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我们姐弟兄妹四家寻访父母新四军革命历程一行,由南通来到启东市海复镇。因为1942年2月,父亲所在的抗大五分校苏中大队跟随新四军一师师部进驻海复镇,在海复中学(后为东南中学)改编为抗大九分校。
走进东南中学校园,老远看到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和抗大校旗,不禁心潮涌动。
路旁,反映抗大教学生活的雕塑栩栩如生。
前方那座白色拱桥正对的北面,就是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九分校旧址。
这是一座幽静的四合院,原为清末状元、著名教育家张謇于1920年创建的垦牧高等小学。
抗日战争爆发,南通沦陷后,为了坚持抗日教育,我们大舅曾就读过的通州师范学校(今南通师范)于1938年8月也迁于此,所以海复中学又称“通师侨校”。1947年冬,中共领导的东南中学迁入。
1942年2月,粟裕率新四军第一师师部进驻海复镇。同年5月,抗大九分校在这里正式成立。现存建筑三进两院,东西两侧有厢房,后为二层小楼,房屋共74间,基本保留了历史原貌。
前庭中间立有粟裕大将的半身塑像,后院就是《抗大九分校纪念馆》。
我们在纪念馆前合影留念,体味着当年老爸在这里学习和工作的感觉——
纪念馆内,正屏上书:“东南烽火——抗日军政大学九分校史料陈列展”。
想不到,首先看到一面天安门广场升起过的国旗——
这面国旗,升起在2016年6月1日的天安门广场,那天是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成立80周年纪念日。后经有关部门联系,该年10月18日北京市人民政府天安门地区管理委员会决定,将这面国旗赠予《抗大九分校纪念馆》。目前,抗大九分校纪念馆已成为国防大学抗大研究中心重要纪念场馆、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及启东市党性教育基地。
那是1936年6月1日,在国内革命战争向抗日战争转变的紧要关头,作为抗大前身的红军大学,改名为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后称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在陕北保安建立。
这是1938年毛主席为抗大题写的教育方针和校训: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随着形势发展需要,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陆续在各抗日根据地建起分校,抗大的旗帜插遍全国各地。
在这里,展出了抗大各分校的简况及图片。
小妹婿看到了他父亲所在的抗大一分校校长何长工的照片,还有习仲勋夫人齐心,那是校友呢!
我爱人也搞清他大哥去抗大二分校时,校长是大胡子孙毅,而且他们二分校后来成为华北军政大学,即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的前身。
这个抗大四分校,是我弟弟曾长期从教、我爱人也就学过的南京陆军指挥学院的前身。
这是抗大五分校,我们父亲所在抗大五分校的苏中大队,就是抗大九分校的前身。
看到抗大九分校了!早听老爸说过,抗大九分校最大的特点,就是边学习边打仗,在战斗中学习,而且从苏中大队就开始——
那是一段充满硝烟的经历。1941年10月28日,父亲宋廷铭和杨力航叔叔由浙东长途跋涉,抵达新四军一师所驻苏北东台三仓河镇,被编入抗大五分校苏中大队三队(学生队)。杨力航在一班,父亲在九班,不久都担任副班长(学习班长)。
从那时起,他们的学习生活就注定与战斗紧紧联系在一起了。父亲曾回忆——
我们的课堂是老百姓的打麦场,书桌椅就是我们的背包,武器一刻不离身。不久,遭日寇突袭,我们背起屁股下的背包,拿起套筒枪,就跟着队长向枪声的反方向跑。所好的,校部领导早有准备。虽然“三八”枪声已到我们脚跟,但一、二队(军事、政治的连排干部队)同学把敌人火力引过去了,他们有少量伤亡,我们三队无伤亡。打退敌人之后,我们总结经验教训,并继续上课学习。
父亲到苏中大队,正赶上日寇“8·13大扫荡”时粟裕师长指挥的“三仓保卫战”。人们都知道,粟裕在解放战争初期有著名的苏中“七战七捷”。其实,早在苏中反“扫荡”作战中,粟裕就有过对日寇的“七战七捷”。三仓烈士陵园内的粟裕骨灰安放处,周围种了七棵松柏,象征着在三仓保卫战(包括丰利战斗)中的“七战七捷”战果。
那时的三仓镇只是个20多户人家的小镇,位于东台、潘家撇的中心,地处盐阜区、三分区、四分区之间,战略位置很重要。丰利镇的地位次之,两镇呈互为掎角之势。日军计划占领三仓和丰利,打通东西南北两条交叉的公路,进而对我苏中军区形成彻底分割和压迫。而粟裕判断敌人“占得越多,包袱越重”,机动兵力将严重不足,故决定使用主力部队通过反复争夺,达到保卫三仓、消灭敌有生力量之目的。从1941年10月初至中旬,已先后四次采取设伏、夜袭、运动周旋和“围魏救赵”等战术,让日伪军屡遭失败。
【这是粟裕师长在三仓保卫战中】
第五次,就是父亲到三仓第二天。10月29日夜,日伪军从东台城、富安等地奔袭三仓,对我东台县机关疯狂进攻。粟裕令附近的第八团火速驰援,掩护机关全体人员安全转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当晚,粟裕令八团三营袭击三仓,歼敌30多人后返回,随后日夜袭扰。日伪军出动大量部队却未能抓住新四军主力,留驻三仓又被动挨打,只得再次撤退。
第六次,11月7日,三仓于家坝召开苏联十月革命纪念日庆祝大会。日军获悉后,紧急调动东台、安丰、潘家撇之敌1700余人,分三路朝三仓猛扑过来。抗大苏中大队在三仓西侧高桥口,遭敌400余人袭击,经反击阻滞敌行动后从容转移。粟裕料敌扑空后必各自回撤,命七团和东台县总队对潘家撇一路退敌设伏。当该路敌人经过高桥、沈园一线时,遭我埋伏的七团二营和三营突袭,毙伤敌40多人。
第七次,12月9日,这天刚好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南部襄吉旅团长纠集3000多日伪军,合击三仓和丰利。进攻分南北两线,北线敌出动1000多人进犯三仓。粟裕指挥七团和苏中大队正面抗击,仗打得十分激烈,攻防呈胶着状态。黄昏时,我军主动撤出战斗,日伪军遂再次进占三仓。当日晚,七团配合三团加苏中大队,连夜冒雨向三仓之敌发起攻击。激战17个小时,至次日午后,日伪军不支,又被逐出三仓。
南线来自如东掘港镇日军第12旅团1个中队、伪军第33师1个团,共约4000余人,进至丰利东南双灰山地区。我一师三旅第8团第2营隐蔽插入敌人侧后,突然发起攻击,击毙日军南浦旅团长派来督战的小野大山,俘日军2人、伪军200余人,其余日军施放毒气后溃逃。12月24日,日军100余人、伪军近千人在占领丰利后,企图合围我一师主力。一师一旅第二、三团和三旅第七团沿黄海边向敌侧后出击,经七昼夜激战,重新攻克丰利。
此次反“扫荡”七战七捷,是抗战中少见的要点争夺战。新四军先后有10个团参战,故称“苏中十团大战”,共毙伤敌军500多人,新四军伤亡仅60余人,三仓镇几乎被夷为平地,但始终在我军手中。粟裕能够在极度不利的局面下,指挥部队灵活作战,在苏中根据地站稳脚跟,确属不易也不凡。
而抗大苏中大队,12月中旬奉命由东台经如皋县(今如东)向南通、海门地区转移,经过丰利时,遭日伪军包围,发生了激烈战斗,牺牲12人。苏中大队在90天内行进七八百公里,先后参加了八次战斗,平均十天一次。这就是父亲所在的抗大九分校前身——苏中大队给他的洗礼。
1942年2月,这支满披战尘的队伍,终于从苏中三分区转移到四分区,进驻启东海复镇的海复中学,当时学校正在放寒假。
抗大九分校说是1942年5月正式成立,其实,2月新四军一师师部迁驻海复镇,当月就根据华中局决定,将抗大苏中大队改名为抗大九分校,隶属新四军一师。粟裕师长兼任校长,苏中军政党委会秘书长夏征农兼任政治委员,张日清任教育长,谢云晖任政治部主任。全校有学员千余人,编成七个中队:连级军事队、连级政治队、参谋训练队、青年学生队、地方武装队、电台训练队、会计训练队;此外还有一个医务干部训练队。
3月上旬,抗大九分校就在张謇创立的通海垦牧公司举行了第一期开学典礼。5月1日上午,新四军一师师部在垦牧校大操场上举行阅兵式。前来检阅的首长有一师师长粟裕、政治部主任钟期光、一师三旅参谋长张震东及苏中军政委员会秘书长夏征农等。阅兵前,粟裕等首长先到抗大九分校校部办公室,亲切会见校领导与教师代表。接着,粟裕、张震东分别向受阅官兵讲话,重点讲述抗日战争形势和今后的战斗任务,号召团结抗战,艰苦奋斗。
粟裕十分关心九分校的教学方针,强调要理论联系实际,从实践需要出发,从学员的具体情况出发,提高教学质量,迅速有效地培养部队所需人才。他还百忙中抽时间亲自听课,指出讲课一定要分清团营干部和连排干部不同对象,不能照搬教材,要有所取舍,使学员听得懂,用得上,求精、求实、实用。九分校认真贯彻粟裕指示,除政治思想、形势任务、军事理论等共同的科目外,根据不同的对象有所侧重。如干部队的学员,他们有实战经验,则通过学习,帮助他们总结提高到理论上来认识,特别侧重近战、夜战的教学。在方法上,野外演练多于课堂讲授,研究战例,总结实战经验等。
【这是粟裕校长办公室】
【这是抗大九分校作战指挥室】
由于干部队的工农学员文化水平偏低,影响军政素质和工作水平进一步提高,九分校便用较多时间对他们进行文化补课。为此给每个队派一至两名文化教员,除教语文识字外,还有算术、历史、地理、自然常识等课程,初步掌握文字工具和基础知识,获得学习军事政治和专业知识的钥匙。
当时,校部主任教员姚鼐(大家都称他“主教”),听说我父亲对自然科学懂得多,就专门找他谈话。随即调他到一中队(连排军事干部队)当文化教员,给老红军和连排军事干部讲自然常识,传播科普知识。也就是说,父亲由学员变成教员了。一中队课程完成后,又调二中队(政治干部队)继续做文化教育工作。父亲有一段回忆十分有趣——
(一中队)队长游世伦,很支持我。当时我要讲“雷电是怎样形成的”,他就找海复中学校长,借教具仪器——雷电发生器,给我上课用。课上,我摇动把手,打出电火花,响起雷声,大家新奇得不得了。原来是天空云层磨擦,产生能量,才发生雷电,并非什么“雷公雷母”。我还讲刮风下雨、雨滴的形成、雪花的飘落等等。最难讲的课,是“神鬼究竟有没有?”课堂里竟有百分之六十的人,信鬼、怕鬼,更有站岗放哨怕鬼的。几个班长带头说“神鬼之说是骗人的”,可不少人保持沉默。有个“勇敢者”,道出自己见“鬼”的经过,引起一阵争吵。我无法收场,只好掏出底牌:“同志们!我们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解释了一通什么是唯物主义。接着说:“我们不相信任何神仙和上帝。无产者自己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力量,战胜一切。下课!”跟着后面的是零星稀疏的掌声。
粟裕十分关心九分校师资力量,不顾自己工作繁重,抽出时间亲自授课,还联系聘请德高望重的新四军领导前往授课。在海复镇期间,粟裕师长、政治部主任钟期光多次到学校作报告,还请陈毅军长三次到九分校作报告,副军长张云逸、四师师长彭雪枫、华中局社会部部长潘汉年、华中局宣传部长彭康等都曾到九分校作报告或讲课,大大提高了学员的政治思想水平和军事素质,给学员以极大鼓舞。
参观中我们看到,在那段风云激荡的岁月,面对严酷的斗争形势,抗大九分校的学员们,一手拿书、一手拿枪,一面学习、一面作战。当时学校实行“学习集体化、生活军事化、行动战斗化”,从出操、跑步、站岗、放哨,到上课、打靶、投弹、急行军,练就一身虎气。在日伪军实施大规模“扫荡”的情况下,学员白天上课,晚上转移,和军民并肩战斗。
1942年5月15日,九分校学员们配合兄弟部队,拔除了启东县向阳村、南阳村两个伪军据点。5月底,盘踞在启东吴仓港的国民党忠义救国军范巧林部与日汪勾结,破坏抗战,欺压百姓,民愤极大。粟裕决定除掉这个祸害,因身边兵力不足,特派九分校三中队(参谋队)参战。当时杨力航叔叔就是三中队学员。6月3日晚,三中队成功袭击汇龙镇伪军后,又马不停蹄冒雨奔袭吴仓港,在其他两个连队的配合下,经过40分钟激烈战斗,生擒范巧林部200余人,缴获敌人电台一部和全部枪支弹药。这一仗为开辟启东东区抗日根据地创造了有利条件。
6月15日,敌情严重了!日伪军集中3500余人,分九路“清剿”我苏中四分区。抗大九分校奉命突破封锁线,撤离启东,从吕四渔港附近的三甲镇入海乘船北上。全体师生在船上度过了十多天艰苦的海上生活,淡水吃完,就用又苦又咸又涩的海水和着炒面粉充饥。因潮汐、风向和敌情关系,航行时停时续,有时直驶,有时之字形曲折行进。船颠簸摇晃,许多同志呕吐不已。在父亲回忆录中,有具体生动的描述——
1942年夏天,日本鬼子发动清乡扫荡,还搞什么竹篱笆,要分隔抗日民主根据地军民,企图消灭我们在四分区。粟裕师长决定我们九分校借老百姓海船,北上斗龙港。这一路北上的海上生活,很艰难。主要是我们不习惯海浪的颠簸,有的同志说自己的肝胆内脏都要吐出来了。我们的一位军事教员,是从国民党军过来的,人很胖,说自己吃不消,不坐海船独自走了。后来我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回他来。再一大困难,是没有淡水。海水不能吃,我们腿都肿了。为了找淡水、买淡水,想请老乡帮助,白天怕暴露,只有夜间行动。
师生们转移东台琼港登陆后,又逢日伪大举“扫荡”东台地区,九分校迅即转移至盐阜地区。12月,陈毅军长亲自到九分校作反“扫荡”动员,决定九分校再返苏中。据曾任苏中大队政委、时任九分校政治部主任谢云晖总结报告:“学校成立后的一年里,流动区域北至盐城,南至海启,东至黄海,西至高宝,差不多整个苏中4个分区都走遍了。1941年冬从北到南进行了一次大的运动。1942年夏从南到北再来了一次大的运动。一年中,学校移动宿营百余次,行程约3000里,平均每周移动两三次,每次行程约20里。”
在如此恶劣的战斗环境里,教学始终没有放松,充分利用战斗、行军的空隙上课、讨论。即使在黄海的木帆船上的十多天,不少同志晕船呕吐,仍坚持以船为单位,教员分头辅导,学员分别自学、分组讨论,坚持按计划完成教学任务。“战斗、学习,学习、战斗。我们站在学习岗位上,以战斗来保卫学习。学习是我们的任务,战斗给我们以锻炼。”学员们很喜欢唱的这首歌,就是当时的实际写照。
那是我军最艰难时期,大家怀着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心,为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而艰苦奋斗。九分校在盐城海边斗龙港一带活动,当地群众生活很贫困,吃的是大麦面加野菜的面糊汤,住的是又矮又小的泥坯房。到群众家里宿营,就在猪圈、鸡舍旁,人畜杂居,蚤蚊麇集,臭味呛人。11月已是初冬,滨海地区气候特别寒冷,可大家还穿着单衣,晚间常常一个班或半个班挤睡在一起,靠干草和相互体温御寒,有的干脆起来跑步,用不停活动提高自身热量。父亲写过一段记忆犹新的故事——
我们连部,除连长、指导员外,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还有党支部书记朱后年,两位政治教员刘冰和沈玉明。......朱后年与我是同龄人,我们睡一个床,无话不谈。他少时家庭很贫苦,要过饭,当过童工,从小就营养不良。这年苏北特别冷,单穿棉袄还不行,我从家里带来的毛线衣,一直惜不得(即“舍不得”,是我家乡方言)穿,怕天气还要更冷。......更惜不得的原因,这是我二嫂织给我送别的毛线衣,是我从浙南背到苏北来的一份亲情。后来看到朱后年光淌鼻水,他体弱,我比他强,就把毛衣借给他了。他要把自己的毛毯借给我,我不要。北风吹,雪花飘,我感冒了,发烧还是坚持行军。朱后年把毛衣还给我,自己身上捆着毛毯,还用手拽着毛毯两角走路......
1943年初,接到粟裕命令,为应对日伪大扫荡,九分校转移至江南。父亲回忆,年三十夜,大雪纷飞,他们在扬中过长江。上岸后,当夜过铁路。老红军和老战士中许多人从未见过铁路,十分稀奇又紧张,在轨道旁停留好一会儿,抚摸着冰冷的铁轨,贴耳倾听里面发出的声音。当时苏德战场进入莫斯科保卫战,他们在南下途中,带着苏德战场地图,天天在上面插红蓝旗。
到达苏南地区,粟裕师长将第二、第十六旅教导队都合并到抗大九分校。又辗转数地,在极其艰苦残酷的条件下,坚持学习和战斗。特别是在1943年4月苏南反顽战役中,抗大九分校全体指战员与十六旅一道,坚守阵地,浴血奋战,付出了重大牺牲,粉碎了国民党顽军妄图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的阴谋。此后根据粟师长的命令,九分校成功突围,跳出日本鬼子和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包围圈,第二次过铁路、渡长江,又打回苏北。
渡江北上后,在苏北淮南地区短暂休整,然后又向苏中地区转移。直至1944年5月底,由于斗争形势需要,抗大九分校的机构和人员转入苏中公学,从而完成光荣的历史使命。
抗大九分校在三年时间里,一共办了五期,先后毕业学员3300余人。他们以战斗保卫学习,在战斗中锻炼成长,毕业后大多成为抗战时期的栋梁之才,成为一师、六师的建军和战斗骨干。其中有不少同志在解放战争时期和国家建设时期,分别在党政军系统担负了重要职务。他们都忘不了九分校对他们的培养和教育,深深怀念着当年紧张的战斗和学习生活。
这是一段斗争最复杂、环境最恶劣、战斗最频繁、生活最艰苦的人生经历。正是这种严峻考验,使他们磨炼了革命意志,培养了艰苦奋斗精神,坚定了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理想信念,也增强了战胜一切困难和敌人的才干。
在展览馆的“抗大英杰”部分,看见许多长辈和熟人照片,有些是常来往的,有些是父母口中经常提到的……
哦,看见了我们父亲的照片。那是他18岁那年,由浙东地下党转移苏北参加新四军前告别家乡的留影,我们的父亲长得真帅!
这里还有本世纪初,抗大九分校和苏中公学老校友们积极组织各项纪念活动的身影。最兴奋的是,看到了我们那脑梗中风后的老父亲,在江苏省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接受抗大九分校纪念馆领导和工作人员采访的照片。
你看,他老人家谈起九分校,依然那么神采奕奕,还将裤腿挽得高高的,仿佛回到了那个“一面学习,一面战斗”的烽火岁月!
在这里,我们又见老爸脑梗后颤颤巍巍的笔迹:
“抗大九分校和苏中公学,是距日伪黑暗统治中心大城市(南京、上海),最靠近最活跃的钢铁洪流,更是培养蒋家王朝掘墓人的革命熔炉!我们的校友们都为母校而万分骄傲!”
“钢铁洪流”、“革命熔炉”,老爷子的概括多么准确而凝练!
“黄海之滨的红色摇篮”——抗大九分校,不是襁褓中的红孩儿,而是战斗中的钢铁洪流和革命熔炉。铁军力量就是在这样的洪流中成长,铁军精神就是在这样的熔炉中炼就。
告别纪念馆工作人员,我们驱车来到新四军一师师部驻地旧址。当年师部设在张謇的垦牧公司,现已夷为平地,只立着这块纪念碑,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
春风拂面,黄花摇曳。纪念碑前,大家纷纷留影,也请司机同志帮我们拍下了这张合影。
又想到老爸所概括的“钢铁洪流”和“革命熔炉”——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今天的我们,这些铁军后代,乃至后代的后代,如何走好人生之路?如何做到无愧于先辈?也不能离开这样的“洪流”和“熔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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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作者系新四军老战士后代;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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