六和假日的前一天是劳动六小时。现在是每天劳动约八小时,星期六和星期天休息。星期五下午很早就出现周末气氛
    从星期六到星期天,象重型坦克一样的大卡车就不见了,宽敞的莫斯科街头就变得空荡荡的。
    市民把星期六当作买东西的日子,星期天就到郊外去游逛,或作日光浴。五日工作制对于嗜好休假的苏联人来说似乎是求之不得的,但也并不是没有问题。一到星期五下午就是一派周末气氛了,都是人心惶惶,已经做不成什么事情。“有事星期一再办”,已成铁一般的原则。星期五提出任何要求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一定会被推到休息以后去。
    由于平常的实际劳动时间拖长,所以回家途中买东西就困难了。于是,就在工作时间内请假外出去买东西或办杂务。星期六,一大早,市民们就提着买东西的口袋奔向市中心区的百货公司和商店,到处是人山人海。商店里排队和混乱现象实在惊人。
    酒的销售量大增,这也是五日工作制的副产物。因为娱乐设施缺乏,没有事情可做,所以就放肆地饮酒作乐。为了筹措休假费用去当铺
    苏联的经济明显地出现了危险信号。一九五○年代曾经顺利增长,但到六十年代就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增长迟缓。柯西金的经济改革也没引起高度成长。
    一到夏天的休假季节,为了筹措休假费用,市内的几家当铺的生意就大大兴隆起来。就象银行似的几层高的大楼里,拿着戒指、皮大衣、毛毯等物品的人们排着长长大队,甚至卖食品的小商贩也出现了。物价和生活安排
    尼龙衬衣八千日元一件(一百五十日元合人民币一元——本刊注),现成的西服一套四万到六万日元,尼龙袜子一双八百到二千日元,拖鞋一双三千二百到八千日元,妇女用的披肩约二万日元一件。一卢布按四百日元的比率折算,苏联的服装用品的价格竟达到如此地步,不由得使人惊叹不已。
    一个水壶一千八百日元,铝锅一千日元,洋铁桶一个四百四十日元。黑白电视机十一万五千到十七万五千日元,电冰箱十万日元。
    在莫斯科的商店里,一旦摆出一点正经的商品,顾客就问:“是外国货吗?”售货员如果回答说“是”,马上就买。如果是国产,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因为常常发生这样的情况,给小孩买一辆自行车,第二天就坏了,买个电灯泡,刚一安上就呼的一声破碎了,所以人们就都喜欢外国货了。
    每公斤八百日元的一等牛肉,是带骨头和皮一起卖的,硬得要命,只能做汤用。
    一年四季可以吃到的蔬菜只有土豆和胡萝卜。元白菜、黄瓜、西红柿,夏天在国营商店能看到一点点,只能在美元商店食品部(莫斯科只有一家)和自由市场上买到。西红柿一公斤四千日元,黄瓜六千四百日元,这是冬天自由市场上的卖价。
    但是,顾客的工资是多少呢?工人、事务人员的平均工资是一百一十四卢布(四万五千六百日元)。一般都是夫妇俩工作,如果是高工资的,物价贵,也能应付得了。但是,如果是领平均工资那么多,就苦了。在苏联,人们都非常珍惜物品,都是使了又使的。莫斯科街上到处有修表店和修笔店。战后初期在日本修尼龙袜子的曾经兴隆一时,但是没有想到在莫斯科也看到这种情景。小孩的衣服都是互相转让,穿破了为止。有许多寄卖店代卖旧衣服。苏联向何处去?
    最近的苏联,无论怎么说,也好象丧失了过去的那种魄力和魅力。
    当资本主义经济在世界大恐慌中苟延残喘的时候,苏联进行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打下了近代工业的基础。苏联经济迅速地从战争的打击下重建起来,在五十年代中保持着高度的成长。
    今天怎么样呢?经济的规模是大了,但是工业生产的增长停滞在不足日本的一半,即百分之六的程度上。肉和蔬菜供应不足,建设落后等种种缺陷都表面化了。
    苏联是有社会主义基础的。那片辽阔的土地全都是国有的,可以不付代价地耕种。
    然而,问题是不仅在这个基础上没有开出美丽的花朵,而且这个基础本身不是也被挖掘坍塌了吗?国营商店所没有的蔬菜和水果,在自由市场上就能够以高价买到。技术高的医生合办的收费诊疗所代替了免费诊疗所,迅速地增加了。这样的现象是完全矛盾的。
    在一个严冬的早晨,我看到在《产经新闻》分社前面的街道上,有一位象是农村来的纯朴青年在修理汽车。默默地干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修好。我看他那种辛苦的样子,给他送去了热咖啡和面包。原来他的全身都冻僵了,脸也冻伤了。这是多么坚韧的国民呀!就是这样内在的坚强力量,曾经啃着黑面包,战胜了德国!他说着“谢谢,谢谢”,站起来就走开了。我望着这位青年的背影,不禁联想到苦难重重的国家苏联的将来。
    (文内小标题是原有的——本刊注)
    【本刊讯】美《国际先驱论坛报》七日刊登了《纽约时报》六日发自莫斯科的一篇文章,题为《同日益增多的犯罪行为作斗争,莫斯科警察当局建立公共中心防盗警报系统》,全文如下:
    据莫斯科警察上校莫斯卡尔科夫说,凌晨二时一个小偷走进了一个公民K的寓所。他在门上打开了一个口子,开开了锁,便开始了偷盗活动。
    几分钟之后,他突然听到后面发出平静的声音说:“让我们认识、认识吧!”这个小偷环顾四周,看见三个警察。
    这位上校在最近一期《莫斯科晚报》上说,这个小偷是被防盗“信号系统”捕获的。莫斯科的警察不仅愿为私人住宅装置这种系统,而且他们还鼓励人们订购这种装置。
    这位警察上校说,“数千名”莫斯科人已预订要配备这种装置,它每月花费不到三美元。
    据报道,最近几周来,地方上的各警察局已接到许多莫斯科居民的电话,要求装置防盗系统来探索情况。很多公寓居民说,公众对这个系统的兴趣表明莫斯科对偷盗活动日益担心。
    虽然莫斯科的警察没有透露盗窃或任何其它犯罪的统计数字,但他们公开宣传这个系统一事似乎清楚表明,他们也和日益增多的被盗窃的居民一样感到担心。到当地警察局去要求配备这种装置的人不知道这个系统是如何运转的、不知道公寓居民如何避免诱捕盗贼的警报开动这样一些技术上的细节。但是,莫斯卡尔科夫上校在这篇报纸访问记中作了某些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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